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叔叔的慈善拍卖会上,爷爷的烟斗成了全场最闪耀的焦点,也成了许多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老板,我们花这两千五百万是不是有点不妥当,那就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可是我们公司现在资金紧缺,万一出现意外,那……”
“闭上你那乌鸦嘴,你知道个屁啊,老子的主意也是你能猜测的。你知道公司为什么发展这么快吗?名气,名气懂不懂,没有知名度,那就是个屁。你知不知道我们来这个拍卖会的目的,那就是提升公司知名度,懂不懂。我们这一仗打响了,还缺钱?”曹锐一听自己的手下都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对助理一顿臭骂。
…………
徐梓楠和徐一峰一同乘车回家,在路上两个人聊了起来。
“梓楠啊,你这次来可是给叔叔我脸上增光了,要不是你,就那几件拍品,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的。”徐一峰拍着徐梓楠的肩膀,很满足的说着。
“叔,这都是爷爷让我办的,我没什么功劳。”
“什么叫你没什么功劳,你的功劳可不小,不要妄自菲薄。”
“这说起来,这烟斗与我和你爸还有段故事呢?”
“什么故事?还与这烟斗有关。”
“哈哈”徐一峰哈哈一笑“那是我和你爸小的时候的糗事了,不提也罢。”
“讲讲嘛,我又不是外人。”徐梓楠一边坏笑一边向一峰叔叔撒着娇。
“好吧,那就说说。”一峰叔叔一拍大腿,像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
“那时候你爸大概有十多岁了,我想着是上小学三年级了,我也四五岁了,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了。你爷爷那时就是个老烟鬼,抽烟可狠了。你爷爷对我和你爸的教育很重视,每天晚上都陪我俩学上两三个小时的习,他给我们讲诸子百家的历史,给我们讲外国的发明。”
“那不挺好吗?”徐梓楠好奇的插了一嘴。
“陪我俩读书,讲历史是挺好,可他抽的烟要呛死人的,往往我们学完习,打开门,那烟雾突突的往外冒,那时候我和你爸死烦你爷爷抽烟了。”
“你奶奶更烦老头子,可是烦着烦着就走了,走的那么早,”说着说着,一峰叔叔竟然红了眼眶,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这快二十年了,徐梓楠还从未见过一峰叔叔如此这般动情,他刚要伸手劝慰,就让一峰叔叔阻止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小感触,一眨眼连你都这么大了。”
一峰叔叔顿了一顿,“我继续讲,那时候你爷爷吸烟很迷,为了他的健康,也为了我俩不再受那份罪,我和你爸就决定把你爷爷的烟斗藏起来。因为你爷爷烟斗平时是不离手的,于是我俩就选择在他睡午觉的时候偷走。我和你爸偷了你爷爷三个烟斗,都是他平常用的,却没成想他还有个烟斗,那就是你爷爷给你拿来拍卖会的那个。他没了那些烟斗,烟瘾又犯了,只能拿那个烟斗来抽烟。”
“什么!”徐梓楠一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是呀,他就拿这烟斗抽,抽完之后,我和你爸可就受罪了。他把我和你爸绑在椅子上,气的用鸡毛掸子抽,一边抽着一边骂,抽的你奶奶骂你爷爷,”
“奶奶骂爷爷什么?”
“哈哈,”一峰叔叔豪爽的一笑,把之前的压抑全给笑没了。
“你奶奶骂人可是不吐脏字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来没有越过礼教。她骂你爷爷:‘你个大烟筒,你儿子怕让烟烧坏了你那脑子,你还打你儿子,小心儿子长大了把嘴给封了。”
“我奶奶这么厉害。”
“当然,你奶奶当时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听你爷爷说那时省城里的大官都追求过你奶奶的。”
徐梓楠满是震惊。“哇,那爷爷岂不是更厉害。”
“你爷爷可是当时的大才子,受到过当时的大总理的称赞呢。”
“这么厉害,怪不得总不让我提他名字呢。”徐梓楠听后如拨云见雾,开始暗自佩服自己的爷爷了。
…………
“你,怎么拿那烟斗去给徐一峰那小子,他能真心做慈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怪叔叔对爷爷的做法很不理解,对爷爷满是埋怨。
“他是我亲生儿子,就算他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割不断我们的血缘。而且这次他主动做慈善,我很欣慰,他总不能骗全国人民吧。”爷爷也有点激动。
“那好,这次就算是他真心做慈善,他就能洗白,他的过去见不得光,你我都知道的。”
“所以我才支持他做慈善,当他心向善时,就说明他开始反省过去了。”
“反省有什么用,还不是想着想着就没事了。”
“你不懂,你让那件事陷得太深了,你已经没有平常人眼里的那些真善美了。”
“不,我有,我是支持正义的,梓楠的爸爸妈妈谁害死的,那些考察队员谁害死的,这笔账不能这样算了。”怪叔叔更加激动起来。
“一峰他是有心那么做的吗?那是一场意外,是你对梓楠母亲的爱蒙蔽了双眼,你不要再犯糊涂了。”
“我是爱她,但我绝不会为了她而冤枉别人。”
“是你陷得太深了,你要是早点从那起事故的阴影中走出来,你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一峰低。”
“我不想要什么成就,我只想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峰叔叔送给爷爷的狗的吠叫声。
“好了,梓楠回来了,我们就不要再吵了。”
爷爷和怪叔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徐梓楠和一峰叔叔一进门,爷爷就很满足的笑了起来,而怪叔叔也痴痴傻笑着。
“这次做的不错,一峰,以后继续做这些好事,为我们家多增添点福报。”
“知道了,爸。”
“梓楠,以后你也要学你一峰叔叔,多做好事。”
“爷爷,知道了。”
“看把你明叔给乐的,像吃了蜜似的笑。”爷爷转身看着怪叔叔,对着一峰叔叔和徐梓楠说“以后你们谁也不能不管明子,他虽然呆傻点,可他也懂人事的。”
“爸您就放心吧,我们怎么可能不管春明哥,我的命都是他救的,要不是他,我哪来的今天。”
“知道就好。你们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叫人给你俩做饭。”
“吃过了。”
“那好,我也累了,我先去歇着了,你们聊吧。”说完,爷爷就转身往楼上走去。
爷爷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他的儿子和儿媳呢,那可是他最最看中的俩人啊,他们俩如果还活着,那绝对是国内排的上号的学者,他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在多少个没有星月的夜晚,爷爷他被噩梦惊醒时,老泪纵横,想起的除了老伴,不就是他儿子儿媳了吗,而让他最痛心的就是儿子儿媳的早早离世,那不光是亲情的断裂,更是学术的悲剧啊,对一个一生潜心于学术的人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后继无人了。
怪叔叔虽然足以与儿子儿媳的学术水平相媲美,但他却没有儿子儿媳对学术的那份痴心,怪叔叔研究考古,最大的原因是为了追求徐梓楠的母亲啊,这怎么能叫爷爷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