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四人此四字究竟有何深意?”
“初得此四字,本宫心中之惊讶久未难平,谁曾料到辅佐世祖中兴大汉大将之名中竟然隐藏这样的巧合,四人之石像堂堂立于云台阁之内,百年香火不绝,昭昭明示世人,竟然藏有这样的秘密。”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而这堂皇于世,却因世人太过熟悉反而视而不见,此乃高隐之计,合兵法之精髓,设此此机关之人实在大才,鬼斧神工啊!”我惊叹连连,愈深思愈觉其中之妙。
“四字虽堪称神奇,但陈公就不想知道此四人之石像又有何玄妙?”女人被关的久了果然性情大变,没想到太后的炫耀欲望这般强烈。
“太后就不要吊弄寔的胃口了,有何发现还请太后明示。”我曲言相求,半认真半做戏,今日过后也不知她的处境,怕是再难遇可畅言之机会了。
“哈哈,陈公稍安勿躁,还听本宫细细道来。”太后甚是喜悦,爽快地揭破谜题:“光武复汉四字明指世祖皇帝,暗指四人石像的次序。”
“次序?”
“然也,即触动四人石像第二重机关的之序矣。”
“第二重机关?”
“本宫确定此四人石像不同其他,便细细查究,反复数次终有发现。”太后阻止我的发问,接着说下去,道:“初一看,此四人石像与其他二十八人无甚差别,大小比例匠人刀工类同,缀于其上之宝石与其他大小色泽亦同类,并无明显异样,本宫查之不得,便换了方法,想到石像之内如藏有器物其音必不同于其他,便取发簪寸寸敲击,当日便在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刻像上有了发现?”
“有何发现?石像究竟有何机关?”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莫急,陈公请按动任光像之左眼。”
“左眼藏有机关!?”我有些疑惑但仍立刻按照太后的指示用拇指用力压住石像左眼,,初始并无异常,当逐渐增加下压力道到某度时,咔嗒一声,石像的左眼竟然神奇地被按下去了,随之大殿内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机括运转之声。
“陈公,不要听,速速按下捕虏将军扬虚侯马武像之左耳,次为左将军胶东侯贾复像之鼻翼左侧,最后大司马广平侯吴汉像之口,切记不可打乱次序。”
听到太后的话,我小跑着找到各个石像,依次按照所说按下耳、鼻、口三处,如任光像一般,三处位置后皆有机关,一阵机括“扎扎”声响过,紧接着一声“咔嗒”声响过,阁内正中位处的那块青石方砖居然向上翻起,露出一个口子。
不等太后说话,我已经窜了过去,蹲在方砖前,顺着口子向里边看去,愕然间只见方砖下竟然是一个很深的洞,方口方洞,中间立有物,色金黄,形方正,似铜函一面,不由得探出右手,待摸到边沿时,这才发觉,此物确为铜函,且函四面与洞壁之间均约有三寸许间隔,阁内光线有些昏暗,但铜函却仍亮出一抹精纯黄色光泽,竟不见有锈痕,心下有些奇怪,但最奇特乃是铜函上有一个奇怪的纹饰,有如一条首尾将要咬合的盘蛇,但蛇头蛇尾之处又与蛇形大异,头似人脸,尾似飞箭,样一个怪异图案,初一看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由得低头沉思,忽然间不知怎么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话: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此乃烛龙图?《山海经》中所载之烛龙?”我惊愕地转头看向太后。
“《山海经》本宫只初略翻过,此书怪异荒诞,本宫不喜,故不知烛龙之说,本宫初见此图案便觉似龙纹,然细查之下却发觉其不同于吾皇家宗室所用任一龙纹样式,怪异不明。”太后边说边摇头,随后说道:“但此金匣确为世祖皇帝之物。”
“金匣?”
“金铜混合,秘法炼制,乃皇帝专用之物,匣中所盛乃帝王之密,只传于帝王之间,号曰“金匣藏密”,据传金匣藏密之法始于始皇帝。”
“金匣藏密?始皇帝?”
“不知何时流传于南宫之内的宫禁秘闻,陈公定然不知。”太后说完突然催促道:“陈公,速速取出金匣。”听到太后的话,来不及多想,双手用力将金匣提了出来,轻轻放于旁边的地砖之上
“本宫当初察觉方砖之下可能藏有秘密,不敢轻易泄漏,只能在独处时独自探寻,金匣太重,颇费了一番功夫,当时挖掘,在金匣与洞穴之间有黑色木炭末和白色膏泥层层填埋,质密难以掘出,只好寸寸而进,终是取出了她。匣中之物我也不说,一会你自看便知,但本宫察觉干系太大,无妥善藏匿之处,便将之原样放回,谨守秘密不敢告知旁人,即便亲近如董萌,亦不敢泄露一丝,谨守秘密。”太后娓娓道来其中缘由,而我边听边仔细查探起这个奇怪的匣子。
金匣方正,长两尺许,宽尺许,六面均有那个烛龙龙纹,此外并无多余纹饰,此物形制与宫中常用大相径庭,不合礼,四面细看只发现一处涂有封蜡缝隙痕迹,周围有明显划痕,似乎被利器划开后又重新用蜡密封过。
“划开封蜡即可,封蜡乃本宫后涂上去的。”
“诺。”依着太后所说,取出为此行特意带在身上的匕首划开封蜡,刀尖轻挑,盖子被打开,只见金匣内为木槽,分三格各置一物:一块玉牌、一个鲁班盒,一卷轴。
玉牌似玉非玉材质不明,却与匣中央所放鲁班盒同质同色,说道鲁班盒,初看似乎是,细看却非一般所见之鲁班盒,形制方方正正,所见盒面却皆为九宫格布置,我不知世间尚有此等鲁班盒,另一侧卷轴似左伯纸所书,整个木槽散发出云樟木味道。
我转头看着太后,她指指匣中的之物,示意我可以取出。平缓下呼吸,颤抖着手慢慢先取出了鲁班盒,托于手掌中,细细琢磨。
盒不及掌,轻盈不压手,却似有暖意,指触及盒面顿觉顺滑如丝平滑如镜,无一丝凹凸不平,再看此盒隐隐透着赤色光华。
”咦...?”我上下左右前后遍查,竟不知开解之法,盒任意一面皆九宫格,每一格之大小皆类同,看似处处可拆解,实则正解之位隐藏无形。
“世祖称此盒为魔盒,并非九宫鲁班盒。”太后看出了我的疑惑,直接说道:“那份卷轴为世祖陛下亲手所书,世祖于卷轴内用了密语,开篇之记可读,但此后大多半卷轴乃密语书写,本宫完全不识,只猜测为上古文法。前记中述及世祖奇异经历,虽言及魔盒及玄龙牌之事,却未道出他获得宝物之经历,但本宫读之已感匪夷所思,怪异绝伦,本宫....本宫.........”
“太后,为何......?”我不解为何太后突然脸色变得如此苍白,太后惧怕什么?
“陈公需谨记,魔盒只得有缘之人方能开启,开启之日或有神异发生,陈公切莫贸然损毁。”
今日所遇之奇,想我十世亦难得见,石像机关、四字之机、洞中金匣、魔盒龙牌,一件件都在脑中上下翻覆,混乱不休,我的神志都无法保持安稳,如今又遇百年之前世祖亲笔所书卷轴,且用密语所书,不由得想到:“是怎样的秘密,以至世祖这般中兴大帝亦用密语书写?此秘密必是石破天惊骇俗惊世之大秘密。”我心中思虑沸腾,浑身燥热,头晕目眩。
“陈公.....”太后似要对我说什么,但此时云台阁外突然传来急切拍门声,嘭嘭嘭..嘭嘭嘭..。
“太后..太后...有人来了,大长秋曹公命人来见太后,他们....他们....带着兵器,封了.....四门...,说...说有贼人闯入..要...要搜宫!”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慌慌张张。
“大胆!”太后闻言,怒气勃发,而我赶忙安抚,不用细想便知,来人必是冲着我,想来是这次密会走漏了消息,心中慌乱但强作镇定,之前经三次劫难,早已明白身处危局之时必须加倍冷静,愈加冷静愈能破局得一线生机,而太后此时只是慌乱无措,欲找藏身之处,如村妇一般,毫无皇后威仪,看来不能靠她了。
迅速冷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立刻出言问:“太后,快快问问是何人主事。”
太后闻言立刻大声问询,门外小黄门回道:“乃张侯统领。”
“张侯?”
“中常侍张让,与尔同乡之。”
“如此天无绝人之路,太后,我等需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