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选择岳烨实在是不怎么想知道女鬼意歌,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毕竟自知其事,前世作为一个半宅男,每日的生活几何就是两点一线,上班的公司--下班之后就宅在家里,平日也就看看小说,听听歌打发一下时间。
能让女鬼意歌一副如此恨意难消,必定又是一个十分凄惨故事与经历。
岳烨实在无法保证自己听完之后,能按捺住自己恻隐怜悯之心,能够像现在这样,仍自若无其事般无视,犹自挣扎一下,因为岳烨并不想几乎无缘无故的搅进一些麻烦事情当中,忙道。
“白衣姑娘,你们若是想投胎,小生这点倒是能帮上一些忙!今日小生在渡尘大师手中获取的佛经名为《地藏度恶心经》,顾名思义此经,有度化恶鬼、消除戾气之能。佛经上也有讲述,通常世间所有游魂野鬼,久久无法投胎转世。皆因心有执念、戾气、仇恨未消,是以才不愿自此步入轮回,投胎转世。小生愿助白衣姑娘你们,以希望姑娘们消除心中的怨气与愤恨,早日投胎转世,轮回为人。”
《地藏度恶心经》度之篇,取地藏菩萨所立下的宏大誓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之意,意指超度世间一切孤苦众生亡魂。
白衣意歌听闻后,脸色不断变换,最终定格为一副咬牙切齿,悔恨交加、杀机盈野,极为扭曲的脸旁。
半响不语,随后似抓到什么语病一样,破天荒的露出笑脸。
白衣意歌气质清冷而秀丽端庄,柳眉如烟,清眸流盼,唇红齿白,本是弥漫着杀意,徒然间露出笑容,就似天布暗云风雪寒,突现骄阳时,笑逐颜开,略带一些狡黠道。
“妾身,先行谢过岳公子大恩,愿为妾身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女鬼意歌,随之起身,略正衣冠,身形微蹲,鞠行大礼。
岳烨闻言一脸呆滞,呆呆看着女鬼意歌的动作,不解问道。
“小生,何时答应白衣姑娘为你报仇?”
白衣意歌,清秀的脸上仍遗留着一丝笑意,狡黠道。
“妾身可没有听错哟,就是岳公子适才那句:小生愿助白衣姑娘你们,以希望姑娘们消除心中的怨气与愤恨,早日投胎转世,轮回为人。”
岳烨连忙站身体,右手五指张开平举,作出一个且慢、暂停的动作,神色急切,连连辩解道。
“且慢,白衣姑娘,小生的意思是。。。。”
岳烨话未说完,就比女鬼意歌出言打断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岳烨怫然像是被抽走浑身力气一般,双眼无神,瘫坐在椅子上,心念。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帮你超度诵经而已啊!还有我不是什么君子,君子容易被要挟、欺负啊!
女鬼意歌眼见岳烨那副神态、表情,再一次明白什么叫做。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房间内,气氛稍显几分古怪。
白衣女鬼这边稍有几分轻松、愉快之感。
虽不清楚岳烨是否真的能够帮忙、解决自己的深仇大恨,但见佛门未来亦有不解之事,求到此人。
自己不管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肯定不会有错。
而岳烨这边,不提也罢,反正还在自哀自怨中。
女鬼意歌这边也不敢逼迫过甚,虽说君子可欺之以方,没错。但亦要顾及下岳烨的情绪,遂开口道。
“岳公子,这般吧。倘若岳公子,听闻妾身之事,换作发生在公子身上。岳公子只需说出能够放下,妾身就愿从公子诵经超度,如何?”
岳烨听闻,瞬间心态快要炸了,自己就是不想听你的惨事,才会提议直接帮你超度,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会到原点。
事已至此,岳烨为有端坐好,作出一副我不怎么想听,但你要说我也没什么办法,唯有洗耳恭听的矛盾样子。
女鬼意歌神情慢慢陷入回忆当中,口中也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
女鬼意歌,原是永平府内,淮湖上,艳名远扬的八大名妓之首。
那时意歌年不过十八芳华,并且还是以清倌人的身份,名列八大名妓之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当时永平府内不知期数的风流才子、豪商巨贾、高官达贵,无不以听其弹奏一曲、手谈一局棋;甚至是与其面见一回,略作笑谈一回为荣。
只不过年仅十八的意歌,很早就懂得一个道理。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自己现在虽然让众人趋之若鹜,但当自己选择了一个无论是风流才子、富商、权贵之人作为入幕之宾后,投注、追捧自己之上的目光,将会慢慢消减,直至最后难免沦落为一个普通的青楼卖笑女子,孤苦终其一生。
意歌不愿意,自己一世皆为妓娼,终日卖笑于众人之前。
是以意歌在自己刚被评选,传播为淮湖八大名妓之首时,意歌就以死相逼,让老鸨要与自己定下一个文书契约。青楼老鸨当然是不愿意订下什么狗屁文书,但又害怕自己千辛万苦、耗费无数的银钱所捧起、照顾,能下金蛋的母鸡,在还没有一点所出,分毫未获之时,就这样飞走。最终在意歌以死相逼、苦苦哀求之下,与意歌私下订下文书契约。
老鸨与意歌定下文书契约大致为,只要意歌自己为青楼画舫争取银钱之余,能够另存十万两白银为自己赎身,才能放其离开。
十万两白银!
一两白银,相当于当时一个五口之家,半月所用之数,老鸨无疑是订下一个天文数字。
意歌以自己的艳名,游走于风流才子、豪商巨贾、高官达贵之中,并且一直艰辛的保持住自己清倌人的身份,在二十一岁之时,存足十万两白银。
银钱存够之后,意歌并没有第一时间自赎其身离开青楼苑坊,因为又一个难题摆在其面前。
一个艳名远扬的清倌人,突然独自,自赎离开青楼,无权无势,流落市井之中,对于某些人来讲,无疑相当于送羊入虎口一般。
意歌唯有一边身在青楼之中与众人虚与委蛇,一边为自己物色可以托付终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