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就在护工双手快要触摸到路璐的上衣时,又是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草!”
“这又是那个小鳖孙在打电话啊?!”
昏暗中,护工的双手明显一阵颤抖,似乎被吓了一大跳,直接就破口大骂。
这时候,气急败坏地护工此刻也失去了雅性,狠狠地剜了一眼路璐,直接从地上捡起手机。
“幸好,幸好刚刚他在绑我的时候将手机给掉了下来,不然,他还要将手伸进我的裤袋里面……”
路璐睁开双眼,滚烫的泪珠还没有完全失去温度,她似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又打了一个寒碜,整个人感觉到一股寒意渗人体魄。
“不过这又有什么差别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难道还能逃过这一难吗?”
路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无边的寒意将她包围,她连蜷缩成一团,来抵抗这阵寒意的能力都没有。
这一刻,路璐的记忆开始模糊,她又想到了以前,在她小时候,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一样的无力感。
…………
那还是她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父母还没有离异,她那时总喜欢黏在她母亲的身边,就像一根尾巴,片刻离开不得。
那一次,还是一个夏天,是一个没有晚霞的傍晚。她跟在她母亲身边,一起沿着小区公园的小湖散步。
她那个时候还颇为贪玩,像个小男孩一样,看见任何小小的动物,都忍不住去追逐。那一天,天气颇为干燥,压抑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来,一尾又一尾的鲤鱼争先恐后地浮在水面。
小小的路璐对这些感觉十分惊奇,拿着不知从那里掰下来的枝条在湖边摇来摇去,不时发出咯咯笑声,时间在她的笑声中慢慢流逝。
过了好久,也不知怎么回事,等小路璐抬起头的时候,一直在她前面的妈妈忽然消失不见,巨大的恐慌在那一刻忽然袭上她心头,侵蚀着她的内心,她环视四周,茫然无措。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对于一个生活在幸福家庭,从来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小女孩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她置身于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失去父母,周围暮色渐隆,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但小路璐没有一直发呆,而是噙着眼泪,咬着嘴唇,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打算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往家里走。
这是一个坚强的小女孩!
噗咚!
正当路璐抬起脚,准备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她忽然噗咚一声,脚底打滑,整个人掉进这湾小湖里面,如果该死的命运打算让你倒霉,那么它就一定会让你更加倒霉!
冰凉的湖水一下子漫过她的头顶,她想大声呼叫,可湖水一下子就灌入她的喉咙,她想大力挣扎,可沉重的衣服令她动弹不得。
如果刚刚是茫然失措,这一刻她就是绝望恐惧。死亡从没有离她那么近,虽然她这个时候还并不太清楚什么是死亡。
对于后来的事情,路璐再也没有什么印象了,她只记得从那个时候起,以前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的父母第一次有了争吵。
也是从那起,过了两三年,等到她八岁生日的时候,她的父母在她期待的眼光中,掏出了一张离婚协议……她被法院判决给了她父亲……一晃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八岁生日礼物,不过懵懵懂懂的她却对起毫不感觉到意外,而是任劳任怨地照顾起她那终日醉酒的父亲。
是的,照顾。
她洗衣、做饭,甚至偶尔还要承担她父亲毫无理由的谩骂。
这是她罪有应得,这是对她拆散父母的报应,对此,她深信不疑!
“或许,我就此消失不见,我的爸爸还会感觉到开心吧!毕竟从那时起他就再也不喜欢我了!”
昏暗中,路璐再次看了一眼这个护工,眼中的神采正逐渐消失。
“咦,这个张晨是你的小男朋友吗?”
那个护工捡起地上的手机,惊讶地叫唤了一声,声音颇为刺耳:“嘿嘿,你们小两口这是闹矛盾了吗?嘿嘿,你一个小时前的电话也没有接。”
张晨,不是李妙依她们吗?
路璐眼睛一下子睁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与张晨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一次次关心她?
“嘿嘿,这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护工一把将那个电话给挂了,顺手将手机往自己的口袋装了进去,这手机可值不少钱,可不能浪费。
“老黄,你怎么那么磨蹭,都多久了啊,还没有弄好吗?”
就在护工刚刚将手机装入口袋时,一个略带惊慌的声音传了进来,路璐望去,同样看不清长相,模模糊糊中,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身材颇为瘦小的男人。
“呸,梁老二,你慌个锤子,我老黄什么时候失手过,放下一万个心,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老黄吐了一口浓痰,鄙夷地扫了一眼被他称为梁老二的男人,手底下可没有停下来,一把揪住路璐的衣领,粗鲁地将一个麻袋往路璐头上套了上去。
呜呜……
路璐想要挣扎,可浑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老黄又呸了一口痰,扭头道:“抓了那么多次绵羊,倒是这个比较简单,半点反抗都没有。”
“喂!”老黄看着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梁老二,一下子就气乐了,咧嘴道:“梁老二你倒真地和条老二一样,妈个巴子的,不知道来搭一把手吗?”
“噢噢,好的!”
看着粗鲁的老黄,梁老二如梦初醒,直接靠了过去,整个人恍恍惚惚。
“你他娘的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还是个雏?”老黄眉头一皱,差点破口大骂,“把绳子绑一下!”
“哦哦,好的!”
梁老二似乎又吓了一跳,伸手将袋子往下一拉,胡乱将路璐的脚往里面一塞,然后牵着绳子,绕了整整三圈,才系上了一个死结。
“你将这里的被子收拾一下,叠着整齐一些!”老黄意气风发,指了指病床,然后一把将麻袋抗起来,掂量掂量,道:“哟,这还挺轻的,梁老二,风紧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