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早晨第一次见面,克洛伊就跟易晓舟提起过参加训练课程的事,但是具体是什么训练,他一时倒忘了问。
易晓舟独自佚人进入光线昏暗的古旧石制房子,屋里的陈设古朴典雅,跟城堡主体装饰的奢靡华丽的风格大相径庭。一位身着和服脚穿木屐的异国女子早早等在房间的客厅里,见易晓舟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走上来俯身鞠了一躬,然后走在前边给易晓舟引路。易晓舟跟在后面心里就有点疑惑,明明是典型的欧洲人,为什么穿着和服呢?女子将易晓舟带到一个房间外面,房门是藤制的推拉门。待女子拉开门,易晓舟才发现,这个房间的整个地面上都铺着蔺草席,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日式全榻榻米房间。房间内非常宽敞,也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除湿机发出的呼呼呼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古堡里建一个全榻榻米的房间,除湿和通风都是很大的问题吧。既然这样干嘛大费周章的铺榻榻米呢?易晓舟对房子主人的身份更感兴趣了。
易晓舟远远地看到房间的尽头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也都穿着和服。但是因为屋子里灯光昏暗所以看不清楚三人的面目。和服女子先示意易晓舟在门口脱掉鞋,然后引着他走向坐在房间深处的三人。等略微走近一些,易晓舟就认出了双膝着地长坐在榻榻米上的两人,正是佩奇和乔治姐弟。坐在正中间的人,易晓舟却没见过。这是一位看不出具体年纪的女性,女子头发和眉毛已都是银白色,脸上的肌肤却还非常紧致,没有皱纹。并且和此时的宋美人一样,女子的瞳孔也是一蓝一绿两种颜色。看来这种美瞳今年很流行呢,易晓舟心里暗叹。白发女子的面前摆着一盆插花,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的是神奈川冲浪里的浮世绘。滔天的巨浪,两叶小舟在大浪里挣扎。
待易晓舟走到三人近处,引路的和服女子示意他可以坐下。易晓舟因为之前在西安膝盖受了“重伤”,所以并没有跪坐,而是盘膝坐下。宋佩琪和乔治像是没看见易晓舟进来,自始至终都和他没有眼神接触。等易晓舟坐定,宋佩琪和乔治就站起身,趋步后退了两米,对白发女子行了个礼,绕到屏风后面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女子一直在聚精会神地插花,并没有抬头看易晓舟。易晓舟表面上正襟危坐,心里却早暗自不满,把我招来,又不说话,你当我是什么,怎么说我也是......诶?好像又找不到一个贴切词放在句话的后面。又过了约莫十五分钟,易晓舟倒是对女人插花的手法和技巧有了一点兴趣,一直注视着女子面前的花。不想,白发女子忽然开口用标准的中文说道,“你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喜华插花么?”
易晓舟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女子继续摆弄面前的花,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才接着说道,“据说最早的时候,插花是一种仪式,一种欢迎仪式,欢迎神明到自己的家里来。”女子说完,把手里的插花转向易晓舟,抬起头看着他。
女子的目光如炬,之前枯坐一旁都处之泰然的易晓舟,突然被她这么一盯,还真有点不自在。
“喜欢么?”
易晓舟没想到女子会这么问,一时语塞,又支支吾吾地答道,“喜......喜欢,很漂亮。”
女子淡淡一笑,缓缓站起身,对着易晓舟,微微鞠躬。易晓舟忙站起来还了一礼,这时一直等在后面的引路女子又走了过来,带着易晓舟离开了房间。
这是什么情况?就给我看看插花?还说什么敬神敬鬼的。神......难道这才是我的隐藏属性?易晓舟吃午饭的时候还不断琢磨。吃过午饭,又有女佣带着易晓舟找到克洛伊。
克洛伊一见到易晓舟,还略带忧心地问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就是学了半个小时插花,对了,你之前说过的训练,是要练什么?”
克洛伊听了正色道,“咦,你真的什么都不知到,当然是练舞了!”
“啊?练武?看不出来你们还挺迷恋Chinese kongfu,难道你们这还流行打架单挑决斗解决问题那一套?还是最近仇家找上门了?”易晓舟笑嘻嘻地回答。
“不是武术,是舞蹈,三天以后就是Le Bal des débutantes,我们一共要跳四支舞,两支是双人舞,两支是集体舞。”克洛伊顿了顿接着说,“你有舞蹈基础么?”
易晓舟挠了挠头,想了想,自己最近一次跳舞,就是上次看易妈妈跳广场舞的时候,有个老阿姨非说自己天赋异禀,生拉硬拽着让自己跟着跳了一段。再往前就是,那次在宿舍喝醉了,和周萧萧一起跳的机械舞,被隔壁宿舍的奶牛录了下来。
“你以前跳过舞么?”克洛伊见情形似乎有点不妙,追问道。
“跳到是跳过。”说完易晓舟一边哼哼着,“茫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一边尽力回忆着当时学的广场舞的步伐,在克洛伊面前扭了起来。
“这是什么?”克洛伊侧着头,一脸困惑的问道。
“嗯......说起来算是集体舞吧。”易晓舟停下了他魔鬼的步伐,接着说,
“不然,你看这个怎么样?”
说完易晓舟嘴里发出了,呜呜,滋滋滋,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身体不协调的乱动起来。
“这又是什么?”
“机......机械舞啊,就冲着这音效,呜呜,滋滋,不像么?”
克洛伊双手掩面,教学任务怕是很难完成了。
“对了克洛伊,你刚才说的那个乐吧多斯多部托斯,是什么意思?”
克洛伊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答道,“是Le Bal des débutantes,就是一个舞会。是每隔三到四年,家族聚会的重头戏。主要目的是为了把各家族的青年才俊介绍给别人,也给年轻人增加互相了解的机会,毕竟各大家族里有很多通婚的情况。”
“哦,那我也不是你们家族的人,也不是什么青年才俊,为什么我也可以参加拉巴德斯得吧舞会呢?”
“是Le Bal des débutantes!”克洛伊又强调了一次。“每次都会有一些,家族成员之外的人受邀参加。或者以舞伴的形式,或者以宾客的形式。这些人,要么背景深厚,要么有特别的过人之处。毕竟,我们几个家族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一提到血液,易晓舟不禁又想到昨晚在密室里看到的祭祀活动,最后鲜血撒到紫晶花罩子上的一幕。
“啊?我好像哪条标准都不符合啊。我本来就没什么背景......”易晓舟想了想说,至于自己的特长么?自己的手和脚比起常人来都不算特别长!那自己英语过了六级!哎,这些纨绔子弟好像每人都精通个三四门外语......我吃的多,比起小喇嘛,好像也算不上什么。我还是处男!哼哼,就凭这一条估计就能碾压全场的权贵子弟了吧。我......怎么越想越有一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呵呵,你们中国人就喜欢假谦虚,中午族长不是还特意邀请你呢?”克洛伊笑着拍了拍易晓舟的肩膀。
“那我算是舞伴吧,这几天,我要和佩琪一起练舞么?”嘿嘿,每天搂着佩琪纤细的腰肢,想想都激动!
“佩琪姐三年前就参加过舞会了。”克洛伊略带尴尬的说。
“啊?那我是谁的舞伴啊?
“是我的......”克洛伊想起刚才易晓舟撩人的舞姿,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