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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幸福的定义

途径13个小时多后,宋思懿感觉恍如一世,自她来到了加州后,何沛带她到了美国的家。是医院提供的职工house,美式装修风格,屋里还有个很大的壁炉,宋思懿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新鲜感。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宋思懿握了握何沛的左手,她还是有些许不安,但有何沛的地方,她就能感受到温暖。卧室里宋思懿开始整理起行李,只听得客厅里传来美式英语的对话。她还是礼貌的出了房间,客厅的沙发上她第一眼认出了菲欧娜,旁边还坐着个很有休养的老者。何沛见她出来就用中文说了句:“思懿,这是我的导师-约翰逊博士。菲欧娜你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做介绍了。”说着他站起朝她走去,带着她一并坐向沙发,何沛小声叮嘱了句:“我去泡杯咖啡,你不用紧张。我很快就过来。”他轻轻的拍了拍思懿的肩膀,好似在安抚。

“好久不见,宋小姐。终于我们还是在美国见面了,欢迎”菲欧娜礼貌的说着见面语。

“好久不见,菲欧娜小姐!”她回以礼貌的微笑。

只听得菲欧娜对着身边的长者介绍着她,宋思懿的英语不差,大学也是过了6级的,只是平常都是用普通话的,常年不用英语,她切换的并不自如,但她还是听得懂菲欧娜在介绍着她这位炎病人给约翰逊博士认识,博士朝她点了下头以示礼貌。

很快何沛拿着几杯咖啡来到客厅。

看着约翰逊博士跟何沛用一口流利的对话,宋思懿确定她此刻真的来到了美国。

何沛与约翰逊博士聊了很久,她知道对面的菲欧娜时常会不经意多看她几眼,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信息,仿佛把菲欧娜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似的。

她只能更加礼貌的微笑来回怼这种不适。

30分钟后客人离开,何沛走到宋思懿身边说:“不用担心,老师只是询问些你的症状。这几天先带你周边转转,熟悉一下以后我们生活的环境,等你适应些后,我再告诉你这些年在美国发生的一切,我会对接好后续的医疗检查的。现在思懿你要做的是,先好好休息调时差。”说着何沛帮着她整理行李:“回来前已经麻烦菲欧娜请人帮忙打扫过了,现在我们需要将鹅绒被紫外线灯消毒就行,其他都不用操心。等会带你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跟食材,我给你做饭。”

来美国宋思懿心中没底,好在所有的顾虑很快就消散了,美国的朋友比想象中nice,经过三天的适应算是缓过来,何沛带她去了有名的打卡地点-好莱坞,看了米高梅的老电影。这是他们俩难得的约会方式。何沛带着她来到当年他刚来美国时居住4年的公寓,宋思懿听着他那四年时光顿觉心疼不已。最后都不敢再去听何沛的讲述的过往,她知道何沛有勇气提起他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光,也是在重新不停的揭着他的伤疤。他之所以会去学生物医学,是当年在华人电视台看到中国的汶川地震报道里,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自此他决定从商科改成医学,希望能帮助到更多需要医治的同胞。但学医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要重新经历一遍从0开始的生涯,花了比任何人都多的时间,之所以近视也是在那段时期造成的,宋思懿心疼的摸了摸何沛的鼻梁,听着他诉说一切关于好的还是坏的,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握住何沛的双手,想告诉他:以后会有她一直陪着他。

“何沛,你知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高考前夕你为何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这么突然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曾经高考后,悄悄去找过你家,你家门上贴着法院的封条,那个时候我有无数种猜测,越想越觉得无措和害怕。所以刚进大学我想方设法想转系去新闻学院。为的就是或许有一天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这12年来我对于当年你家发生的变故,我还是无从解答。我是不是当记者也当的很失败。”她苦笑着望着何沛。

何沛牵起宋思懿的手,一路走着却什么也没说。美国的冬天挺冷,没戴手套的她,何沛习惯将牵着她的手伸进外套的口袋。宋思懿想:或许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美国的冬天下场雨,跟国内差不多,一场冬雨一场寒。坐上何沛的SUV座驾,宋思懿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问了句:“我们现在去哪里?”得到何沛那双及其温柔的眼神看向宋思懿,她心定了,也不在问了,她知道何沛会有安排。

“去见我父母。”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汽车引擎发动,驶向前方的路,加州的雨天还是挺扰人的,影响视野不说,也影响车里一双人的心情。宋思懿明显感受到何沛的心情并不高。车里播放着加州旅馆的老歌,俩人一路上默默无语,那是一种默契。宋思懿并不想再去打扰何沛此刻的心情,她知道他正在为她解开之前谜底。20分钟后来到了玫瑰岗,何沛说他的父母都葬在这里。撑着把大黑伞,他牵着宋思懿一路来到他父母墓碑前。

“在我大一的时候,他们就在一场枪击案中离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我父母牵扯了经济问题,不得不远走他乡。当初他也是被逼着离开的。本以为远离祖国就能把逃离硝烟,但我父母还是没有逃离魔掌,来美国一年半后离开了我。”看着何沛那痛苦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默默挽住了何沛的手臂,朝着何沛父母的墓碑说:“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宋思懿。今后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何沛的。未来的路不管多艰难,我与他风雨同行。”何沛动容的看了看身边的宋思懿,转而对着墓碑说:“爸爸妈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起的我喜欢的女孩。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你们不用再自责了。我会幸福的生活下去。你们放心。”

下了一天的雨,夜幕渐渐降临,雨水依然一遍遍的冲刷着公寓的窗玻璃,静静的依偎在何沛的怀里,靠近壁炉边的沙发上,宋思懿靠在跟何沛的怀里,看着何沛脸上映射着壁炉上的暖光:“何沛,那后来呢?发现你父母留了一大笔钱给你后,你做了什么?”

“我只留下了父母给我的一套公寓。其他的钱通过大使馆全部捐了回去,希望能帮助汶川重建。”他那好看的左手抚摸着眼前女孩的发丝,继续说:“我那时电视里看到你的时候,震惊不已。生怕你还有危险。我第一时间就想能联系到你,可是我后怕了。到了美国的前几年我学会了喝酒、抽烟,那几年我活好像都不是我自己。”宋思懿重新正视何沛,双手握住何沛的脸颊,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何先生,宋小姐现在要求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抽烟,我不喜欢你抽烟。”何沛终于绽放出他宠溺的微笑:“好,以后再也不抽了,我家思懿不喜欢。”一记摸头杀,就这么被他拥入温暖的怀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心贴的更近。

医院主治医生办公室,美国的医生远比国内的办公室要宽敞,私人空间更大,何沛一大早把宋思懿带到他办公室后,就没见到他的身影,快到中午时刻,何沛说是对接后续宋思懿的检查。她有些无聊,索性拿起手机远程微信找曾艾艾,这丫头最近神出鬼没的,鲜少能跟她第一时间能联系上:“大小姐几点了,你不知道我要准备休息了么?电话才通就一阵牢骚,她笑对着视频中的艾艾:“你不是还在敷面膜么,还不是没正式就寝么。大小姐你最近还行么,怎么总是找不到你人。”

艾艾边敷着面膜,边对着回复着说,浴室门忽然被打开,视频里多出来一熟悉的身影:“亲爱滴你好了没有。”艾艾措手不及中没来得及有挂掉宋思懿的视频连线,宋思懿却在第一时间笑出了声:“原来你俩在一起啦,李浩然你这速度挺快呀。”浩然才反应过来原来艾艾跟思懿在视频:“思懿,你们在视频呀。”浩然不好意思的站在艾艾旁边说:“其实我们也才开始几个月,所以也不敢声张,还在熟悉对方中。”

“噗嗤,啥?都几个月啦,那意思是说我还在国内的时候你们就开始了,换句话说你们在机场送我的时候,就已经暗度成仓了?”她带着调侃的话语对接着视频那俩人。

“思懿,拜托什么叫暗度成仓,我俩没说的那么龌蹉,是我把他拿下了。”艾艾官方宣布在一起了,还是非常理直气壮的。

“恭喜你们,希望等我回国的时候我能吃到你们的喜酒。”

“行嘞,最好你俩一起回来,跟我们一起办吧,那才叫恭喜呢,说真的你在美国还适应么,何沛准备什么时候带你回国,娶你回家啊。”艾艾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们还早呢,我想等我身体稳定了在说吧,我不想成为何沛的负担。”

“什么负担不负担,你是何沛的幸福才是,我说真的,你还是考虑一下跟何沛的婚事吧,你们都等了对方12年,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所以要乘热打铁,懂么?”艾艾越说越较真。

“好啦,知道了,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们的美好时光了,拜拜。”宋思懿还没等艾艾把话题延伸下去,直接挂断语音视频,她是知道艾艾的性格的,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还在何沛办公室,她想还是低调点。

“跟谁聊天呢?”何沛回到办公室,走到沙发上边,递了杯刚倒的RO水给她。

从一进办公室宋思懿就看着何沛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她:“刚刚跟艾艾聊了会天。”

“到午饭点了,可是思懿你需要饿顿肚子了,教授说下午开始给你全面检查,需要空腹。”何沛握着她的手“教授查阅了关于你在国内的所有病史资料,建议重新再做一遍检查。”

“没事的,空腹就空腹,那我水应该也不能喝了。”看了看何沛给她刚倒的RO水。

何沛抱歉的笑了说:“那我喝!”

菲欧娜来敲门:“沛,一起去吃饭吧。”何沛看了看宋思懿说。知道他的为难。果断的说:“赶紧去吃饭吧,等会才有力气协助教授研究我的检查报告。”

何沛回办公室时宋思懿正在午睡,透着窗外的阳光洒落在沙发上,宋思懿有个惬意的午觉时刻,睁了睁迷糊的双眼,就瞧见何沛给她盖上毯子:“回来啦。”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说着何沛还是把毛毯盖上了宋思懿的身上:“等会我带你去实验室,这样就可以降低检查出报告的效率,原则上明天所有数据报告都能出来。”

“嗯,何沛,其实我这病我知道现在这个阶段是看不好的,其实中国的医疗也已经很不错了,以后你准备一直在美国还是回国呢?”她望向何沛。

何沛拿了一杯水走过来:“我想回国,跟你一起回国。”他很认真的看着宋思懿,然后露出他好看的梨涡笑,冬天的阳光照上何沛那张非常好看的脸时,如沐春风之感袭面而来。

“那我们在美国还要等多久,何沛。”

“大概还需要一年,我手上的工作跟实验还没全部完成,跟教授有一个共同的研发课题,等全部落实后我们就回去,好吗?”

“嗯,一年后我们就回去。”

何沛握着宋思懿的双手,忽然说:“不过宋小姐在这一年,也不能不忙活,你该进入新的生活阶段了。”

宋思懿正诧异看着他,何沛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一个丝绒盒,何沛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非常好看的钻戒,何沛很正式的脱下白大褂,单膝下跪说:“宋思懿,你愿意嫁给我么?”

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何沛,你。。。。。。。”

“刚才我听到了你跟艾艾的对话,我们是该考虑以后的生活,这枚戒指是在国内见到你后,就已经买好了。来美国前我塞在西装裤中,仿佛冥冥之中就是今天,正好穿着这条裤子。”何沛带着认真又几分调侃味,诉说着他此刻的请求。

脑袋一片空白,憋了几分钟都没说出一句话。

“思懿,你考虑好了么,我膝盖都酸了。”

“噗嗤,你能不能认真点,现在可是你在求婚哎,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么一枚戒指,你是不是觉得太不正式些。”宋思懿收起何沛手中的戒指:“戒指我先收了,不过我可没说答应你。你先起来吧,等我哪天答应了,我就戴上戒指。一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下午的检查很顺利。宋思懿第一次看到何沛真正核心工作的地方,实验室的设备也让宋思懿大开眼界。他的同事对她也都很友善。

晚上19:00刚脱下外套,宋思懿就开始撒娇起来,肚子饿的厉害,在车上早已咕咕的叫着。何沛怕宋思懿吃太多伤胃,煮了碗鸡蛋面。餐桌上两人一人一碗面吃着。宋思懿停下手中的筷子说:“我想得找些事情做,你上班的时候正好我也可以来消磨些时光。我想在网上开个专栏,写些感人的故事。”

何沛停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说:“找点事情确实对于你的病情有帮助,可以帮助你稳定情绪。不会胡思乱想,是件好事!”

“我还挺担心你不答应呢。”何沛接着说:“找些事情是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网络上还可以日常交流,对你有帮助的,不过我只允许你白天创作两三个小时,不能太累,在家要记得午休,晚饭你也不用做,我下班后回来给你做。”何沛说着继续吃着他碗中的面。

“何沛我想吃红烧肉了。”

“不可以。你只能进食些肉糜。”何沛严肃的回答着宋思懿的要求:“丫头你只能吃些清淡易消化的,抽空给你做个食谱,以后我们家只能按照这个食谱进行。”

“何医生,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对你,我自己吃也就算了,你跟我一起这样,你会营养不均衡的。”无奈的看了眼何沛在看看自己的这碗面,宋思懿好像只吃了一口。

“其实吃饭对于我而言只是为了维持体力,并没有讲究味美的要求,所以你不用太过意不去。”说着看到何沛的碗已经见底了。她插了一句话:“那你为什么每次做饭都能做的那么好吃。你真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做什么都能做到那么优秀。我是不是运气特别好,捡到了个宝。”说着宋思懿走到何沛面前,撒娇似的围着何沛的脖子啵唧亲了一口在他嘴唇上。

“思懿,那你什么时候愿意成为何太太呢,这么优秀的何先生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哦。”带着宠溺的笑看着她,何沛的眼神中带着亮光。

“我还没准备好,何先生,宋小姐还需要考虑几天。”

“思懿,我们先在美国注册结婚,回国后再补办婚礼,等你身体稳定了我们是可以要孩子的,所以你真的不用太顾虑太多,国际公认炎症性肠病是可以正常生孩子的。”何沛神情认真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宋思懿的小心思早已被何沛看穿了,他知道她的顾虑。

“何沛,我必须对你负责,婚姻不是儿戏。”

“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的,我只认定你思懿。”说着何沛那软软的唇已经盖上了她的唇上,渐渐开始呼吸急促起来,她想何沛的欲火还是被勾起了,在头晕目眩中被何沛带到了卧室。

来加州已经9个多月了,加州的秋天也很舒爽秋高气爽的节气,何沛前段时间说,实验已经快收尾,也就在这几天了,他准备请求回国了,让她开始着手准备回国的行李。

今天何沛回来的比往常早些,看到他这些天久违舒展开的微笑,他说:“思懿实验结束了,跟教授的研究的课题终于突破了,后续发表刊论就可以,这样我们离回国的日子更近了些。”

这些天是何沛最开心的日子,他说回国了就马上筹备婚礼。今年9月宋思懿生日那天正式应允了何沛的求婚,在拉斯维加斯完成了注册,他说还欠她一个婚礼,这是他课题结束后最期待也是最需要认真对待的一件事。

离回国还有3天,何沛一早去医院交接工作,出门前的天气并不差,午后忽然就变天了。宋思懿感觉会有一场暴雨来袭,心里因天气的原因极其压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知道为何,心神不宁的整理着回国的行李。

“叮铃铃”公寓的座机好久没有响过了,宋思懿觉得今天的电话也是来的突然,忙去接电话,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何沛常用来画画的笔筒,签字笔一下子全部倒落在地毯上,接起电话那头从电话里说了几句话,宋思懿都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记得说是不是何太太,今天加州有场很大枪击案,很不巧何先生下车去救人,中了枪。此刻在医院抢救中,需要她过去及时签字。

宋思懿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医院,冒着雨赶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湿透了,仿佛午后的暴雨跟电话是约好的一样。她是赶着一场大雨出的门,她必须撑着去医院,何沛现在需要她。

抢救室前,菲欧娜看到宋思懿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把签字本拿到她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何沛胸部中了枪,离心脏很近,医生说难度非常高,尽管是我们医院最杰出的医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需要家属签字,你赶紧签了吧。”宋思懿不知道她是如何签下去的,只知道她必须签,这样何先生一定不会有事。

签好字整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倒在了医院的走廊上,醒来的时候,是在何沛的办公室,宋思懿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换成干净的衣服,身上还盖着毯子:“醒啦,我看你衣服都湿了,拿了我日常备用的衣服,显然还是大了些,但是请见谅,我不希望你生病,你的体质本来比较差。”

“何沛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这种手术没那么快的。”

“谢谢你,菲欧娜,我知道你一直不怎么喜欢我,但还是谢谢你!我能现在去等何沛么?”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何沛半步。我还是希望在手术室外等他。”

“宋小姐,你现在还有些发烧,建议你先休息,何沛那里我会把关的,有消息第一时间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你这样何沛醒了会怪我的。”

“我要过去,发烧并不算什么。”

抢救室走廊,宋思懿足足又等了10个小时。

终于抢救室灯暗了下来,宋思懿听到乔治医生对菲欧娜说:“总算抢救回来了,不过何沛还处于昏迷状态。他中枪的时候,头部撞到硬物,有深度昏迷的可能性。”所有的对话宋思懿全部都听到了,整个世界都快要塌下来,但她知道何沛抢救过来了,他还活着。

隔离病房,宋思懿只能透过玻璃门看着静趟着的何沛,她默默的安慰自己:何沛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天天都来病房前来看何沛。时常遇见菲欧娜抽空来看何沛。菲欧娜看着日渐消瘦的宋思懿,却总在她面前故作坚强,菲欧娜很心疼的规劝:“或许何沛哪天就可以苏醒了,不要太担心。”

2个月后何沛转入普通病房,已经是年末。这是宋思懿来加州整一年。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重遇何沛后来到美国,在加州的这段时光对宋思懿而言弥足珍贵。她每天都会在病房里朗读着当年她很喜欢的一本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也不厌其烦的唠叨着曾经跟何沛的学生生涯。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入春,艾艾时常视频过来安慰她,宋思懿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悲观,她知道何沛正在渐渐好转中。她会等着他苏醒的那刻。

“何沛其实我现在开始讨厌,当初我为何喜欢的这本小说,我再也不念给你听,这个小说的结局太悲了。我希望你能醒来看看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自己煮面、煮饭了,虽然很难吃。好想吃到你煮的每道菜,就算是一碗鸡蛋面我都会很期待。拜托赶紧好起来,这样我就可以有很多时间写专栏了。你知道么,这一年的时间我的专栏有了很多的粉丝,我们的故事大家都很喜欢,结局还没写大家都等着你的醒来。”宋思懿越说越没有信心,仿佛马上触碰她的临界点,握着何沛的手喃喃自语起来:“何沛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请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脆弱不堪的宋思懿终于把这几个月的担心跟焦急以眼泪的方式陈述着内心的委屈与不安,滴滴眼泪渐渐湿润何沛的左手,宋思懿忙着去拿餐巾纸擦:“何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拿着湿巾纸擦着何沛那双依然漂亮的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温暖,宋思懿茫茫然的开始发起呆。紧紧握着何沛的双手,只有这样她才感觉何沛还在她身边,他还活着。

“丫头、思懿、何太太。”病房里有了何沛微弱的声音。她看向正躺在病床上的何沛,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她很想去抱何沛,但是她又不敢,生怕跟小说里的结局一样由喜转悲。眼泪还是不听话的再次滑下脸颊。何沛起身过来帮她擦泪,宋思懿按住他的手说,你等我我去找医生,你等我。

这些天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光,她知道她的何沛醒了,她的何沛真的醒了。

医生做了非常细致的检查,整体都恢复的很好,建议在医院在观察几天再出院。

“何太太,这些天辛苦你了,你身体还好么?有没有乖乖吃饭?”他握着宋思懿的脸颊心疼的看着她说:“又瘦了些,脸上肉都快没了。”

“所以何先生,我等着你给我做饭呢。”一把钻入何沛的怀抱:“何先生,我们再多待美国一些时日,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要求。等你观察一个月稳定后,我们在回国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我现在美国给你养胖些,不然回去宋伯父、宋伯母要怪我。”何沛宠溺的看着宋思懿,抱着她入怀,在她耳畔说着他的何氏情话。

在美国观察期的这个月,何沛拿到了国家千人人才引进计划,他回国会做医学方面的科研工作,对接了复旦的中山医院,宋思懿觉得这也算完成了当初何沛的初衷:能做些对国家有意义的事。

一个月后宋思懿跟何沛踏上回国的路程,经过十几小时的飞行,回到了熟悉的国度,熟悉的空气,宋思懿整个人都感觉特别舒适。今天来接机的是李浩然,这些天艾艾孕期反应比较重,只能使唤李浩然一个人来接他们俩。宋思懿知道艾艾其实一直盼着她回国,可以一起办场婚礼。她说最幸福的时刻不是挺着肚子步入教堂,而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办场有意义的婚礼。

“我什么时候说要办婚礼啦”宋思懿看了眼何沛,何沛紧紧握着宋思懿的手,笑而不语。

“思懿,你的药已经减掉很多了,教授说稳定后,就可以要孩子的,都已经32岁了快,是不是需要准备备孕,还可以跟艾艾定个娃娃亲。”

李浩然听到这样的对话忽然差点笑出声说:“何沛你去美国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改掉中国的传统思想,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着娃娃亲。”

回来后首先去了李浩然的家,看到艾艾那五个月肚大如箩的样子:“艾艾,你不会是双胞胎吧,怎么5个月肚子这么大。”

“才不是呢,是李浩然这家伙,怕我总是饿,让刘妈给我吃各种怀孕餐,结果宝宝吸收还特别好,你看全都长到肚子上去了。”艾艾一脸无奈的看了眼李浩然。

“那按照这么个趋势,艾艾你要剖腹产了,顺产肯定不行。”宋思懿调侃着艾艾,却还是很欣喜的摸了摸艾艾的肚子:“宝宝你好呀,我是你的思懿阿姨,很高兴见到你。”

“哎呀,思懿,你还真是神奇,宝宝在肚子里踢我了,是在跟你打招呼,你这阿姨魅力真是不减。”艾艾激动的说着。

初为人母的喜悦,宋思懿看了看何沛心想:或许我是该考虑要个宝宝。

回到上海的家,宋思懿整理起自己的行李,何沛已经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他明天就要去中山医院实验组报到。

“思懿,单位给我分了套房子,面积不小我想到时我们家有了宝宝,就直接搬过去。”何沛不知从什么时候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正忙碌的整理行李。

“何沛,我还在吃药能怀孕么?”

“你吃的药完全不影响宝宝的发育,只要你现在稳定的状态,我们是可以准备要孩子。”何沛从后面抱着她:“当我看到你摸着艾艾的肚子的时候,是不是就开始动摇了,是不是也想当妈妈了?”

“我......”

“要不要我们试试,你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在美国我都给你检查过了,受孕是根本没有问题的。”何沛浓浓的爱意看着眼前的人儿。

“真的么?那我们试试......”宋思懿犹豫了会被何沛的专业知识给打消了所有顾虑。

“嗯,现在就试。”何沛早已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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