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会撇了撇嘴,戮蛊幼虫是个卡罗索的死忠粉。
“我们都是命运的齿轮转动所孕育的产物,我们的相遇,是伟大的意志,是神,是卡罗索大人的指引!”
易会光看弹幕都能脑补出戮蛊幼虫邪门的心理活动和表情。
“对了…”易会没要着急下口,“我昨晚连跳了三级。”
“连跳了三级?”
易会一下就从戮蛊幼虫的弹幕里读出了迷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试探地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让我想想…”戮蛊幼虫回了一句,陷入思考。
哥布林:“你怎么不问我?”
牛头兵:“对啊对啊!”
易会面无表情:“爬。”
哥布林和牛头怪的谩骂被戮蛊幼虫的弹幕顶了上去,“我也不确定…戮蛊一族,靠的是生存本能,而不是你的魔法;我们也没有什么等级,只有生长阶段。不过我觉得,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的升级速度自有天意,跳级与否,卡罗索大人自有安排。”
“…”易会掩面无语,“那我的蓝量到底是多少,这个你知道么,这几天我似乎没有想象中空蓝的情况。”
求求了,群里三个,除去哥布林和牛头怪那两个神经病之外,就只剩戮蛊幼虫一个正常点的了。易会求求他别总把卡罗索挂在嘴边了,烦。
戮蛊幼虫:“我都说了…,这都是卡罗索大人的安排,空蓝或者不空蓝,都有其深意,都是宿命,一切的一切皆有安排!”
“我收回我的话,这个群里一个正常人没有…”易会无语,啃了一口肉来发泄悲伤。
“我说真的。”戮蛊认真地发了个弹幕。
“你知道的,我和哥布林、牛头怪他们不一样,戮蛊一族,向来只依靠本能,不存在智慧。卡罗索大人的意志同化了我,所以我才能晋升为智慧生物。我和哥布林、牛头怪他们的智慧,不止是先天智慧和后天智慧的区别,虽然我们都是卡罗索大人的造物,但他们的智慧,来自生物的进化,而我的智慧,直接来自卡罗索大人。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卡罗索大人的庶系造物,而我,是嫡系造物,我能感受到卡罗索大人的气息。”
“这不是我能用三言两语解释清的…”戮蛊幼虫弹幕里的严肃气息溢于言表,“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你还不相信我的话?”
“包括我现在和你说的话,即便不是卡罗索大人的可以安排,也是伟大的意志的律动,是定数。”
戮蛊幼虫消停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违和?”
“…”易会沉思了一会儿,“你继续说。”
戮蛊幼虫的话和他的猜想很像。
伟大的意志…
命运的齿轮…
“我被卡罗索大人赋予智慧后,脑袋里多了很多闻所未闻的知识。没有人教我,是我从伟大的意志里感受到的,命运的声音。”
“在你的世界里,似乎有小说一类的东西,就像阿拉德上吟游诗人传唱的游记一样,都有主角。你以为主角,为什么是主角?”
易会一时忘了手里的肉,答道:“命运?”
“没错…命运。这些主角的英雄事迹,最后的结局,基本上都是功德圆满,无敌于天下…你有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是主角,主角的属性,即是主角。”
“在一个故事起笔的那一瞬间,他的未来,就已经决定了。吟游诗人在创作过程中的反复删改,也是命运的齿轮之一。”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卡罗索大人在和这个宇宙神明的较量中获胜,那么,无论你做什么,怎样做,我们都能…实现目标。因为…这次,你是主角,你无论做什么,看似是你自己的意志,本质上讲,睡是伟大的意志才正确。”
“那照你这么说…”易会笑了笑,“我是个傀儡咯?”
“不…”戮蛊幼虫毫不犹豫地反驳,“伟大的意志,是一种律动,一种宏观的命运,包含下界的意志,但不是下界的意志。每个人都可以决定我们的行动,但一如圣书上写的那样,我们…都来自于伟大的意志。我们是构成伟大的意志的一员,但同时,我们每个人,都是伟大的意志。”
“等等…”易会皱起了眉头,“什么…什么目标?”
卡罗索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
戮蛊幼虫沉默了许久,哥布林、牛头怪也没有插话。
“你之前说过,你也不知道。”易三一盯着弹幕,却迟迟不见回应。
视频会话内的气氛一下有些莫名。
“伟大的意志…我确实知道。”戮蛊幼虫承认了,“我没有掩盖什么的意思,你知道的,就像我说漏嘴我知道真相一样,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戮蛊幼虫自言自语:“谁知道我是不是说漏嘴呢…”
“不能说?”
“说不得。”
“是好是坏?”
“到时候你自然能分辨出来。”
“你的意思,现在的我会觉得是坏?”
“你可以这么理解。”
“对我有好处吗?”
“对你有没有好处,你会明白的。”
“如果我拒绝呢?”
“我相信,无论如何,伟大的意志、命运的齿轮,都会指引着我们走向彼岸。”
无论如何吗,是在威胁我……易会把肉串扔在了地上,换起一阵风吹灭了火焰。一是早餐吃的够多了,二是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吃了,和戮蛊幼虫的交流证实了他的很多想法,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豁然开朗,但又有些沉重。
“那我要是现在躺在地上等死,我们也能实现目标吗?”
“我想,如果你真的做了,目标已经能实现。问题是,你会躺在地上等死吗?”
是了,悖论。
他不会躺在地上等死,他不敢赌。
但是命运的齿轮,是不是连他的不敢赌,也算到了?
“你想说,我不要犹豫,放心大胆的做…”易会分析道:“到最后哪怕是坏事,最后也会变成好事?”
戮蛊幼虫回应道:“可以这么说。一个主角,无敌,扮猪吃虎,越级反杀…看似荒唐无脑,但如果一个人什么机遇也没有,他凭什么成为主角呢?也许,我们现在的对话,你这一刻的思考…”
易会抢答道:“命运的齿轮转动的结果,对吧?”
哥布林:“我惊了…戮蛊大哥是有学问的。”
牛头兵:“嗯嗯嗯,是这样的。”
被这两个贫嘴的家伙打了个岔,易会乐了一下,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易会突然一颤,足底涌起无数疾风,冲向一颗粗木。借助疾风之力,三段狂风冲刺,与树干平行,瞬息来到了离地面十五余米高的树杈上。农庄物语的蕾苞紧紧地裹住手机,悬在他身后,和他的移动保持同步。
易会散去了周围用来警示的风元素,静静地看着先前被他扔下的最后一根肉串。
过了许久,一只黑猫鬼鬼祟祟地迈着猫步,从草丛里了走出来。它一步一停地走到肉串前,嗅了嗅,犹豫了两秒,叼起与它身体大小严重不符的肉串,消失在视线里。
易会看着这只黑猫消失,摩挲着粗糙的树干,若有所思:“命运的…齿轮吗?”
这只黑猫…体型是正常的,和地球上一般黑猫的大小相似,与他前几天看到的小山大小的狮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最重要的是…它脖子上,挂了一个名牌。
“我倒要看看…”
戮蛊幼虫的弹幕在闪烁。
“你看…”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