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的脸色一阵苍白，想要辩解几句，最终还是没说话。
幸亏这个陌生人在这里，要不然，这次就把这个女孩害死了。
人群围到女孩身边安抚，有人怒斥道：“苦说大师的弟子就这么鲁莽？动不动就要杀人，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均衡？”
慎拉着戒一起四处赔罪，戒从不道歉，犟着脖子不肯低头。
或许是慎的态度不错，更大可能是晚饭时间到了，随着城主的离去，人群也纷纷散去。
艾瑞莉娅临走之前小声道了句谢谢，随后也回奶奶家了。
苦说大师等周围没人后，平静道：“谢谢你，年轻人。”
“没什么谢的。”卢塞尔若有所思道，“这两位怎么称呼？”
“我的徒弟，慎和戒。”
“戒？您确定不是‘劫’？”
戒涨红了脸：“大男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算做的错事多，又何须给自己乱起绰号！”
慎冷呵道：“师弟！怎么说话的！”
“我没恶意……”
“我知道你没恶意，但你对这位朋友客气点，你差点惹出大麻烦了！”
戒知道自己差点又惹事了，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误杀一个无辜女子，甚至对均衡教派的名望都是一次打击。
从小的叛逆导致他知道自己师兄说的是对的，可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师兄永远是对的，从小就是这样。
戒像之前一样梗着头，不低头也不出声。
苦说大师叹口气，先不管自己的两个徒弟，问道：“年轻人，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精神力……”
“大师，说来话长，这和我之前的一些经历有关。好在这是好事，不是吗？”
“这……”大师自然不是傻人，听出了话外之音。
“是我冒昧了，既然小兄弟不愿多说，那我也不该多问的。”
几处炊烟升起，饭香味浓郁起来。
卢塞尔也没地方去，干脆坐在刑法柱远处的桌子上休息。
对卢塞尔来说，这是难得的闲暇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大脑只用放空。血红的夕阳挂在天边，饭香味升起之后，感觉城里到处都是人烟。广场远处一颗柳树转了一圈，随后抖了抖身子，好似骨头被抽出一样，竟然随着太阳的落下，缩进土地里。
慎过来，同卢塞尔并排坐着。
“这是美人柳，诺克萨斯应该没有吧。”
卢塞尔笑了下，承认道：“确实没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他也没再‘解释’自己是弗雷尔卓德人，毕竟慎也没说什么，有些话说的过了，效果可能不好。更何况，这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很敌视诺克萨斯。
慎好像能看穿卢塞尔的想法：“这里的人并不很敌视诺克萨斯，战争离这里太远了。”慎舔了舔嘴唇，长时间没有饮水，让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几年前有过一次战争，可是只局限在斐洛尔岛附近，好像你们诺克萨斯漂洋过海过来，目的只是为了这几个岛屿。”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加入诺克萨斯。”
“战争……”慎摇摇头，“这会打破均衡的。死的人太多，两个世界不平衡，麻烦就大了。”
卢塞尔看了一眼远处的苦说大师，问道：“这就是你们要抓捕金魔的原因吗？为了维护两个世界的均衡？”
慎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能言善辩。
“自然不是，金魔犯下多宗案子，之前一直有恶魔猎手在追捕他，本以为他该伏法了，谁知道最近几个月愈演愈烈。”
“能跟我讲讲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慎嘴上这么说，脑中却反复思考自己话中有没有漏洞，“一个疯子，流窜作案，据说有几年了。几乎大半个艾欧尼亚都知道这个人。”
“金魔？”
“对，就是他，我们这次也是为了抓捕他而来。”
卢塞尔面无表情，心中可不是这么坦然。
不应该！绝对不应该！
慎既然在这里，而那位老者还是慎的老师，那肯定也不可能是一般人。那个‘戒’竟然会手里剑，不知道和劫是什么关系，也不可能是一般人。
哪怕打折扣，按照两个英雄的战斗力，那金魔也不会是对手。
除非，金魔也是英雄。
卢塞尔没再说话，感受晚风吹过脸庞，随着天色渐暗，路旁灯柱上镶嵌的夜明珠亮起来了。
也不知道瑞兹怎么样了，应该死不了吧，活这么多久的人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卢塞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担心这个便宜师父，忍不住自嘲起来。
“想到什么事了？”慎看卢塞尔一脸笑意，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你们打算在这里，嗯，呆多久。”卢塞尔没好意思问绑多久，委婉的换了个说法。
“七天，这是我们赎罪的方式。”
“把自己捆七天？”
“嗯，有时候突发情况，会少几天。”
“呵呵。”
“怎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卢塞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金魔把人害死了，你们把自己捆在这？”
“不是，这是因为我们不够细心，师父想培养我们专注……”
“人是金魔杀的，还是你们师父杀的？”
“自然是金魔杀的。”
“所以你们不去抓捕金魔，在这里惩罚自己？”
慎奇怪看卢塞尔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去抓捕金魔？”
这话问的更奇怪了，但卢塞尔还是配合道：“你这会在这坐着，你师父在那绑着，你师弟在师父旁边站着。你们一家三口都在我眼皮子底下，金魔还能送上门？”
慎认真的点点头。
“金魔如果不上门，我在这里等什么？”
“等着和我聊天……不对，你的意思是拿你师父当诱饵？”
“可不能这么说，”慎慢条斯理道，“我是不能承认的。而且你放心吧，周围的制高点，早就安排好人了。”
“均衡教派……有这么多人？”
“你以为有几个人？”
“嗯……三四个？”
一个诺克萨斯人，竟然连均衡教派的核心人数都知道！
“核心成员是这么几个，但是，我们这么大一个教派，你总要吃喝拉撒吧。”慎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师弟，“像他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出门总要有长辈带着吧。”
慎又无奈道：“均衡教派是个大教，占地多，总不能都空着，需要有人种地；卫生要打扫，我们这些人肯定不会操心这种事，这也要人；门口要有人看着，宝物被盗了也是个问题；每天饭还是要吃，总不能天天喝‘仙水’，这都要人。”
慎又无奈道：“还有我们家族的人，我们也是出身名门，还能没个亲朋好友？
有时候根本不敢算教派里有多少人……”
“你们教派多少人你都不知道？”
慎尴尬的开口道：“为了避免麻烦，前年，我成立了一个外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