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卫他们一路西行,前两天倒还顺利,哪知到了第三天,连续的暴雨导致山洪爆发,大规模的泥石流将道路掩埋,完全阻断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不得不转向南方绕道而行,寻得一处渡口渡过长江,大家来到长江南岸后继续南行,终于避开暴雨山洪区,来到一处平原。
天气渐渐变得闷热潮湿,道路也开始变得泥淋,马蹄深陷其中,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上得一处高地,马匹已经累得趴到地上不愿意起来,大家干脆就地休息,拿出干粮,摸出水袋,边吃边聊。
“按照地理图画,走出这处平原,就可以转向西方,再次渡过长江,就回到了原来的线路上。”悟慧大师满头大汗的提示着。
“那就是说,我们饶了半圈,却没有前进多少。”彭媛媛道。
“也就相当于在原来线路上走了二三十里地吧。”悟智大师也热得汗流浃背。
“大家快看,有人过来了!”姜伯贤喊到。
“莫不又是土匪?”钟声害怕的声调让大伙警惕起来。
丛林里,一老一少两位男子背着柴火向他们走来,原来是两个樵夫。
“敢问大伯这是何处?”华卫拱了拱手问道。
那老者却不出声,后面的青年男子道:
“此处名叫木兰滩,他是我的父亲,前几年不知是么原因,突然就变得又聋又哑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华卫将他们的经历简单说过,递给小兄弟一枚金币,向他请教下一步该如何行走。那青年男子也不推辞,接过金币细细品味,一会用牙齿咬,一会用口吹气,看他那模样,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把玩了一会,便将金币递给他父亲,后者拿到金币的瞬间,人好似被冻住了一般,眼睛瞪着金币,眼珠子一动不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唯唯啰啰的声音,好久才转过身,对华卫鞠了几躬,应该是在表示谢意。
“我对这一带也不甚熟悉,我父亲倒是非常了解,可惜他不会说话了。”
“你们家就在这附近吧,那里还有些什么人?”华卫问年轻人。
“我母亲和姐姐在家里。”
“那我们去你家看看,或许你母亲知道如何走出这里。”
“不,不,万万不可。”
“这是为什么?”
“唉,不好意思说。”
“兄弟,你们有什么难处,我们愿意帮你。”
“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穷了几辈子,我家就两条裤子,我们轮换着穿。还有的只有一条裤子呢。”
“什么,轮换着穿裤子?”这次轮到彭媛媛他们几个瞪大眼睛了。
“怎么会?再穷也不会没有裤子穿吧?”妍儿不敢相信。
“就是啊,这大周帝国都如此富强了,还有老百姓没裤子穿,说出去大概没人相信。”夏天道。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议论了,我们赶紧去问问路要紧。”彭媛媛制止着。
大伙来到不远处的小村子,看不到几个人影,有些人见有生人靠近,也都捂着屁股躲起来偷偷看他们路过。来到小伙子家里,茅草房四眼六穿,屋顶上东一个窟窿,西一个大洞,堂屋里也就一条板凳,一张桌子破破乱乱,两只鸡匍匐在桌子上,旁边是几坨新鲜的鸡屎。
“牛娃子,是你们回来了吗?赶紧进来,该我穿裤子了。”一位女子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
“牛娃子,好像有不少人进来了,你爹呢?叫他进来,我好穿了裤子出去收拾菜地。”
“诶,来了,来了。”小伙子一边应着,一边往房里走。
“等等。”彭媛媛拦住他,她掏出一包衣服递给他:
“这些衣服你拿进去给她们穿吧,以后就不用再轮换了。”
“是啊是啊,以后大家都有衣服穿,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大家纷纷慷慨解囊,拿出一些衣裤塞给小伙子和他父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替佛主感谢各位施主了。我们这里有几件崭新的袈裟,我佛慈悲,苦主就拿去做几件衣服吧,阿弥陀佛……”悟慧悟智大师念道。
小伙子和他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众人磕头谢恩。华卫赶紧扶起他们,心想着,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贫困之人,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想像不到啊,难道是富裕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这一切难道就不该被改变吗?
母女俩穿好衣服从里间出来,对华卫他们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母亲倒是大方,这女子却是十分害羞,总是不敢面对陌生人。
“大娘,我们要去长安城,不得已路经此地,却不知这泥淋道路有多远,如何走出去,还望指教。”彭媛媛客气的问着。
“哦,去长安啊,你们顺着来路往前,大约走三四十里地就可以出去了,我们这里地处洞庭湖边,道路难走不说,还有不少凶物拦路,你们也可以向东边往回走百里,再向南走几十里,就到了官道上,然后再向西百里即可绕过此处。”
“也就是说来去要走两百多里?”华卫道。
“差不多吧。”大娘点了点头。
“我们就走第一条路吧,尽管累些,但是近了不少。”姜伯贤建议。
大家商讨一阵,还是决定走第一条路。
“你们继续走这条泥淋路的话,一定要做好防护,这条路上有一条大蛇,光尾巴就有我家水桶粗!”
“怎么有这么大的蛇?”
“老生亲眼所见,绝不是唬你们。就是这凶物的存在,导致方圆百里的百姓不敢出门打猎播种,道路自然日渐毁坏,也是我们世代贫穷的原因。”
“可恶!”
“官府不管吗?”
“官军来过几次,有的听说后半路就撤兵了,有的全部被大蛇吃了。以后再也没有派人。”
“这蛇叫什么?有么特性?”
“叫巴蛇,就是嘴巴大,食量大,不管什么动物都吃,夜间不出来,只在白天活动,以前几十个胆子大的村民结伴去杀蛇,也都有去无回,估计都被它吃了。”
“这么恐怖的大蛇,我看还是走第二天路吧。”钟声担忧的说道,俊俏的面庞满是恐惧。
“不,走近路,杀巴蛇!”华卫坚定的说。
“走近路,杀巴蛇!”其他人异口同声,信心满满,满脸杀气。华卫认为,这巴蛇就是地球生态链上的毒瘤,只要它存在一日,此处生态就恶化一天,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他在脑子里想搜索一阵,从地球动物类科目找到了有关巴蛇的资料,原来这家伙是地球十大凶兽之一,排名第九,上次华卫在魔兽山脉灭掉的行军蚁也上了排行榜,排名第十,显然这次遇到的这个家伙比行军蚁更难对付。
商议已定,出发之前,华卫建议大家给这里的村民每户人家都送些衣物布匹,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大家都十分赞成,纷纷再次拿出一袋袋衣物布匹,这些物品中,尤其是华卫妍儿拿出来的布匹抢眼,那是上次周王爷送给他的,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不过这些布匹全都是上等丝绸,皇家专用,民间十分罕见,好多人都是头一次见,一边用手抚摸,一边纷纷称奇。
很快,这些布匹衣物就送到了村民手中,大家都兴奋的穿上衣裤,在村长的带领下前来拜见,很多村民都送来了大红枣、熏肉、干鱼、茶叶蛋等家里最好的东西,华卫他们不忍拒绝,掏出金币银两回馈村民。听说他们要去杀巴蛇,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自告奋勇要求跟随出力,人到中年的村长路况熟悉,也要求前往,彭媛媛他们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他们收集了大量捕蛇武器物品,用几匹水牛驮着,跟随慧山弟子向树林深处进发,两旁送行的村民,有的兴奋鼓掌,有的泪眼婆娑,谁都知道,这一去,或许就是永别,甚至连尸骨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