女巫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镜子中的内容到此为止了，在镜子里，瑞兹往后猛的一抓，看着镜子的诺和一阵战栗——他太投入，以为镜子就是自己的眼睛。镜中的世界在瑞兹手里被抓的支离破碎，这让诺和恢复一些正常。
女巫顺势把镜子收起来，她知道诱惑这个孩子已经十拿九稳了。欺诈本就是她最擅长的。
“瑞兹肯定告诉过你，要请求魔法。可是为什么要请求呢，你只需要欺骗过魔法就可以。魔法没有智慧，只会遵循本能。所以我要你欺诈魔法，让魔法以为是它自己想要，而不是帮助你。”
“我，我听不懂。你让我欺诈魔法？”
“魔法能明白你的情绪，刚开始你只用‘装’出这样的情绪。再进一步之后，就可以欺诈魔法本身，让魔法以为这是自己要做的。”
诺和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只有盯着看才能看到眼珠底部有若隐若现的黑红。
“可是，具体怎么做？”
女巫笑了，她又诱惑一个男孩，同时自己的势力又庞大一分。
“加入黑色玫瑰，我来教你。”
……
……
瑞兹收回手，看着手中的虚无，莫名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出去。
“请求魔法的帮助，我讲的足够细致了。你自己摸索用什么方式能调动起来魔法，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只能教导你大概。我不想让你把路走死。”
卢塞尔茫然的点点头。
深夜。
瑞兹有些担心他的徒弟，但是又没什么担心的。诺和毕竟没有坏心思，没必要太过针对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他想过不少诺和回来的方式，肚子饿到没力气回来吃东西，或者是被欺凌了让自己帮忙报仇，又或者大叫一声抱过来，像之前闹矛盾一样。
但是他没想过他的徒弟用一种新的打招呼方式。
一阵阵浓烟窜进卢塞尔鼻子中，扰乱卢塞尔今晚的好梦。他有些生气的把被子掀起来盖着头，试图把烟雾隔离在被子外面。
他成功了，但是外面的喧嚣声又此起彼伏。
热，很热。被子里面像蒸笼一样。
卢塞尔又忍一阵，终于忍不住起来。
烟雾比他想象的要大，几乎迷到他的眼睛，一阵浓烟窜进他的喉咙，让他止不住咳嗽。
失火了！
卢塞尔看不见火源在哪里，他掀开被子跳到地上。好在他睡前习惯穿着衣服，不然这种危急时刻根本挤不出穿衣服的时间。
他看不见鞋子在哪，黑暗和浓烟让他辨别不了方向。更难受的是，这间屋子他并不熟悉。满打满算住的才一周多。
他有些悲哀的想，烟如果能散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烟好像真的散开一点。
对，我现在是法师！
尽管卢塞尔自己都对这说法不自信，但他昨天真真切切让一根香烟漂浮了起来。
他努力寻找昨天的状态。
“散，散开。烟雾散开……”
“请求魔法帮助我把烟雾散开……”
卢塞尔把注意力集中在脑部，甚至觉得能感受到自己思维运动的轨迹。
他在脑中反复默念，散开，烟雾散开，贴到墙壁上。
房间的烟雾好似有生命一样，顺着墙壁贴上去。房间的烟雾一扫而光。这次的感觉比昨天拿香烟还要清晰，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维持这个状态耗费的精神力。像用一只手端着一瓶水一样，不累，但是不能松开。如果松开，水就会掉下去。思维如果中断，魔法就不会听从卢塞尔的意愿，烟雾会更强烈扑过来。
此时远处一阵声音大喊：“卢塞尔……卢塞尔！”
“我，我在这！”
“着火了，快出来咳咳，出来！你在哪？烟迷着我眼睛了。”
“这里，主卧室。”
一阵沉重的脚步中，李雷一脚把门踹开。
“快走，整个院子都烧起来了，这么浓的烟，差点让我找不到路……奇怪，你屋里怎么没烟？”
“先出去。”
院子中到处都烧起来了，不少奥德那正率领人救火。热闹声吸引不少游手好闲的地痞来围观。但奥德那的家族显然在这附近还是有些势力的，周围的人都忙调水来救火，倒没有人趁火打劫。
卢塞尔跑出来回头看着这栋住宅，皱着头问道：“怎么起的火？”
“不知道，还好咱们离得近，发现的早……那个老萨满不知道怎么回事，着火之后就呆呆站那里跟个傻子似的。跟他说话也不搭理我。”
“着火之后？他自己先跑出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他都没睡，说不定是他放的火，真是一对神经病师徒。”
今晚没月亮，但是燃烧的房屋还是把周围照的十分透亮。
“瑞兹，你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吗。”
“有人故意放的火。”
“谁。”
“诺和。”
“你徒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卢塞尔不可能逼问瑞兹，这愤怒又无奈的感觉却让他笑了。
“你徒弟差点把你杀了，也差点把我杀了。但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瑞兹淡漠的看卢塞尔一眼，满足的深吸一口气。
“这是小事，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世界符文的气息。”
这一眼犹如一桶凉水当头浇上来！
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之一，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自己的生死在对方眼里只是小事，甚至对方关注自己，也仅仅因为自己有些特殊，瑞兹看待自己，就像自己看一个白色的蚂蚱一样。无聊的时候可以斗斗蚂蚱玩，但是一旦有正事，蚂蚱胆敢添乱，自己绝对会随手捏死蚂蚱。
卢塞尔平复自己的情绪，问道：“那您怎么没去追？”
“有人掩盖他的行踪，这个人我好像认识。世界上法师就这么几个。”
卢塞尔知道瑞兹的意思，他口中的‘法师’不是军队中放火球的那种，是和他同一地位的真正法师。有着属于自己魔法语言的法师。
“找到他了，他在朝不朽堡垒跑去。”
“跟我去看看吧。”
瑞兹的口气好像是请求，可是卢塞尔感觉里面写满不容置疑。
“好的，师父。”
瑞兹嘴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