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猪...哈哈...
真香啊...云天河正待大口咬下去,噔噔声顿时将眼前一切冲散不见...
噔噔噔...“公子,您起身了吗?”
云天河此刻睡眼惺忪,待回过神来才听得是敲门声,这才极不情愿的起身,打着哈欠心想着:睏~~被吵醒......这女孩的脚步声真沉,不像菱纱,几乎没啥声息......
门外丫鬟禄珠听得房内动静,便又轻声说道:“云公子,小姐猜您大概不喜欢让人服侍,所以请您打理妥当后,就去柳府大门口准备起程了~”
“哦~知道了...”不想时间过得真快,还没怎么着天就亮了,云天河猛摇了摇头,待摇散些睡意,便简单洗漱完后就跟着禄珠去大门了。
到了柳府大门,韩菱纱和柳梦璃好像已等候多时,二人一直在交谈。
待见了云天河,韩菱纱挥手说道:“哎~怎么慢吞吞的,到现在才来!”
柳梦璃却是弯身施个早礼,温声说道:“云公子,你昨夜休息得可好?”
云天河顿时无视了韩菱纱,挠了挠头,还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好......我很好!”
韩菱纱见状嘴角微翘,心下暗讽:白痴,脸都红了,一看就知道色心又起......
柳梦璃点了点头,便转身从旁边一檀木箱内,拿出一把弓出来,递给了云天河:“云公子,你看,这是昨日说要送你的,试试称不称手。”
云天河一时愣住,他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东西,看这模样,跟自己的木弓倒是很像:“这是......弓?”
柳梦璃点头应道:“我见云公子的弓用得久了,似乎有些破旧,所以请人做了把新的...叫玉腰弓,你可喜欢吗?”
“奥...喜、喜欢!”云天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上前接过这把弓后,来回侍弄把控,连连点头笑道:“哈哈,这弓不错,简直太好了!木头好,木纹又匀,射出去的箭肯定强劲、箭路不偏,而且木头外面还加了小石头,握着很稳!”
韩菱纱在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这弓来回的看,心里不时暗叹:果然是大户人家,连弓都是百年木千年玉打造的,听得云天河所言,这才出言纠正道:“什么小石头...明明是玉......”
柳梦璃显得很开心,轻笑道:“太好了,云公子喜欢就好,其实弓的优劣我不太懂......”
见柳梦璃笑了起来,云天河更是开心的大声道:“喜欢、我当然喜欢!”
韩菱纱这才转身对梦璃说道:“梦璃你的眼光不错哦~造这把弓的人可一点也没偷工减料,玉片都是用上好的碧玉打磨,这样一把‘玉腰弓’肯定价值不菲了。”
柳梦璃解释道:“哪里,我什么都不懂,多亏了铁泽居的刘老板,他手艺精湛,人又热心,实在帮了大忙,我们出城前也可以去他那儿挑几件防身器用---”
正说着,忽然一阵爱怜之声传来:“璃儿、璃儿~快来看,爹都给你准备妥当了!”
只见柳世封和阮慈身后,斐剑牵引着车马行了过来...
柳梦璃不解道:“爹,这是...”
柳世封欣慰笑道:“哈哈!这是爹特地为你挑的宝马加香车!车上已铺了毯子,放好点心~你们不是要去陈州?璃儿你就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就到了~”
面对父母的心意,柳梦璃一时不知该如何去说,这时韩菱纱打趣说道:“我说......县令大人,这马车看起来不错,可要乘着它走官道,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得了陈州啊......”
柳世封一惊:“什么?你们不要车?”
随即为自己考虑不周而暗暗懊悔,但随后便想到另一个方案,转身向斐剑说去:“斐剑!你快去牵三匹马来,这车先不要了!”
斐剑领命待去,柳梦璃此刻上前拦道:“爹~我看都不用了。”
见爹担忧着看自己,柳梦璃又解释道:“女儿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韩姑娘颇有阅历,先听她安排便是,最多...多带些银两在身边,不至捉襟见肘。”
“至于点心...”说此,柳梦璃回头看了下云天河,接着说道:“点心便带在路上吃吧。”
云天河听后高兴道:“好啊、好啊~点心是好东西!”
韩菱纱长呼一口气,暗道:唉......我忍,当没听见......
“这...好吧,爹都依你,璃儿高兴就好。”柳世封带着哭腔,随后命斐剑将银两和糕点打包好。
阮慈在旁也忍住不舍说道:“唉,我早劝过老爷别又一时动念,看吧,你果然是说不过璃儿~”
柳梦璃在旁宽慰道:“娘,不妨事的,我知道爹也是为我好,只是这些年来你们已经操心太多,女儿不能再事事都依赖你们。”
“璃儿,你尽管...”柳世封先拭去了眼泪,随后铿锵有力道:“尽管依赖爹!”
阮慈轻叹口气,见菱纱天河还在等着,忍住不舍接道:“老爷,我们就少说两句吧,这样讲下去,可要耽搁他们的时间了。”
“爹、娘,你们无须挂心,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柳梦璃从腰边解下一物什说道:“看,这是离香草制成的香囊,我把它带在身边,传说它会离家越远、香气越浓,女儿终有一日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柳世封终于忍不住低头啜泣:“呜~璃儿......”阮慈也转身背对,不停拿手绢擦拭...
柳梦璃暂掩伤感,又嘱咐道:“爹,还有一事须记得,我留下的香足够今年进贡了,何况禄珠、禄蓉也手艺渐好,制香之事不必担心,只不过半年之内不可再采摘离香草,无论如何...采摘过度都是有害而无益。”
柳世封点头应道:“呜呜~璃儿你放心,爹已经让人贴出告示,斐剑自会管好此事。”
阮慈待缓和些情绪,这才转身嘱咐道:“璃儿,还有天河、韩姑娘,你们几个事事都要小心,保重身体。”
云天河痴笑道:“呵呵,柳波波、柳波母,等我学会乘剑在天上飞之后,再来找你们玩~”
韩菱纱吐了吐舌头,暗嘲道:哎,臭美吧你~
“云公子。”这时斐剑走上前来抱拳说道:“斐剑斗胆说一句,我家小姐从未走出远门,请好好照顾她。”
云天河听后大笑,以掌撞拳道:“哈、哈哈哈,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一定不让别人欺负她!”
柳梦璃听后一时无言,韩菱纱倒是在旁撅嘴暗道:瞎说......连自己都顾不好,还要顾别人?
韩菱纱见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不该说的这个时候也还是说不出口,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此刻说道:“县令大人放宽心吧。就算别的不行,江湖规矩我可是懂的不少,梦璃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拍了拍云天河碰了碰柳梦璃,对着二老挥手道:“我们走了,嘻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云天河看了看二老和梦璃,又看了看韩菱纱,随后再看着二老,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就挠了挠头呵呵笑了起来,随后就转身追菱纱去了。
柳梦璃伤心低沉道:“爹、娘、斐大哥,保重......”
看着三人渐去渐远的身影,柳世封三人依旧站着没有离开。
女儿也大了,多出去走走去看看,也全无坏处,更何况还有天河韩姑娘为伴。
柳世封想此,离别的感伤淡然了一些,竟有心情玩笑道:“哈哈,夫人你看,璃儿到底还是喜欢天河,这回我绝非乱点鸳鸯。”
“哦?老爷又怎么知道的?”
“她、璃儿不是还送了把弓给天河?”柳世封抚须肯定道:“除了你我和斐剑,几时见她为旁人这般费心?”
阮慈点了点头,想来却是如此:“倘若他们彼此有意,自然是好,只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璃儿做事向来有主见,想要如何就随她去吧。”
“唉...”柳世封抬袖将眼角残泪拭去,叹道:“女儿养这么大,最后还是别人的......”
“老爷说什么呢~璃儿也还没嫁掉。”
这一说又勾起了柳世封的回忆:“想到她以前小小的,一晃眼就这般亭亭玉立,却最终也要喜欢上别人,我、我这心里呀...”
阮慈也是重叹一口气,随后安慰道:“我说老爷啊~雏鸟离巢本是天经地义,儿女养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家的。至少......还有我陪着老爷,就算有朝一日老爷的头发牙齿都掉光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总也是有个伴。”
“夫人...”
“唉,何况斐剑也算你的半子,女儿虽走,儿子总还在吧~”
“没错没错,看我老糊涂的。”柳世封连连点头,待擦干了眼泪,转头对斐剑说道:“来来来,今天你就陪我多喝两杯,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斐剑低首抱拳应道:“是,老爷。”
柳世封点了点头,又轻叹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经又太闷,不是说私底下不用喊我‘老爷’嘛......”
斐剑抱拳轻应道:“是......老爷。”
“你啊......”柳世封摇了摇头,无奈道:“唉,不说了,喝酒去~”随后和阮慈向府内走去。
斐剑依旧站在那里向远处望去,虽已没有了身影,斐剑还是对着离去的路上轻声道出...那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小姐......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