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教皇，明王的陨落，华夏交锋正式迎来了结局。
南线天竺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西线天主联军溃败，而北线更是早早奠定了胜利。
此次华夏交锋，正式以华夏灵修的胜利落幕。
而作为结束战争的关键一人，灵零此刻却在山巅，面对着那个他曾经救下的女子——赫萝。
二人各自站在山峰对岸，进行着无人明了的对话。
“你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区区一个无灵之人，哪怕实力再强，也不是毫无希望战胜！”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的确做不到！”
“你说我做不到，可这是你欠我的，我必须要做到！”
“不！不是我欠你的。”
“你在我心中种下因果，让我抛弃了至恶，心乱如麻，不是你欠我，还能是怎样？”
赫萝冷声道，不知不觉间，她竟有了一丝激动。
灵零动容，哪怕心态如大海一般，他望见赫萝，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荡漾。
那是他的同类，是第二个救赎她的人，第一个是雨枫，第二个是她。
至于学姐，不是救赎他的人，而是他深深负了的人，是他唯一，最大的债主。
他不欠赫萝，不欠雨枫，只欠学姐。
那声爱意如今都已经化作如幽海一般的愧疚与悔意，那来不及回应的感情如今已被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所以，我欠你，那你要怎么办呢？”
“杀了你！”
“可……你真的做得到吗？”灵零动容，这个因果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
“凭实力，或许我做不到，可那颗想要杀你的心是不会熄灭的。”
赫萝眸光闪烁，她在与自己的内心争斗。
闻言，灵零眼睛微闭，力量觉醒之后，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灵零了。
接受了七岁以前黑暗的记忆，两个人格融在了一起，他已经变了。
物仍是，人却非。
千年之行，得知了真相与使命，当一个人格猛然受到剧烈的冲击之后，他会变得不再是他。
“抱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之后，总算憋出来这样一句。
他也明白赫萝的想法，更是在她那纠结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情感。
可他能说的只有抱歉。
因为未来，因为真相，因为他，不能去解救别人。
“你我之间的因果恐怕是没法斩断了！”
……
赫萝动容，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她也深知这一点，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想不依不饶。
比起斩断因果，此刻她却更想要一个说法。
这个心思很奇怪，未见灵零时，她只想杀了灵零了解这段因果。
可见到时，那种心思竟发生了微妙的逆转，她究竟是怎么了？
“那……算不算你欠我的？”
挣扎了许久，她发现，她竟然更想得到这个答复了，虽然这真的很奇怪。
方才要杀灵零的想法已经消失无踪，她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灵零低下头，方才他未欠赫萝半分，可此刻，当赫萝问出那一句之后。
他知道，羁绊已经结上了，也许他真的欠赫萝了。
“算吧！”
沉默了许久，他给出了这个答复，继学姐之后，他又欠了一人。
“嗯！”
得到准确的答复，赫萝消停了，她不再问，也不再说。
只是自觉地转身，轻轻取下了黑莲发饰，紧紧攥在手中。
她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赫萝在此铭记于心。”
她未以无天自称，而是赫萝，在她心中有情之时，她便不再是无天了。
或者说，不再是至恶的存在了。
一旦无天找寻到羁绊，也许它也会变吧！
她要走，挥手与灵零道别，黑夜中难以看清她凌乱于风中的发丝，不过灵零知道。
那会是一幅很残酷的场景。
“你要走了吗？”他问，似是不舍与他有着羁绊的人。
“游荡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你只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就是了，你欠我的迟早要还的！”她回答，想就此转身，可却很艰难地迈步。
修为到她这个级别，瞬息千里不是难事，可就这缓缓几步，却仿佛用尽了她的力气。
原来，她是如此不舍。
“可有了羁绊之后，又怎能算游荡的灵魂呢？赫萝！”灵零开口。
刹那间，他脚步微闪，在赫萝迈着艰难步子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赫萝面前。
二人面对着面，距离不过一尺！
“你……”
赫萝动容，心跳猛然加速，至恶的存在似乎在土崩瓦解。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有一点她很确定。
她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她不想走。
这股意念超越了无天，超越了世间的一切规则。
她想和灵零呆在一起。
……
“人在这世间，像是落入大海的一粒灰尘，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归所是大海，还是一粒比灰尘更大的石子。”
“只是，有的时候，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把归宿当做是大海，其实，都是自欺欺人！”
“无法舍弃，无法忘记，那都是羁绊，既然不想离开，那就留下来！”
“不要欺骗自己，你想和我呆在一起的吧？”
灵零靠近赫萝，单手拖着她已经红润的脸颊，另一只手拿起了她那朵黑莲发饰。
轻轻为她束起，将发饰披在她那三千青丝上，他不想赫萝离开。
他的确欠赫萝，也无法回应赫萝的感情，可他知道，她是他唯二的羁绊之人，他不想放弃。
更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因为将来的未来，让他不放心。
所以，灵零挽留了赫萝。
赫萝动容，眸光不停闪烁，她盯住灵零深邃的眼睛，那如明镜一般澄澈的瞳孔仿佛在告诉她。
不要走。
一个想法从她心底里冒出来，她耳根泛红，眸子微微一眨。
她扑进了灵零怀中，那个她思念了许久的羁绊之地。
就像当初他赋予她“赫萝”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样，她不想离开他，想永远跟他呆在一起。
黑莲入怀，灵零不知该作何想法，只是轻抚着赫萝的头发。
他这一世，她这一世，都太孤独，未来他，她，都没有信心可以独自走下去。
孤独的越久的人越怕孤独。
虽然，灵零已经决定了要独自去面对，不过呆在雨枫，赫萝身边，或许更让他安心吧！
到他独自去面对那天，他自然会独自上路。
不过在这之前，他不想孤独。
也许他很自私，但至少许许多多的人希望他此刻。
能够自私一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