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静姝!你看我这剑帅不帅啊?”
“静姝!你把你的剑给我看看呗,我的都给你看了……”
“静姝……”
白静姝手中剑身握得咯吱咯吱响,猛地转过身——
“夙秋竹!从白馆出来你就没消停过,你那张嘴是赁来的吗?”
被点到名的人委屈巴巴地嘟囔道:“我想看你的剑嘛……”
“拿去拿去!服了你了!”
白静姝不耐烦的将剑丢给夙秋竹,揉着耳朵追上走在前面的白潇,夙秋竹稳稳地接住剑,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
“秋竹,你这可是犯规啊。”夙刃一切都看在眼里,慢慢走到夙秋竹身后淡淡道。他就这么在意这白丫头,连这种最后的考验也要替她完成吗?
夙秋竹不顾哥哥,兀自拔剑出鞘,一枚银针应声而出朝夙秋竹射去。后者微微侧过身轻而易举地躲过针,而后收剑回鞘。
“她这个人,性格什么的我都一清二楚,刚刚在白馆就看到她激动得握剑的手都一直在抖,回到家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剑,到时定是丝毫防备之心都没有,这针有毒,万一射中……”
夙秋竹敛去眼里说不明的情愫,便不作声了。只是低头,手轻抚着白静姝佩剑的剑身,他是真的怕她受伤,当时自己也没想到族长会留这一手,出了白馆想要拔剑时才察觉到有丝不对劲,幸好……
他们夙家除了血猎的身份,还是医术世家,他从小就是被毒喂大的,纵是百毒不侵,刚刚被射中时仍觉体内气息不稳,若是她中了招,后果他都不敢想。
“哥,现在我也是血猎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并肩作战了!”白静姝面带喜色环上白潇的胳膊,声线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白潇看着妹妹,眼里满是宠溺,屈指刮了下白静姝的鼻子,“你能顺利毕业我当然高兴,只不过要并肩作战,还得勤加训练才行,外面的战场可不比夙家的模拟战场。”
白静姝不服气的扬头:“我已经训练的很好了!而且绝对不会拖哥哥的后腿!”
白潇笑了笑,“我相信我妹妹绝对不会拖我的后腿,不过不训练是绝对不行的,可别认为你毕业了就能逃得掉你夙大哥的魔鬼训练啊。”
白静姝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我才没有逃避夙大哥的训练!”这是什么品种的亲哥哥,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夙刃听着前面的对话,歪身逼近身边的弟弟,“你不会和这丫头的想法是一样的吧?嗯?”
夙秋竹看着夙刃无限放大的脸,忙用手抵住夙刃的胸膛,结巴道:“没…没有的事儿!哥哥的魔鬼训练…也是…也是为我好嘛……呵呵……”快起来啊,我快喘不过气了……
夙刃满意的直起了腰,今天又是愉快的捉弄弟弟的一天啊……
血藏殿——
上官初尧应下上官南虞的嘱咐,收起羽翼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听雪阁,修长的腿刚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声清脆的声音喊住——
“初尧哥哥!”
上官初尧冷硬的脸色稍稍缓和,转过身就接住了扑向自己怀抱的身影。“跑什么,也不怕摔着了。”
上官末黎从上官初尧的怀里探出脑袋,眉眼弯弯,“不跑哥哥就走了,按小黎的身体也追不上哥哥呀!”
“末黎,你不在自己房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身体不好还不在房里静养。”上官南虞装作生气的样子看向儿子怀里的人。
“父亲什么地方都不让末黎去,末黎都憋坏了,哥哥的血祭大典您也不让末黎参加,还不告诉末黎,幸亏末黎身边的侍者说漏了嘴,不然连哥哥的大典都要错过了……”
末黎说完看着上官初尧,“还好赶上了,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大事怎么能少了末黎呢。”
上官初尧无奈的揉了揉末黎的头,“下次可别这么乱来了啊,你身子本就不好,别再被自己折腾严重了。”
“哦……知道了……”上官末黎摸了摸鼻子,又想再说些什么,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上官末黎身形晃了晃,双腿一软就要跪坐在地上。
上官初尧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家妹妹,顺势抄起上官末黎的膝弯,将人抱了起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小黎,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头晕,一会儿就好了……”上官末黎抓着上官初尧胸前的衣服,苍白的手微微颤抖。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愧疚,哥哥都很累了,还要让哥哥来抱着自己,这副破身子还真是没用……
“父亲,我去送小黎回房,不便行礼,先告辞了。”上官初尧抬头望向坐在高位的父亲。
上官南虞也很担心小女儿,巴不得她赶快回房,忙应下,“去吧,我与长老们商议完公事就亲自去看末黎,在此之前你就陪着她吧。”
上官初尧点了点头,抱着末黎转身出了大殿。
“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地方不舒服?”
上官末黎倚坐在床边,接过哥哥递过来的温水,摇了摇头。
“嗯,好多了,哥哥参加血祭大典想必已经很累了,还要来照顾小黎,小黎这身子可真是不争气咳咳……”
上官初尧见状忙轻拍了几下她的背,他这妹妹原本小时候最是活泼,可就是在三百岁生辰过后便大病了一场,自此身子就变成了这样。
虽身体赢弱,却不像其他家族的小姐仗着这副身子娇纵蛮横,反而懂事得让人心疼。
“哥不累,在这里陪着你照顾你,哥高兴。”
上官末黎小脸苍白,扯了扯嘴角。到底她还是个给哥哥和父亲拖后腿的,如今父亲年迈,族长之位已经成为众大家眼中的一块儿肥肉,这几年来族内的明争暗斗她不是看不出来。
眼见着父亲渐渐力不从心,哥哥如今地位也刚刚有了点威望,而自己这副许久医不好的鬼身子却成了那些长老们的活靶子,他们都想着如何把她弄到手来牵制她的家人。
“哥。”上官末黎收回思绪,素手轻扯着上官初尧的衣摆轻声开口。
上官初尧回握住妹妹,“哥在呢。”
“倘若我这身子一直医不好,你和父亲便不用再花费精力在我身上了,到时……把我藏在一个只有你们知道的地方,就这样了结此生,也好在不让你们受那些奸人的牵制。”
上官初尧双眸微垂,掩下眼底的酸涩,心口抽痛,缓缓道:“不会的,小黎一定会好起来的,以后别说这些傻话。”
上官末黎抿了抿唇,没再说话,白皙的手就这么轻拽着上官初尧的衣摆,靠在他肩上,像是累极了一般睡了过去。
上官初尧将妹妹小心翼翼揽在怀里,微低着头,如墨一般的发将他的脸遮住几分,看不出神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人颇为急切地走进内室。
上官初尧抬头,低声开口:“父亲。”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南虞。
“末黎怎么样了?”
“无碍,已经睡了,脸色还是不怎么太好。”上官初尧将上官末黎放在床上,仔细掖了掖被子。
上官南虞看着小女儿苍白的脸,轻叹了声,整个人相较于刚刚在大殿上苍老了几分。
“末黎已经睡了,你刚刚觉醒了羽翼,身体难免有些乏力,回听雪阁歇着吧。”
上官初尧轻声应下,深深地看了眼上官末黎,随后走出内室回到听雪阁。
回到阁里早早做好午饭的薛姨见上官初尧沉着脸回来,心头一紧。
血祭大典由他们这些佣人布置打点是自然的,可他们没有资格参加大典,甚至在旁观看的资格也没有,如今见少爷脸色不好,难道没有得到族长的认可?
“少爷,大典不顺利吗?”
上官初尧对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蹙眉,随即了然。
“顺利,羽翼已经觉醒了,还有我自己的力量。”
薛姨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好,而后伺候着上官初尧吃了午饭。
刚撂下碗筷的上官初尧便接到了上官南虞的口头指令——边境受人族侵犯,立刻前往。
呵,这就要实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