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街景,失控的马车,恐慌的人群,还有一个略显憔悴的少女。
少年是罪魁祸首,但他本人显然不在乎这些。
“停下啊!”少女一句又一句的请求,成了这混乱街道中的一端端小插曲。
没过多久,马车冲出了繁华的街道,黑夜开始逐渐占据中都,也开始侵蚀张落云的视线。
“前面是皇城啊!”谢无忧更加慌乱,他提醒着张落云,“你看得见吗?”
“去的就是皇城!我看不见,马能看见不就行了。”
“你想死别拉我一起啊!”
皇城内的三人被禁军围住,好在鹰首的飞针暗器让对方不敢轻易靠近。
“放箭!”禁军副统领白渠大吼一身,众箭手纷纷集结,百枝羽箭齐射,从三人头顶的天空上落下。
鹰首旋转身形,袖袍中撒出百余枚飞针,将羽箭齐齐打落。
白渠看着那名使用飞针的老人,知晓对方虽和自己一样都是无我境,但真气更加雄厚,但打独斗恐难是老人对手。便下令,待老人与其他二人分开始,令弓箭手集中攻击另外两人。
在封怀宇与鹰首的配合之下,禁军竟是寸步难进。白渠明白,只要持续下去,着二人终究会有力竭的时候,但,大统领会怎么想?自己无能?未尽全力?耗下去,无疑会让他收到惩罚,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
有一波羽箭落下,就在鹰首飞针出手的瞬间,白渠抽出长刀,冲入鹰首和封怀宇之间。若是鹰首没有将箭全数挡下,那余下的箭,也有可能会伤到他,若是他挡不下封怀宇和鹰首的联手夹击,他便会死在其中。
禁军箭手已拉开弦,等着二人分开的一瞬。
鹰首微微撤步,躲开白渠的袭击,同时,向白渠射出十余枚飞针,同一时间,封怀宇出刀,朝白渠劈去。
这时,白渠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紧握长刀,与封怀宇对了一刀,磅礴的刀势将封怀宇震开,禁军的羽箭如约而至,同时,白渠调动真气,护住背后,他只希望老人仓促间的出招,没有使出太多的实力。
飞针离白渠越来越近,羽箭也飞到半空,白渠心想,只要这二人分开,他们的战力就会大打折扣。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的滑到封怀宇身边,将他带到了羽箭落下的范围之外。白渠突然想到,他们之中还有一人,实力低微,却没有死在禁军围攻之中。
就在飞针即将夺走白渠的性命时,一柄黑色的长枪插入他身后的地面,将飞针尽数震飞。
“勇气可嘉,但实力尚缺。”谢临景身穿黑甲,立在禁军之前,“希望有一天,你的实力,可以与你的勇气相匹配。”
一个“瞎子”,赶着一辆马车。谢无忧指示的大概的方向,这辆马车终于磕磕撞撞的开到皇城大门前。
周围一片狼藉,谢无忧看着敞开的大门,有些郁闷,“禁军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江白羽来过,这里残留着一些特殊的真气,他应该冲进去了。”
“我劝你还是等在……喂,你干嘛?不要命了!”
张落云扬起马鞭,马车又动了起来,大咧咧的朝里面冲去。
皇城内,谢临景拔出长枪,持枪而立,宛如战神。
封怀宇与鹰首紧张无比,对手是当世顶尖高手,而他们,不过是一老一弱。
鹰首率先出手,数百飞针倾泻而出,谢临景运转真气,直直的朝鹰首冲去,飞针刚一接近他,便被弹飞。鹰首大惊,又洒出更多的飞针,仍不能接近谢临景分毫。谢临景加快速度,身后出现一道残影,等到鹰首看清谢临景位置时,只感到胸口一痛,那杆长枪,不知在何时袭来,现在,锋利的枪尖已经没入他的胸口。
转瞬之间,鹰首以无力再战,性命垂危。封怀宇惊骇与谢临景的实力,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没有想着对方又多强,他只想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然后狠狠的割下去,他的身法是混乱的,他的刀法是混乱的,他的心也是混乱的。
他不顾一切,奋力朝谢临景冲去。
随后,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谢临景便出现在他的身前。
他的刀砍在对方身上,好像砍到一块铁板上。
谢临景摇了摇头,失望的说到,“你的心乱了,连刀势都无法凝聚。鹿首的刀,被你用的一塌糊涂!”
随后,谢临景一掌排在封怀宇胸口。封怀宇只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好像要将他撕裂。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此时,一阵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为狼首,不论遭遇怎样的危机,都要将最勇猛的一面展现在敌人面前。”
这段话,师傅曾对他说过。
声音没有停下,继续说到,“我十五年前,要比你强百倍!”
封怀宇回过神来,是江白羽在他身后。
江白羽在他身后,帮他抗下了谢临景的一掌。
谢临景微微一笑,说到,“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城都敢闯!”
“你胆子更大,连鹰叔都敢伤!”
张落云夹着马车,奇迹般地找对了地方。
马车冲入禁军把包围之中,江白羽立刻让众人上车。
曹墨架着鹰叔钻入车内,封怀宇也坐在车前。
禁军箭手搭弓射箭,一大片羽箭要落到马车上。
江白羽跳上车顶,笛声响起,不远处的几个水缸破开,数道流水汇在车顶,凝结成一把巨大的冰伞。
封怀宇接过张落云手中的缰绳,架着马车朝皇城外冲去,众禁军无法拦阻,白渠看着谢临景,问道,“大统领,就这样放他们走?”
“等着吧,有人会回来的。”
“陛下那边如何交代?”
“嗯,就说是神机作乱,清点一下,少了什么东西,一并报上去。”
“是。”白渠得了令,便退下了。
谢临景拿着滴血的长枪,朝皇城正面走去。
马车赶回了柳絮门,封怀宇背着鹰首进入其中,他查看了一眼鹰首的伤,绝望的哭了出来。
随后,他想到了神药。
这时,江白羽走了进来,说到,“你们就是为了偷着东西?”
封怀宇有些有些纠结,他偷药是为了给江白羽解毒,但……
江白羽看出了封怀宇的顾虑,说到,“给鹰叔用吧。”
封怀宇犹豫了一下,拿出药瓶,小心翼翼的倒出瓶中的那粒药丸,慢慢放入鹰叔嘴中。
过了一会,鹰首还是在垂死的边缘游走。封怀宇不愿相信眼前的情况,愤怒的摔碎了药瓶。
“这世间,哪有能医百病的神药啊。”
“为什么没有,这是在皇城找到的,若不是真的,为何会守卫的如此森严!”
“这不过是医绝开的一个玩笑,南原皇室信了,天下人都信了,你也信了。”
“这不可能!”封怀宇无力的跪在鹰首床前,亲眼看着鹰首的生命不断流逝。
“怀宇……”垂死的鹰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说到,“你是神机的未来,别让我们失望……”
江白羽攥紧拳头,对身边的曹墨说到,“又神机面具吗?”
曹墨不知他为何会问起这事,但还是回到,“有,五个都有。”
“把狼拿来!”他厉声说道,“我要再做一次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