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遇他一会到将军府已经很晚了。便直接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白就带着他们姐妹俩给林将军请安。林将军看到她们姐妹两个。也是十分感动:“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活着,一白给我的案件还有证据我都看了,我们林家一定不会忘记周大人对我们的提携之恩,就算是死,也会把这份证据呈上去。”
斯遇和妙云听后大为感动,两人纷纷跪下,为林将军道谢:“谢谢林将军,父亲为官一生清廉,没想到被奸人所害,死后还背负贪赃枉法的恶名,我想,如果能够洗清冤屈,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斯遇,你和一白的事,一白都跟我说了,我们林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你们本就有婚约,因为林家被抄家,但你们婚约还在,我一定请求皇上为你们恢复原籍,然后让一白风风火火地将你娶回家。”
“谢谢林伯父。”斯遇心里万分感动。
吃完早餐后,林一白便和林将军一起上朝去了。斯遇心想,证据这么充足,肯定会替周家洗清冤屈的。
斯遇和妙云只是满怀期待的在屋里等着林将军能带回好消息。
而林将军这边,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林一白将证据呈上,皇上眼里颇为不悦:“你这是要翻案,然后告诉全天下朕听信谗言,错杀了一个好官吗?”
“皇上,臣之希望您能还周大人一个清白。”林一白继续恳求到。
“大胆!”皇上怒斥到。
“皇上息怒,老臣教导无方,犬子出言不逊,还望皇上降罪。”林将军说到。
“微臣知错。”林一白连忙磕头。
“好了,念在你们刚刚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朕便不做处罚。”皇帝一脸威严地说到。
“陛下,老臣别无请求,既然周大人是被冤枉的,他那两个幼女尚在人世,是否可以免除她们的罪罚?”林将军依旧不肯放弃为她们求情。
“周家那两丫头?”皇帝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我听喜乐多次提起,说她姐妹两擅长抚琴,琴艺不在宫中琴师之下?还有一个是今年的花魁?”
林一白心中一惊,当今皇上爱听燕乐天下众知,当年的婉妃也就是当今宁王殿下的母妃,就是因为一曲古琴,夺得皇上宠爱,只可惜红颜薄命,在宁王幼学之年便患病暴毙,而皇上突然提起,林一白心中忐忑不已。
“公主盛赞,周家姐妹实在不堪一提。”林一白抢答到。
“喜乐那丫头,你们走后天天都把林一白挂在嘴边,你有时间去陪陪她,省得他天天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的。”皇上说到,“明天,带那两个姑娘进宫来,让朕瞅瞅。”
“皇上......”还没等林将军说完,那个皇上便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奏折,要看。”
林一白和林将军心情低落地回到府上,看样子之前自己想得太过天真了。
天子有天子的威严,哪怕证据确凿,他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翻案,就是要他向天下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向天下人承认自己冤枉了一个清官。林一白一脸无奈,他答应她的事,没有做到。回到府上,看到斯遇和妙云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无能。
“怎么样了,皇上决定重查此案吗?”妙云着急地问到。
“妙云你听我说,我已经把证据都呈上去了,但皇上认为逝者已矣,就不要旧事重提了。”林一白无奈地说到。
“逝者已矣?一句逝者已矣就完了?父亲人虽然死了,但还背负着一声的骂名啊。”妙云觉得不可思议。
斯遇对这个答案也很是不满意。但她此时才明白,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他向百姓承认自己的错误禁止就是天方夜谭,古代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又有几个是能够沉冤昭雪的呢?斯遇笑着哭出了声:“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原来就换来一句逝者已矣。”
林一白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已经恳求皇上,对你们法外开恩,免除你们的责罚……皇上说明天要父亲带你们进宫面圣。”
“面圣?呵呵呵。”妙云一阵苦笑,“难道还要看我们去对他感恩戴德吗?”
说完三人也不发一声。
“幕后黑手是不是太子殿下?”妙云问到。
“妙云,这件事情非同凡响,不可妄自揣度。既然陛下说了逝者已矣,那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情。”林一白安慰到。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故意隐瞒,想要偏袒!”妙云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妙云,你相信姐姐和一白哥哥,这件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斯遇安抚到妙云,斯遇知道妙云素来文静隐忍,但今天的行为略显激动,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姐姐,一白哥哥,之前都是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在为周家奔波,我也该为周家出一份力了。”妙云平静地说到,其实心里早有谋划。
“好啦,你们也忙碌了一上午了,早点休息吧,我想起我还落了点东西在宁王府,我去王府一趟。马上回来。”妙云转脸又是笑容满面。
“那你快去快回。”斯遇嘱咐到。
只是她们不知道,妙云的这一去,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宁王殿下,我已经下决心了,请您助我进宫,助我陪伴皇上左右,我要扳倒太子,要他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价!”妙云坚决地说到。
妙云在他心中一直是文静柔弱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找到他,这么坚决地说出这番话来,“斯遇知道吗?”
“以前都是姐姐在为周家的事卖命,结果呢,就算证据确凿,父亲也不能得到沉冤,恶人依然逍遥法外。”妙云苦笑到,“作为周家人,我一直被保护得太好了,而如今,我只想为周家出一份力。”
斯遇根本不知情,如果他把她唯一的妹妹送进宫,她肯定会恨他入骨。只能劝她赶紧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妙云,这件事可以慢慢筹划,你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这么极端。”
“殿下,我现在一心就只想报仇,求您成全。如果我能承蒙皇上恩宠,我可以成为你在后宫内的内应。”妙云想要进宫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
李璟有所动摇,但他的良心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让她进宫,就是送羊入虎口,斯遇会记恨他一辈子。“我不能答应你。”
妙云两眼泪目,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殿下,能帮我们周家的就只有你们。”
“宫中之事,我也无能为力,我常您居住在宫外,宫内的事我无从插手,另外后宫之中,明争暗斗,你斗不过的。”李璟继续劝到。
“我听闻皇上爱听燕乐,十分宠爱当年的婉妃。殿下,婉妃平时喜欢弹奏何种乐器,有什么喜好。”妙云波澜不惊地说到。
李璟吃惊地看着她。
“对,我就是想要做婉妃的影子,做她的替身,获得皇上的圣恩,在后宫建立自己的势力,与太子抗衡。”妙云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筹谋。
李璟也没想到,妙云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有这般谋划。心里有所心动,自己并不比太子差,但自己母亲出生卑微,没有强大的娘家人做后盾,虽然宫里虽然有父皇的恩宠,但也是被人排挤,自己因为没有强大的靠山,早年在立太子是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而自己从小就发奋学习,只为了一句父皇的夸奖,他从小就看惯了明争暗斗,也知道,身在皇家,不是你想要置身事外便能独善其身的。只有自己够强大,站在权利的顶峰才能过保护身边的人。他也很敬佩斯遇和妙云,知道自己父亲被冤枉,哪怕对方势力再强大,也不怕。而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生母,被陷害、被禁足、禁足不过五日就暴毙屋内,只有他知道,那日不过不是自己发烧吃不下东西,那日可能暴毙而亡的就是两人了,自己苦苦哀求父皇能够找出凶手,结果只是纠出来一个负责送饭的婢女。这就是父皇给他的交代。他不是没有被妙云的话所打动,但他也明白,如果答应妙云,他无法想象斯遇以后会怎么恨他,“你这么做有想过严和的感受吗?他说过,希望你能等他。”李璟转而说到。
“我该说的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妙云淡淡地说到,仿佛提起的是一个陌生人。“明日皇上便召我和姐姐进宫,机会只此一次。”斯遇步步紧逼。
“殿下,求您成全。也只有扳倒太子,我们才能够真正地安全。”妙云一再恳求。
李璟考虑再三,送房间里拿出一袋衣物:“这是我母亲未进宫的一些衣物和首饰。”她最擅长的是古琴。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能不能入宫要看你自己了。
妙云谢过李璟,赶紧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