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之相处,青梅竹马之情,纵使即墨突遇仙缘,亦如岳烨一般对之前的感情一样,亦是缺舍不了。
再回想起刚刚那众人惊慌之时,岳烨不顾安危,询问淡紫襦裙女子可否让自己,走到他身后时,那刻自己内心中涌现的那份感动、喜悦。
即墨站在岳烨身边一尺之外停下脚步,当她看见岳烨一脸难看之色,嘴里发出一丝笑声。
然后走至岳烨身旁,双手挽起岳烨的肩膀,看着岳烨,歪着蛾眉,双眼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顽皮道。
“呐。小女子未来的夫君,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一副快要伤心欲哭的表情!”
即墨顽皮的言语,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堂上,众人为之大吃一惊。
岳父恒、岳母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对方,一股惊喜交加的情感,霎时涌上他们心头。
但即正豪瞬间勃然变色、疾言厉色对着即墨道。
“墨儿你。。”
话未说完,便被喜不自胜、眉笑颜开的岳父恒拉扯到一边。
岳父恒,拉扯着即正豪,一脸笑意,口带宽慰道。
“来,即兄,过这边来。两个小儿女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我们这些长辈,干涉太多反而不美!”
即正豪恼怒的瞪了岳父恒一眼。
淡紫襦裙女子,眉头轻皱,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时她实在不知这前世的师姐是做如何打算,若是不愿跟自己翻回宗门,那就算绑亦要将其绑回。
若是想带着眼前这名男子的话,她心中已经做好拒绝的准备。
岳烨耳中听着即墨的调笑,此时心中可谓是五味乏陈,张口结舌,一脸震惊、不知如何言语。
即墨见岳烨一脸震惊,有别与往日之态,亦无刚刚那种镇定冷静,心中倍感好笑,嘴中仍自调笑道。
“怎么!烨哥,你就舍得我一人孤苦伶仃离开去修道成仙?不打算陪我一起去?”
岳烨从来没有想过,即墨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常人偶遇如此机缘,怕是早就喜不自禁,忘乎所以,内心向往、憧憬着未来。
如何会考虑到平日里的朋友、或者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纵使念及到旁人,亦不过是其亲属。
一入道途,脱胎凡尘,纵使思考道侣,亦有何人会念及红尘婚约。
也就是这一刻,岳烨心中原本被前女友,所占满的心扉,此刻悄然被一个名为即墨女子的身影,占据了一片位置。
岳烨微笑看着,面前这古灵精怪的女子,伸出未被挽住的那只手,揉了揉即墨的脑门,语气温柔道。
“怎么会呢!若是你愿意,为兄当然是求之不得!”
即墨闻言喜上眉梢,随后看向淡紫襦裙女子,口中乞求道。
“这位姐姐,能否让烨哥也上山拜师,修道?”
岳家夫妇,心下狂喜,一脸喜悦之色,满表于脸。
之前即墨调笑岳烨时,他们夫妇虽有几分猜测,但当即墨此刻询问之时,真的是让他们惊喜万分,暗道没有选错儿媳妇。
淡紫襦裙女子长叹一声,面对着即墨摇了摇头道。
“师姐,还似像以前一般,喊我一声‘攸宁’即可。至于让这位书生,上山修道。
且不言师妹我,有无此权利!
师姐此时仍未回归宗门,自是不清楚,我们上善一门,乃是女子门派。如何能够让一男子拜入门,成何体统,此前并无此例!”
攸宁停顿了一下,认真的打量了岳烨一下。
奇怪?
面前这少年书生,一股阴森凶厉鬼气弥漫着全身,按理来此时应该早已面黄枯瘦,瘦骨嶙峋,不似人样。
为何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待看到岳烨左手边的那串佛珠之时,才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这少年逗留于尘世时间怕是不多了!
纵使有机缘得到一件佛宝护身,但此时佛宝再无高僧日夜加持诵经,就如无油烛火之般,不可长久。
攸宁已判定,岳烨时日无多,亦就不再多加思考如何让面前这凡俗书生,自愿的离开自己师姐,遂道。
“师姐。这位书生岳烨,不单是无法拜入我们上善。
就连师妹想推荐让其去别的门派修道,怕亦是没有任何宗门会将其收归门下。
毕竟其已非童子之身,且岁数亦如此之大,于修道无益,与道无缘,无法修炼有成。
师姐,我等修道讲究的是,清心寡欲、淡看人世间种种尘缘!
是以师姐还是尽早,斩断这些无用之尘缘,归山之后,一心修道,为妙!”
即墨满脸黯然失望之色,双手再亦没有挽住岳烨,而是不断的用力,死命的用力,掐着岳烨腰部的肌肉。
双目却是充斥着怒火瞪着岳烨一双明亮的大眼,仿佛在说:都是你以前风流韵事,浪荡习性惹的祸。
即墨一脸希冀夹带着几分乞求看着,缥缈若仙,淡雅脱俗的攸宁,道。
“攸宁姐姐,真的再无丝毫办法吗?”
岳烨忍着,腰间传来的剧痛,低头面对即墨,一脸讪笑道。
“墨妹,不用担忧,可能日后为兄,另有机缘呢!”
“机缘?就你?”
攸宁讥讽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岳烨抬眼看向攸宁,正好看见其一脸蔑视的瞟了自己一眼,瞬间就火冒三丈。
他自感已经忍了面前这一副高傲、冷漠的面孔,浑身散发着有别于凡尘气息,所谓‘仙气’的攸宁很久了,语起机锋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攸宁一脸似笑非笑看着岳烨。
似是好笑、亦是无语,她当然能听明白岳烨在说什么。
大道五十,其中四十九为天地自然演变,非人力所能影响,只有那遁去的一才是人力可以干预和影响的,所以可称为定数可称为变数,也称之为天道为众生留下的一线生机,无线的可能。
她在笑,岳烨不自量力。
竟然敢妄言,他能找到、手握那。
遁去的一。
攸宁虽然不想理会岳烨的狂言,但作为她眼中的一个蝼蚁,尽敢如此狂妄,那她亦不得不作出回应。
“吾等,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