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遥知乘船离开云起山,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这二十年来,自己一直居住在云起山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会一直居住在云起山中,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离开,而且这一天来的那么早。
师父一心为天下着想,无论此行有多么困难,自己也一定要找到苏辞笛和阴经。
沐遥知刚离开云起山,就明显的感觉到外面世界和云起山的差别,闻惯了云起山里的空气,刚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倒还有几分不适。
云起山的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味儿,问起来很舒适,这外面的空气不仅没有草香味儿,隐隐约约的还可以闻到一股浊气。
这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去哪里找一只笛子,一本秘籍?要知道,想要藏一本秘籍可是很容易的,既然江湖中人也在寻找,不如自己就先去人多的地方打探打探,或许能知道些有用的消息。
沐遥知刚没有走几步,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臭婊子,跟我装什么清高,陪别人也是陪,让你陪老子一次又怎么了,嫌老子没钱是吧”
闻着声音,沐遥知很快就准确的找到位置。
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子躺在地上,衣服凌乱不堪,脸上还有好几处的伤痕,偏偏如此模样了,三个男子还不肯罢休。
三个男子不仅对她动手动脚,还拳脚相加,尽管地上的女子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还是拼命反抗,不肯屈服。
师父常说,习武之人,最不应该的就是暴露自己的武功,更何况自己刚入江湖,涉历不深,更是不敢轻易的暴露自己。
“臭婊子,给老子装,臭婊子,臭婊子……”
臭婊子三个字一直不绝入耳,一声臭婊子,一个巴掌,巴掌声在这清幽的丛林中,响彻云霄。
最终,沐遥知还是出了手相救。
这三个菜鸟根本就不是沐遥知的对手,要不是为了救人,自己还真不屑与他们的交手。
不过几秒的时间,沐遥知便把他们打的跪地求饶,三人也不知道自己身边何时多了个人。
“姑奶奶,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奶奶高抬贵手”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之人,沐遥知当然不能放过,若是放过,不知道还会欺负再多少人?
杀了他们,更不可能,虽然他们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况且,杀人这种事,自己还没有想过。
沐遥知挑断三人的手经,除非华佗在世,否则这辈子他们再也无法拿剑。
“从今以后,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多谢女侠,多谢女侠”三人连忙磕头道谢。
话毕,三人麻溜的离开了。
看着三人离开后,沐遥知这才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刚才距离比较远,根本无法看清沐遥知的模样,只能模糊的认出是一位身席绿衣的女子救了自己。
沐遥知扶着她艰难的从地上起来,脱下自己的外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谢谢你”女子艰难的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看她这样,估计也无法正常行走,若是把她丢在这里,怕也是凶多吉少。
沐遥知对她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后,只好扶着她前行。
后来,找到一处破庙,二人决定在此修养修养。
沐遥知的身上有不少药,是离开之前,长虚为她配制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些药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沐遥知脱下她的衣服。为她上药,她身上可见之处,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伤痕,旧伤新伤,重叠交错,完全没有一处好地方。
沐遥知不解,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有这样的伤痕,沐遥知顿住。
“是不是吓到你了?”
沐遥知不可否认。
“你这些伤……”
沐遥知欲言又止,这样问也许有些不好。
沐遥知赶紧岔开问题。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
“我叫曲朝妍,是个妓女”
曲朝妍的声音真的令人很不舒服,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仿佛从地狱来召魂的女鬼。
沐遥知眼中闪过震惊,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
“是不是后悔救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就应该死有余辜,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沐遥知继续给她擦药,更加的小心翼翼。
沐遥知并没有因为她是妓女而看不起她,相反更佩服她,曲朝妍身为妓女,不仅没有自卑,还透露着一股傲气,沐遥知相信,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可以,我想你一定不愿意去做青楼女子”
曲朝妍震惊不已,眼泪争着要涌出来,但高傲的她不愿让人看见。
自从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是妓女之后,不仅躲着自己,还唾骂自己。
虽然解释过数千遍,自己做妓女并非本意,但这种解释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让更多的人以为自己是装清高。
反而是这个自己刚认识了几个时辰的人,一个连话都没有说过几次的人,却给了自己最大的安慰。
“对了,还不知姑娘芳名”
沐遥知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动容,也注意到她说话时声音的改变。
虽然还是冷冷的,但至少不是毫无温度。
“吾人姓沐,名遥知”
曲朝妍嘴角微微上扬,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
“人如其名”
沐遥知听见她在夸自己,心里当然十分高兴。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话毕,曲朝妍又恢复了她那副高傲的模样。
擦完药,沐遥知为她穿好衣裳,又往火里添了些木材。
曲朝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缓缓开口:
“我父亲本是朝廷命官,一生清廉,因此得罪了朝中不少世家官,他们陷害我父亲,害他锒铛入狱,不仅如此,他们霸我房屋,收我家产,风光的时候,你是爷爷,落魄的时候,你是孙子,那些平时受过我家恩惠的人,一个个装聋卖哑,不肯施舍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