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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想喝些什么吗?

网球场的围网旁,某一男一女间的气氛独立于胜利的愉悦之外。那位少女背对着球场目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青年,似要从对方墨绿的双眼中看出什么东西来。被盯着的人嘴角微抽了一下,挤出一个微笑。他伸手摸摸少女的头,语气很温柔地说:“乖,去给大家买些饮料回来。”他边说边拿出皮包,从中抽出五张钞票塞到少女手中,然后转头跟附近的各位说道:“同学们,想喝什么饮料就跟晴晴说,不用客气。”

比赛完毕的池上才走出网球场就听到他这样的话,于是池上笑着走过去,说道:“Raymond,这算是提前庆祝吗?”那表情那语气表示的意思是:不会这么吝惜吧,请喝饮料就算是庆祝了?

“不是,”鳯唯孟笑着说,单手搭在晴兰的肩上,“表示一下对各位正选的支持不行吗?而且网球部的部员这么努力给大家应援,那也该奖励一下啊。”这话一出,身为正选的各人愣了一下。迹部上勾的嘴角开始抿下了。晴兰继续目无表情的。

浦谷看一眼晴兰,讶然地问道:“喂,没搞错吧?我们的非正选部员有二百多人啊。”“非正选部员225人。”部长速水零也看着鳯唯孟,似是有点怀疑他说错话。

“没关系,正选优先。绝对不会买错饮料的,晴晴会亲手将饮料送到各位手上。晴晴做得到的,对吧?”鳯唯孟微笑着轻拍了两下她的肩。晴兰沉默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挂着那副雷打不动的Pokerface。

“我陪你去买!”速水爱立刻站出来说道。她一向只用仰慕的目光看着鳯唯孟,此时她却在瞪着他。“身为代理经理,这也是我的工作啊。”堂森笑着说道,一副她不得不去工作的样子。“我也去帮忙!”藤田也自告奋勇地说道。

“兰,别管他,”迹部的脸冷下来了,说,“这种工作交给男生做。”作为中心人物的晴兰无声地叹了口气,无表情地看着鳯唯孟,说:“我想看第二场比赛。”言下之意,如果她去买饮料,就看不到比赛了。

“不用看了,永作和风间一定会赢的。”鳯唯孟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那说话的语气极为肯定。这话听得永作心花怒放的,他骄傲地挺胸说道:“当然当然!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赢的!”他身旁的风间笑了笑,瞥一眼脸色转阴的迹部,选择沉默。

鳯唯孟还微笑着补充说:“永作和风间虽然在上高中后才正式参加公开比赛,但在这之前他们都是跟国际级的双打选手进行练习。目前在日本高中网球界中是没有人能打赢他们的。”

“是啊,是啊!我们的双打是无敌的!”永作不停地点头回应道,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愿。风间则微笑着瞧着鳯唯孟,说:“想不到Raymond这么了解我们。”

“你们浅草教练说的,他对你们有信心得很。不然,他今天又怎会放心地不来作监督?”鳯唯孟解释道,语气是赞许的,但那话语一转又回到晴兰那边去,“乖,去买饮料了。不然赶不上第三场了。”那哄诱的语气非常的温柔。

“啊嗯?”迹部优雅的声音上扬着,语调流露着极不悦的情绪,“竟要本大爷的……”“好,我去,”晴兰目无表情地截住迹部要说的话,转头朝他微笑,“景吾要什么饮料?”

迹部沉默地看着晴兰的脸容。他脸上的不悦消失了,又恢复了傲人的表情。他抬眸看着鳯唯孟,说:“矿泉水!”得到了答案,晴兰转身询问其他人的要求,却听见迹部命令道:“青木,五分钟之内将225瓶矿泉水送到我面前。”晴兰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身后,刚好看到迹部动作优雅地收起手机,沉默地站在那里与鳯唯孟对峙着。晴兰暗暗叹了口气,勾着嘴角浅笑了一下。

“那正选就统一买同一种补充饮料吧。”浦谷笑看着那两人说道。晴兰摇摇头,转头对他们说:“不用迁就我。你们说吧,我听过就会记得了。”接着,一堆英日混杂的名称排着队窜入晴兰的耳朵。晴兰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笑脸,眉头小抽了一下。

这里真的有这么多品种的饮料吗?晴兰小小地疑惑了一下,还是捏着手里的现金去买饮料了。走了几步,她瞅见正要走过来的藤田等人,就说:“不用跟来,回去看比赛吧。Raymond会不高兴。”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这样的“好”。

晴兰跟迹部他们打过招呼后,离开了被冰帝学生包围的比赛场地。她走在会场的主干道上,双眼在附近张望着,想要寻找印象中放置自动贩卖机的地方。自动贩卖机没看到,某卷发少年的背影却给她纳入了视线范围。晴兰加快几步走上前去,拉一下他的衣袖,唤道:“海带!”那少年立刻转头看着她,神情错愕地说:“你是谁?”

陌生的声音令晴兰那张Pokerface更加牢固了。她反应很快地用很陈恳的语气说:“对不起,认错人了。不过……能告诉我自动贩卖机在哪里吗?麻烦你了。”这个问句绝对是为了跳过尴尬区而存在的,而且转接自然流畅,符合逻辑得令人找不出破绽,兼带一举两得的效果。晴兰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果然是处变不惊啊。

在那卷发少年的指点下,晴兰顺利找到自动贩卖机的位置了。原来之前正选们休息的凉亭中就有两台自动贩卖机了。她怎么没印象呢?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朝凉亭的方向迈步走去。

还没走到凉亭中,又一卷发少年的背影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自动贩卖机之前。服饰跟之前那个人不同啊。是海带?晴兰心里暗暗疑惑着,在模糊的记忆中翻查海带今天的服饰。这次她却谨慎地没开口唤他。她盯着那个背影,放慢了脚步走进凉亭。就在此时,那卷发少年也恰好买完饮料转过身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晴兰在看着卷发少年,卷发少年也在看着她。沉默一秒,晴兰率先撇开视线,她目无表情地走到其中一台自动贩卖机前查看饮料的种类。

那台自动贩卖机比晴兰还要高,陈列着至少二十种的饮料。晴兰的视线在这些饮料上停留着,一连串英日混杂的单词从她的脑海中逐一蹦出来,跟面前的饮料一一对应着。竟然都齐全了。晴兰松了口气,可是她看看手中的三张钞票,又看看自动贩卖机上的投币口,突然觉得面前是一只可恶的机械怪兽。衡量一下,她决定跟附近的人换硬币了。她转头往旁边一看,竟发现那卷发少年还没离开。他站在另一台自动贩卖机前,双手拿着三瓶饮料。奇怪的不是他还没走,也不是他一个人买三瓶饮料,而是——他在看着她。

安静地对视着一秒,晴兰开口道:“海带,你在看什么?”卷发少年欲言又止的诡异表情消失了。他松了口气,抱怨道:“什么嘛!这么冷淡!弄得好像跟我不认识的。”自动防御系统Pokerface出现了,她冷着声音说:“冷淡?还是要我开口教导你,看见以前的补习老师要主动打招呼?好像今天海带都没有叫我一声MissFong,不想让人知道我帮你补习过,啊嗯?”不自觉用上了某人华丽丽的语气词。

“呃,”切原心虚地后退了小半步,哈哈地干笑着说,“MissFong要喝什么?我帮你买。”“不用,”晴兰递给他一张钞票,说,“帮我换成硬币。”

切原看着那张面值为一万的钞票,严重地愣了一下。他瞥一眼晴兰没有表情的脸容,看着那张钞票郁闷地说:“我没这么多硬币。要不……我帮你买?”“好,记得找钱。”晴兰拉起他的手,将钞票塞在他手中,将打败机器怪兽的任务交给这位英雄了。

待他们二人买完饮料,比赛已经开始了。赛场那边,应援团的声浪已经传了过来。晴兰抱着八瓶饮料慢慢地走向比赛场地。切原也放慢脚步走在她的身边,看着在晴兰怀里的饮料,又看着比赛场地的方向,目光犹豫地来回着。他的神情很是古怪,透着一种被逼的挣扎感。

“海带,你眼抽筋了?”晴兰问。

“我,”切原突然停下脚步,坚定地说,“我帮你拿过去吧。”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连双眼都带着一种大无畏的光彩。晴兰怔了一下,只觉得他这样子好像正在做什么舍己为人,贡献生命的事情,正义的形象熠熠生光。

正义的伙伴啊。想到这里,晴兰的Pokerface崩了一角,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她说:“不用,海带的前辈们还在等着呢。你先走吧,不用陪我。”怎么能让立海大附属的部长来给我们送饮料?事关部长尊严啊。

“可是……”某人动摇了。

“乖,回去吧。”晴兰用上哄小孩的语气,没发觉那语气跟她那使坏的兄长非常像。再劝说了两句话,小海带才不再纠结于这个选择题,赶紧跑步回去。于是,晴兰又独自一人了。晴兰发现,比赛场那边只传来微弱的击球声。大概是比赛正式开打,他们冰帝庞大的临时应援团也就安静了。

在看到冰帝的那片浅蓝色的海洋时,晴兰被它旁边的那抹黑白给惊了一下。她那张的Pokerface就更加无表情了。在比赛场地旁边不远处,四名身穿黑白侍者装的青年在那笔直地列队站着,他们的身旁分别放着两台精致的手推餐车,而那餐车上下都整齐放满了同一牌子的矿泉水。在两台餐车之前还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士,似乎是管家之类的人物。

那黑色西装的男士看到晴兰后,立刻迈步走过来,微笑地说:“晴兰様,请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吧。”晴兰听到这声音,才开口问:“青木?”景吾的那个司机?

“是的,”青木微笑着接过晴兰递过来的饮料,“景吾少爷让我们辅助您的工作。”

看着这些专业无比的人和物,晴兰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句: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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