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州的高中,和其他地区的高中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晚饭后会有晚自习的时间供同学们自主学习。
而这段时间里,吴默凡则会读自己喜欢的诗集或散文。无聊时,也会经常和司徒明打闹嬉戏。而正是因为她们的打闹嬉戏,使得一个女生真正进入了吴默凡的生活。
那是学校晚自习的第三节课。一般第三节课都是给住在学生宿舍的学生准备的,而那些晚上回家的学生,则不必上第三节晚自习。
正因为如此,教室里的人很少,几乎只有平时上课的三分之一。而只有三分之一人数的晚自习,则是同学们狂欢的时刻,老师们也几乎不会理会学生。
吴默凡坐在教室靠左边的第一桌,正在读自己写的东西,司徒明却寻了过来。司徒明见吴默凡不理会自己,顺手拿起在教室最前边角落的一根绳子,用一头把吴默凡的双手绑住,另一头准备拴在靠窗的暖气片上。
吴默凡不理会司徒明,自顾自的看着自己写的东西,而司徒明也不理会吴默凡,亦自顾自的拴着自己的绳子。没人知道,这看似不和谐的一幕在这一瞬间竟然变得无比和谐。以至于过了无数个春秋,吴默凡依旧还是记得这件事。
吴默凡并不知道司徒明想拴住自己,也想拴住他们的友情,直到永远。司徒明也不知道,他这一个幼稚的玩闹却在吴默凡的记忆中永远保存了下来。在吴默凡那懵懂的青春中发了芽、生了根,而后长成了参天大树,开满了一树繁花。
吴默凡随意的看着司徒明的动作,等到他绑好自己的手之后,微笑着问道:“怎么?绑好了没有?”
司徒明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得意到:“好了!”而后也不再理会吴默凡,而是专心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旁边的暖气片上。
吴默凡等到司徒明转身的那一刻,只是手腕一翻,便将绑在自己双手上的绳子解开了。随后,他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司徒明,似乎已经猜到了司徒明转身后那无比诧异是表情。
果不其然,当司徒明发现自己的杰作已经被人完全破解,顿时露出了无比意外的表情。
“咯咯!”
正在吴默凡得意之际,他突然听见身后有着嗤笑声传来。于是他转过头,发现有一名女同学正在对着他们笑。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在对着吴默凡笑。
吴默凡记得,这个女生名叫马诗涵。他知道,如果说这个女孩子对于自己和司徒明刚才的举动感到好笑,那么他一定注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了。
吴默凡看着马诗涵,马诗涵也在看着他,而且她依然在笑,甚至几乎笑到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吴默凡不知道她为什么感觉这件事那么好笑,但他突然觉得这个之前在自己看来长得并不算很漂亮的女孩子,在这一刻居然笑得这么好看。
记忆中,她的笑就如同茉莉一般,带着淡淡的清香,烙印在了吴默凡心底,久久挥之不去。更令他难忘的,是马诗涵的笑声。她的声音很好听,如银铃般清脆,让人不忍心打断。
吴默凡自己通常不苟言笑,在别人眼中,他跟面瘫没什么两样。其实吴默凡也很想经常笑一笑。但在吴默凡的记忆里,似乎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自己高兴地事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吴默凡总喜欢看别人笑,他总认为笑容是非常美好的,他希望每个人脸上都能时时刻刻挂着笑容。
不论是谁,只要看到他笑,吴默凡心中总会有一种愉悦感。从这一刻起,吴默凡便开始注意她了。马诗涵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孩,喜欢读言情小说,平时很少与别人说话。也只有吴默凡每次过去找她,才能够让她放下手中的言情故事。
直到很久以后,吴默凡心中都很清楚清楚,自己并没有喜欢上过这个女孩。他只是想了解一下,为什么她可以笑的那么随意,为什么她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笑出眼泪。
而吴默凡自己呢?他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时不时,他便会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忧伤侵袭。哪怕是见到红叶飘零,见到飞鸟南归,他也依然会止不住叹息。甚至有时候,蓦然袭来的无名的忧郁会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他从书上看到:“写诗的人,读诗的人,都难免会被一种叫做忧郁的情绪控制。”但他知道,自己离真正的诗人,还差得很远很远。从那之后,吴默凡便与马诗涵的关系亲近了起来。
于此同时,和吴默凡关系不错的还有另外一个叫做张芮妍的女生。类似于吴默凡和司徒明,张芮妍与马诗涵也是同学兼室友。她们也一起上课、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同样,她们也一直陪在吴默凡的身边。
相较于马诗涵的沉默寡言来说,张芮妍就显得活泼许多了。她平时总是大大咧咧,也总能够与身边的同学打成一片。同时也能够带给身边的人诸多欢乐。
如果说马诗涵笑起来像茉莉花,那么张芮妍则更像一株向日葵。她看起来总是积极向上,无论何时都有着无限的活力。日复一日,她陪伴在吴默凡身边,却不知不觉的打开了吴默凡那被无尽的忧伤所尘封已久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