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有何事?”门外的侍卫听见了碰撞声,便敲了下门询问。
“无。”言宁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却是与计坤一般无二,就连语气都学得像模像样,“滚远点。”
听见计坤的声音,那侍卫自是不会起疑,当即顺着他的意思站得远了些。
“好手段。”男子称赞道,“教内派你来的?”
“嗯。”言宁点了点头,幸亏这口技尚未生疏。
言宁没有功夫跟他闲扯,伸手在计坤怀中掏出了令牌。
“这迷药顶多奏效两个时辰,动作得快些。”言宁先前已经做过了测试,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计坤扶到了榻上。
男子看着她的动作,却是不以为意地努了努嘴。
认真地检查了计坤不会突然醒来后,言宁才快步上前,蹲在地上研究了着男子的脚镣。
机关虽精细,却并没有十分繁琐,她拿出工具,鼓捣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脚镣忽而开了。
男子低头看着她,却只能看见一头乌发,顺滑而下,半垂在地上,听见脚镣崩开的声音,男子眸子中的惊艳之色更甚。
如法炮制,言宁在手铐上花的时间却多了一倍。
“呼。”去除了这些后,她才长抒一口气,进了屏风后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他,“赶紧换上,速度快些。”
这套衣服是一早便准备好的,瞧男子的身形,应该相去不远。
男子揉着手腕,歪着头瞧了两眼,赶在言宁发飙之前,才慢悠悠地接过了衣衫,直接换了起来。
言宁丝毫不介意,拿了帕子就开始给他擦拭着面上的脏污。
男子换着衣衫的动作一顿,冷哼一声,“你倒是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
“若是矜持着,今日也救不得你出去。”言宁反讥道。
将他面上的脏污都擦拭干净,她才发觉眼前之人长得着实俊美,足以列入她生平所见的前几。
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眸底泛着星光,本就略有些女子艳丽的面相,受伤时更是多了些摇摇欲坠地病娇感,端的是我见犹怜。
不过言宁也不是沉迷美色之人,略微晃神后很快便便移开了目光。
“你就打算光明正大地带着我出去?”看见言宁虽面容急迫,做得动作却井然有序,男子一时间也好奇起来她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自然不是。”言宁摇了摇头,再次清了嗓子对外朗声问道,“马车可备好了?”
侍卫听见计坤的呼声,忙上前回应道。
“嗯,等会儿让车夫载着苏禾姑娘和她仆从回烟雨楼,我且午歇,莫要搅扰我。”
“是。”侍卫应下,隔了一会儿又问道,“大人,那贼人可要送回刑罚司?”
“不必,这人嘴硬得紧,就让他在这大殿中吊着,我且看他说是不说。”言宁冷哼一声,声音中难掩愠怒,“行了,我歇了,退下吧。”
“是。”侍卫忙退下。
言宁又拿出几样笔来,对着男子的面上看似随意地画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经将他整个改得面目全非。
男子借着铜镜,也瞧出了这般变化,“想不到你还精通易容之术。”
言宁拉着他左瞧右瞧,见没有什么疏漏之后,这才带着他走出了房间。
“苏禾姑娘。”侍卫忙迎上来。
“嘘。”言宁忙摆了摆手,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大人歇了,莫要吵着他。”
侍卫连忙点头,不敢再言语。
“马车在何处?”言宁轻声问道。
“姑娘请随我来。”侍卫也压低了声音,却是略带疑惑地望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男子,“姑娘这仆从,是何时进来的?”
“自然是与大人带着一同进来的,你这话问得好生无礼。”言宁蹙了蹙眉头,冷声呵斥道。
见言宁面含薄怒,侍卫瞧了一眼他没什么异常之后,便也不敢追问。
“我们回去拿东西,你们便不必跟着了。”言宁同男子上了马车,见侍卫想要同车夫一起,便阻止道。
“姑娘,若无我跟随,您怕是出不去。”侍卫有些踌躇地道。
“大人给了我这令牌,说是可以直接出去。”言宁坦荡地将令牌亮给侍卫看了一眼,便放下帘子。
侍卫大惊,不过想到这两日大人跟失了魂儿一样喜欢她,便也释然了。
“对了,大人说多睡一会儿,不过你也莫要让他睡太久了,过一个时辰将他换起来吧。”言宁忽而又想起什么,打着帘子又嘱咐道。
“是。”侍卫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殆尽,给车夫打了个手势,马车缓缓开启。
行到神机营盘查处,言宁的心都是紧紧地吊着的,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她便要殒身于此。
不过幸好,侍卫没有察觉异常,那令牌异常好用,一路都畅通无阻,未遇盘查。
“将我二人送往四方茶馆。”在马车出了神机营后,言宁冷声吩咐道。
“苏禾姑娘,掌柜的让我将您带回烟雨楼。”车夫显然受了流芳的命令,并不打算改变方向。
“去四方茶馆。”言宁声音冷了一分,一如她架在车夫脖子上的那把短刃般冰冷。
“是。”车夫吞咽了下口水,忙打马换了方向。
“你叫苏禾?”男子颇为好奇地望着她,“教内新来的弟子?”
“嗯。”言宁点了点头,“你叫什么?”
“平川。”男子答道。
言宁眉头蹙了起来,倒是没有在五仙教介绍中看见这名字,也未曾听闻飞燕提及过。
“教内对你十分重视。”言宁说道。
平川面色平静,眸子中又变成了那抹无所在乎的淡然。
言宁打开车帘,确认车夫没有走错路线,“我身上的子母蛊,你能解吗?”
“自然。”平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玩味地望着她。
“帮我解掉。”
“不想。”
“我将你带出来的。”
“因为你被种了子母蛊。”
“所以要你帮我解掉。”言宁面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地道。
“不想。”平川却是耸了耸肩,嘴角含笑地盯着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