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药,我书房就有!”
“不可!”裴渊终于忍不住了,他无视了张千阳对他的敌意,朝林敬石说到,“世子,你既然帮了碧波谭,有何苦与碧波谭为敌!”
林敬石看了眼裴渊,又看了眼张落云,淡淡的说到,“既然如此,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他艰难的转动着轮椅,慢慢去了后院书房,没多久,又回到前厅,只是腿上搭着一个盘中,盘中放着十个颜色各异的小药瓶。
“落云少主,裴兄,我刚刚说的那种药,就在这里,只有一瓶。”林敬石将盘中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等等,”裴渊喝止到,“真的只有一瓶?”
“敬石发誓,确实只有一瓶。”
裴渊自然是相信林敬石的,只是心中担忧,万一真被张落云蒙中,让江白羽多活了七天,不知道还会再出什么乱子,同时对神君也有许些埋怨,埋怨神君不该对一个必死之人施加恩惠,才让江白羽有了多活几日的机会,但,张落云的运气真的会这么好?
裴渊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与其被张千阳拿剑逼着林敬石妥协,不如答应他们,九死一生,毕竟有九死啊!随即说到,“我同意。”
张落云扫了一圈药瓶,将目光锁定在一个蓝色的瓶子上,脑中又开始整理这几日发生的事:江铭火葬那天,林敬石送来一个坛子,点了一堆蓝色的火;神君要破了龙首的局,找来林敬石帮忙;江白羽重伤频死,自己来找林敬石;林敬石恰巧有为江白羽续命的方法,现在又出现一个蓝色药瓶。
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张落云想着这些事情间的联系,自己来求药,是因为江白羽中了柔怀掌;神君破了龙首的局,所以江白羽才会被伤;龙首为什么要设局?龙首想保江白羽,墨星园的事,正好给了龙首一个理由。墨星园遭到袭击,江铭身死,林敬石点了蓝色的火,是在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能识别蓝色,所以才会放一个蓝色药瓶。但其中还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果神君没有用柔怀掌呢?如果自己拦下了灰隼呢?如果墨星园里死的事自己呢?
神君虽然要杀江白羽,但神君有原则,对对手也很尊敬,为江白羽留下时间,交代后事。只要了解了一个人,对他的行为做出预判,也并不难。但……
“世子殿下,”张落云并没有急着选择药瓶,而是试探的问道,“如果我能拦下灰隼,如果死在墨星园的是我,今天又会发生什么呢?”
“落云少主,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林敬石的一句话,让张落云想起一个人,阻击灰隼时,遇到的黑影。现在想来,即使张落云打下灰隼,黑影也完全可以自己去送情报。以黑影那一手飞雨击石的本事,张落云根本拦不住。
张落云又试探道“那一日,他也在吗?”那一日,自然是江铭死的那天。
林敬石微微的点了下头。
张落云呆在原地,他自然知道黑影去干什么,也知道那只狼奴杀不了他,若不是江铭,那只狼奴便要死在黑影手中了。自此,张落云已经看清了事情的大概面貌,同时,对林敬石这个人生出一种敬畏之情,敬他的智谋,畏他的无情。
张落云看着眼前的十个药瓶,他知道,林敬石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蓝色的药瓶,其他的药瓶。选了蓝色,自然可以为江白羽续命七日,但张落云知道,这是林敬石希望看到的。
要不要想林敬石妥协,要不要救江白羽的命。
张落云艰难的伸出手,停在了蓝色的药瓶上,他瞥了眼林敬石,后者双眼微闭,面无表情。他将手移向了旁边的药瓶,林敬石仍是双眼微闭,面无表情。
终于,在经历了上百次的心理博弈后,张落云,在自己并不漫长的人生中,第一次被迫妥协了。”
张千阳抢了裴渊的马车,将江白羽放在马车中,自己在前面赶车,张落云这坐在马车车顶。三人便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坐着同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墨星园。
墨星园内,神机五首齐聚大厅。
龙首看着众人,缓缓说道,“虽然我们输了一次,但天魁盛典还要继续下去。接下来,就是天魁盛典最重要的部分,务必要打起精神来。”
他拿出五张榜单,说到,“天魁初榜已经发放出去,除了江白羽和神君,应该不会有变动,不出意外的话,这上面的写的,应该就是最后的天魁榜了。”
龙首将榜单分给众人,上面确实有些变化,前四位发生了变化,分别是:
碧波谭神君
北川国主霄奎
瀚海潇湘不归人,朦胧朝月镜无尘
怀王林远溪
江白羽默认已死,神君列入榜首,将后面三人的排名打落了一位,其他人都没有变化。
封怀宇看着天魁榜上的名字。
剑行凌风,魂断霜木
他知道这是张落云的师兄,凌霜木。心中想到,起个这么拽的名字,那我封怀宇,以后不是可以叫“刀封天地,心怀广宇”?
当他看到“瀚海潇湘不归人,朦胧朝月镜无尘”时,没有多想,因为他想不出来。
“这次的天魁盛典,狼首是第一次参与,鹰首,你和他一起,照顾着他,鹿首单独行动。子时至巳时,由鹰首和狼首出动,午时至亥时,由鹿首行动,骏首负责传递信息,查探城内异动。”
分配完任务,龙首最后说到,“这次天魁盛典之后,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去享享清福了,今后的神机,我打算交给小清。唉,我们几个做了七十多年的朋友,这一次之后,回南边安度晚年吧。”
封怀宇看着四位老前辈,仿佛在他们的面具上,看到一丝悲凉。
张落云与裴渊等人离开后,前厅只有林敬石一人。一道黑影到来,有些不满的说到,“你非但没能亲手杀了江白羽,还让他多活七日,这是什么意思?”
“我先治好他,在让他死于毒,不能算杀他吗?”
“哼!”黑影冷笑了一声,说到,“不过是趁人之危,不算数!”
林敬石叹了口气,将其他的九个药瓶中的一个,丢给黑影。黑影打开后,问道,“什么东西?”
“柔怀掌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