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神医会将丹药赠送于我?”云辰壁道。
云四得意一笑,拍着云辰壁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济世救民是我家主人的夙愿,在峻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家主人可是救了峻城全城人的命,否则济世药堂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峻城第一大药堂呢?你只管放心前去,只要说出我的名字,神医自然会赠药给你。”
“那就多谢哥哥了,一看哥哥就是药堂的主事人。”云辰壁故意恭维道。
年四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嘴上却在说:“哪里哪里。”
“哥哥这次上山所为何事?”云辰壁趁机问道。
“商神医吩咐我等前来采药,为峻城百姓造福。”年四道。
“哥哥不辞劳苦来此采药,真是救世之人。”云辰壁继续恭维道。
“谈不上,谈不上。”年四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轻飘飘的,甚是舒服。
“哥哥,我即刻前去峻城,去哥哥的药堂拿药,就此别过。”云辰壁故意将药堂说成是年四的。
“尽管去,提我就可以。”年四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兄弟,他的句句话都让自己很舒服。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年四问道。
“派玛皮。”
“拍马屁?好奇怪的名字。小兄弟,赶快去吧,保重!”年四拱手道。
“告辞了,年大哥。”云辰壁快步向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云辰壁望着山顶的方向,口中自语道:“一顿烤肉就能换来这么多消息,真划算。”
三日后,峻城城门外,长长的队伍一字排开,进城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块腰牌,守城侍卫仔细看过腰牌后,才会放行。
“站住!没有腰牌者不能进城!”两名侍卫厉声拦住了云辰壁。
“两位哥哥,我是去济世药堂找商神医的,是平四大哥要我来的。”云辰壁客气的说道。
两名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放下了拦住云辰壁的手,语气缓和的说道:“进去吧。”
云辰壁进了城门,漫步城中,仔细观察着这座大城。云辰壁发现,峻城内的构造和中原城极其相似,建筑宏伟,房屋毗邻,街道宽阔,亭台楼阁一律俱全,市井中车水马龙,喧杂声不绝于耳。
“悦来客栈,好苍劲的笔力。”云辰壁止步于一家客栈前,看着客栈大大的牌匾,不禁赞道。
与市井的纷闹嘈杂的相比,这家客栈门前显得冷冷清清。客栈大门紧闭,宽阔的石阶上一层尘土,似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这一切都在云辰壁意料之中,城门前有侍卫盘查,非本城人不得入内,少了外来的客人,这客栈的生意怎么会好。
云辰壁轻轻推开客栈的门,只见屋内桌椅板凳散落,上面一层灰土。奢华的柜台外,一个掌柜模样的富态男子正靠在上面打盹。
“掌柜。”云辰壁轻身喊了中年男子一声。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揉着眼睛站了起来,向云辰壁一拱手道:“小兄弟,有何事?”
“进了客栈,当然是住店了。”云辰壁微笑道。
“住店?你不是本城人?你怎么进的城?”掌柜的满脸的质疑,说着还快速关上了店门。
“小兄弟,里面说话。”掌柜将云辰壁请进了一间内堂。
云辰壁与掌柜落座后,掌柜神秘的向云辰壁道:“小兄弟,你真的是从外面来的?进城时没受侍卫盘查吗?”
“我确实是过路人,进城时报了济世药堂的名号,侍卫就放行了。”
“哦,那就对了。济世药堂,满城的名气啊!”掌柜的恍然大悟,语气之中似有一丝无奈之意。
“掌柜,天色已晚,你这店中又没有其他客人,不如我去弄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云辰壁将掌柜的脸色看在心里,并未多问,而是和掌柜套起了近乎。
掌柜的一听,兴致大起,向云辰壁道:“那太好了,好久都没人陪我喝酒了,你远来是客,今日我做东,我这就去买酒菜!”
“掌柜,只需买些生食回来,我主厨。”
“你?”掌柜面露疑色。
“掌柜放心,我的手艺还过得去。”云辰壁解释道。
“好!我这就去!”掌柜离开了,只剩下云辰壁一个人留在店中。
云辰壁仔细的打量着这家客栈,发现虽然满布灰尘,桌椅凌乱,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奢华。掌柜的无奈,进城时的盘查,济世药堂的名气,武修者山中采药,这一切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缕不出头绪。
半个时辰后,掌柜回来了。云辰壁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令掌柜连连称奇。
云辰壁与掌柜互通了姓名,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两人就以兄弟相称了。
“云老弟,哥哥今天甚是高兴,来,再干一杯!”朱掌柜一饮而尽。
朱掌柜面带笑容,开怀畅饮,显得很是高兴,但是眉间的那一丝愁色却逃不过云辰壁的眼睛。
“朱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兄弟也许能分担一二。”云辰壁拦住了朱福林再次举起的酒杯。
“唉!说来话长啊......”朱福林长叹一声道。
“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朱大哥尽管说。”云辰壁劝慰道。
“云兄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你在峻城办完事后,尽快离开。”朱福林道。
“峻城出了什么事吗?”云辰壁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两月前,峻城突然出现了四大怪事。”朱福林又干了一杯酒,满脸沉重的说道。
“是哪四件怪事?”云辰壁问道。
“夜兽袭人、武修归统、神医济世、风月惑心。这四件怪事相继在峻城发生,弄的是人心惶惶,我的店也就是在这两月中衰败的。”朱福林叹息道。
“朱大哥不必多虑,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那天。”云辰壁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云老弟,亥时之后,千万不可走出屋外。明日你办完事情后,如果天色尚早,就速速离开此城;如果天色已晚,请务必在亥时前回到我这客栈中。”朱福林郑重的说道。
“谨记大哥的嘱咐。”云辰壁道。
“今日能与老弟畅饮,是我这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事了。老弟随我来,我给你安排房间休息。”朱福林不胜酒力,走路时身形都已微晃。
朱福林将云辰壁安排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后,就回自己房间歇息了。
云辰壁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亥时的到来。峻城内有云家的生意,又是购药西归的必经之路,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亥时,云辰壁轻轻推开了窗,身形如一只轻灵的蝙蝠般飘了出去。
月光洒满了宽阔的街道,街道旁的房屋中没有一丝光亮发出,整座城静的出奇,令人仿佛置身一座死城中。
云辰壁漫步在街道中,观察着这座夜色中的大城。城中街道四通八达,当他穿过第四条街道时,一阵细微的衣衫破空之响突然传来。“唰!”云辰壁的身形从街道中消失了,融入了房屋的阴影中。
“嗖!”一道残影从街道中掠过,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云辰壁悄无声息的向残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眨眼间便到了残影的身后。
云辰壁跟在黑影身后,刻意保持着距离,只见黑影在一口古井旁停下了身形。古井旁站着四个黑衣人,他们见到黑影之后,唰的跪了下去。
“主人有令,今夜的任务到此为止。撤回!”黑影低声向四个黑衣人传达指令。四个黑衣人闻声立即起身,向不同方向飞身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黑影从原地消失了,向另一个方向掠去。云辰壁跟在黑影身后,暗中观察他下一步的动作。片刻之后,同样的情形上演,黑影停在另一口古井旁,向四个黑衣人传达了同样的指令。
一阵衣衫响动之后,黑影和四个黑衣人消失在了夜色中,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云辰壁没有继续追踪,而是飞身返回了客栈。片刻之后,云辰壁返回到了古井旁,手里多了一个空酒坛。他将古井旁的木桶放到井中,一阵水响之后,满满的一桶水被提了上来。将水灌进空酒坛后,云辰壁飞身离去。
客栈房间内,云辰壁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插入了酒坛中,仔细观察银针的变化。片刻之后,银针依然通体银白,没有丝毫异状。
“三个时辰了,就是再慢性的毒药也该发挥出药性了。难道他们没有在古井中下毒?”这是云辰壁第六次将银针插入井水中了,但依然没有验出毒性。
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古井旁,云辰壁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向井中投毒。可是他将银针插入井水中后,银针丝毫没有变化。云辰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投入井中的为慢性毒药,隔够几个时辰后,药性才会慢慢发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云辰壁每隔半个时辰就将银针插入井水中,观察银针的变化,但是没有验出任何毒性。
此时天色已亮,人们都已起身,云辰壁无法返回古井旁查看究竟。他将酒坛藏好,走出了房间。
“朱大哥,早。”云辰壁刚走到楼下,就见到朱福林正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云老弟,早。要出去吗?”朱福林问道。
“对。朱大哥,我还要多住几日,我现在出去办些事情。”云辰壁回道。
“云老弟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朱福林起身向楼上走去。
片刻之后,朱福林将一个药盒交到了云辰壁手中。
“这是济世药堂的百草解毒丹,你每日吃下一丸。”朱福林嘱咐道。
云辰壁打开药盒,拿起一枚药丸举到鼻前一闻,心中顿时一动。几日前的情景立刻在他脑中闪现---山顶,平四,九筐药材。
云辰壁不动声色的将药丸收到盒中,对朱福林道:“朱大哥,我无病无疾,为何要每日服药?”
“唉!峻城人每日都会服下此药,否则会全身酸软无力,燥热难耐,并且胸口疼痛。”朱福林叹息道。
“朱大哥是说如果不服此药,全城人都有同样的症状?”云辰壁问道。
“对,这是瘟疫,是济世药堂的商神医彻查出来的。商神医说了,疫情不会短期内消失,让峻城百姓每日服下百草解毒丹,用来调理身体,直到不再出现症状为止。”朱福林回道。
“那峻城百姓服用此药多久了?”云辰壁又问道。
“快两个月了。如果不服此药,症状就会发作。”朱福林回道。
“其它的解毒药不行吗?”云辰壁问道。
“百善药堂的地灵散对这种症状也有奇效,但是价钱比百草解毒丹高出一半。现在百姓们只认得济世药堂,百善药堂已无人问津了。”朱福林回道。
“那商神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治愈吗?”云辰壁问道。
“有人去问过商神医,他并没有说出确切的时间。商神医只说此病很难治愈,必须坚持服用百草解毒丹,直到彻底不复发为止。云兄弟,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些为好。”朱福林似乎不想多提及此事。
“那就多谢朱大哥了。”云辰壁将药盒收入怀中,转身出了悦来客栈。
云辰壁沿着街道在城中漫步,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口水井,水井有大有小,有深有浅,不时的有人从井中提水。
“看来今晚要多取几口井的水。”云辰壁心道。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在一家很大的药堂前停下了脚步。百善药堂,四个大字写的苍劲有力,厚重的牌匾高高挂起,显得很有气派。
云辰壁在门前站了盏茶的功夫,发现并没有一个人进出药堂。
“看来人们都相信济世的商神医,济世药堂肯定被踏破了门槛。”云辰壁微微一笑,进入了百善药堂中。
药堂中,两个伙计在柜前垂手而立,见云辰壁进来,立马上来招呼:“公子,您是诊病,还是抓药?”
“诊病。”云辰壁回道。
“公子随我来。”伙计将云辰壁带到了一间独立的房中。
伙计转身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云辰壁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公子,身体有何不适?”老先生声音沉稳,底气十足。
“胸闷疼痛。”云辰壁简短的答道。
“亮出手腕,我来切脉。”老先生说道。
云辰壁用心法将自己的脉象调乱,伸出手腕放在了桌上。
老先生轻轻的将手指放在了云辰壁的手腕上,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老先生收回了手指,对云辰壁道:“公子脉象凌乱,体内有一股郁气浮动,乃是心火旺盛所致。公子是否有忧愁之事闷在心中?”
“先生说的对,还请先生为我诊治。”云辰壁回道。
老先生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写完后又仔细的核对药材的名字和分量,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公子按这张药方抓药,连服三副,必会见效。”老先生将药方递与云辰壁,话间充满了自信。
云辰壁拿过药方,将所列药材一一过目后,心中已经断定:老先生的医术不浅。
“公子可懂医术?”老先生见云辰壁在看药方,不禁问道。
“只是略懂一些而已。”云辰壁谦虚道。
“有缘,有缘。公子既是懂医术之人,不如与老夫探讨一二,反正这店中也没什么生意。”老先生微笑道。
“季先生既有此意,晚辈就献丑了。”云辰壁自药方的落款中已晓得老先生的大名---季平生。
“呵呵......公子觉得老夫的药方开的是否对症?”季先生笑道。
“十分对症。但是季先生为什么不用地灵散这种成药,那样可省去许多麻烦。”云辰壁问道。
“公子的症状还未到服用地灵散的程度。地灵散药效好,又是成品丹药,服用非常方便,但是价钱昂贵,会令公子破费。”季先生解释道。
“季先生医德高尚,晚辈佩服。不知这地灵散是从何处购来的?”云辰壁突然问道。
季先生一怔,脸上流露出狐疑之色,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百善药堂中的地灵散全部是从中原城云家所购,我家掌柜与云家家主有些交情。公子,你除了诊病,到底还有何事?”
“既是云家的老主顾,倒是省去了晚辈许多麻烦。季先生,带我去见掌柜,我有事要问您二人。”云辰壁道。
“公子你是何人?”季先生疑惑道。
云辰壁并未答话,而是用手在桌上写下了一个“云”字。
季先生不禁动容,起身拉起云辰壁就向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