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使者远道而来，请坐。”维斯微微鞠躬，表情很是淡定。
凌风盯着露露望了一眼，能确定就是昨晚的那位少女。她能瞒住大部分人肯定是能隐藏力量的某种手段吧，现在的她身上完全感觉不到高等力量的痕迹，而且发色和眼睛都变成了黑色。
幽蓝的眼睛和发色，是某种血统吗?估计是这样的，只要凌风去注意看，就会产生某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
随后，维斯和使者间的交谈一直在打摆子推磨，可见两人都深谙交际，要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死了那就会很为难的。结果就是好像没凌风什么事，就顺便蹭了点不错的宴会。
顺便凌风依旧没有对食物的味觉。
结果坐了一会儿有点烦躁，凌风就溜回自己的房间。露露望见凌风走开，就趁别人交谈地时候跟了过去。
凌风待在希蒂的房间里，昨晚的少女又跟过来了。
“露露?”凌风稍微愣了一下，轻声喊道。
“别叫那么鬼畜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塞露亚哦，好好记住了。”少女噘着嘴说道。
“我和你不熟，为何又跟过来了?”凌风说道，“那个使者是什么人，让你这种级别的人当侍从呢。”这次塞露亚没有刻意隐藏踪迹，所以凌风能直接发现。
“你好烦啊，我无聊了，所以就这样了。”塞露亚踮起脚尖往椅子一坐，拿起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缓缓说道。语气充满了慵懒的意味。
“你的地位比使者高，但又是偷偷溜出来的，所以假装是侍从，对吧。”凌风绷着脸，望着塞露亚说道。至于对方已经懒得想理由的事，凌风又打不过她，还能怎样？
简单的东西通过之前的观察都能从表情行为上看出来，如果是以前的凌风，必然不会这么自信，现在的凌风灵魂力已经完全可以精细注意到一个人的细微表情。但前提是对方能力不是特别强又不刻意防备，也就是单纯的盾强还是矛强的问题。
只是个普通难度的使者并不会让凌风为难，有意无意间的约束，细微动作都能反映一定的信息。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偷偷跑出来。”塞露亚歪着头，“毕竟身边的人都是老顽固——”
“我觉得大部分场合要有重要人物到处乱跑都会逼人顽固。”凌风`说道`。
凌风知道，越是大家族越是在意规矩，要说死板吧这样确实能积淀底蕴。凌风没道理去谈论这东西，除非真的想这么做。
如果凌风想刷好感度的话，这个事估计要拿来嘴炮一顿，可惜要是为了个人的自由从而影响大企业的根基什么的，这坑事还是算了吧。
强者只要存在就需要承担“义务”，有力量而荒废不过是逃避。个人的意志重要还是千万人的生命重要呢？
没错，这是道德绑架，而且是必要的。
法律与道德约束人，当法律失去作用的混乱世界里，生命就会变成儿戏。
爱与正义的名号哪怕是空洞的也能对人产生约束。当然，这是题外话，说不定眼前的这位是个装嫩的老女人，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安慰的没心没肺老怪物。
没能力的时候少做多余的事，因为没法对任何东西负责。
“算了，你也是个死板的人啊，明明看起来很年轻的说。”塞露亚笑道，“明天和你们的城主谈正事，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如果有想处理的事早点解决比较好，然后逃离这里。”
“这么快吗?”凌风问道，“我没猜错的话王都到这里一个来回应该要不少天的。”
“因为很麻烦啊，前些时间神的力量在这附近消失，超一流的人物也离开了这个位面，虽然没有明说，但基本能肯定神已经消亡了。所以——”
“是这样吗……”凌风眉头微皱，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问题就在这哦，作为神消亡的地方，已经有许多高层强者赶过来了，我是因为属于国境内离这里比较近能溜过来玩……过几天这里就是遍地都是能灭国的人了。”
这里就是从新手村变成顶级副本的意思吗？那确实是大问题。
凌风的眉头越发皱紧。
要逃跑吗?明明才获得了能够改变整个城的力量不久，只要规划好就能够成功。
有了力量后反而比没有力量的时候更加慌张，因为有了能够反抗的条件。就等于有了能选择的余地，而选择是非常痛苦的。
“没力量的时候当狗，有力量的时候还是只能当狗吗?”塞露亚贴在凌风耳边说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凌风握紧了拳头。
“我没兴趣为你演舞台剧，”凌风站了起来，“既然有许多人赶来这个城市，那么维斯的计划一定会失败，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然后变强再回来吗?”塞露亚说道。
凌风沉默了。
“你认为你们玩家和原住民的差距是什么?是不是认为没有局限的玩家可以一直升级就能轻松超过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塞露亚说道。
“难道不是吗？”凌风隐隐察觉到了塞露亚有什么想说的。
“告诉你吧，我的等级用玩家的话来说就是lv50——而且这也是玩家的极限。你们玩家无法同步世界的规则。”
凌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塞露亚说的话看似很离谱，其实却是很有道理的，不论是魔法还是各种剑术技艺，不光是只有技能本身。“规则”是很玄的东西，凭借自己的力量变强成长洗练意志精神，到达了足够坚韧的地步，就开始接纳理解万物本质，追溯源头。背万卷书你可以用它，可以嘴炮打败大部分的人，甚至可以让名家吹鼻子瞪眼，但不代表你有自己的东西。觉得别人的话有道理，用别人的道理反击别人，这是书看得多就能做到的事。
得到了一把枪，用枪里的子弹打人是常人所为；但解析原理，子弹换成了射线，哪怕是换成星球，依旧能够当作“枪”使用，这就是规则领域。
玩家的技能都是系统赋予的，全都是被定死的东西，想要改变必须按照程序来，游戏玩家再厉害也无法踏入那个游戏没有更新的版本，明明存在那种东西，但只有系统“实装”才能真正的生效。虽然不明白那个所谓的外来神到底是何等恶趣味搞出来的这种力量体系，也不了解以后会不会直接能从系统中获得规则。
“你见过到达上限的玩家了吗？”凌风想起了什么，问道。
“姑且算见过……而且玩家已经有好几批了，第一次有记录的还在一百年前。”塞露亚说道。
“原来是有好几批吗？”凌风咬牙。
50级是玩家的终点，也是接触世界本源的开端。换句话说，玩家并不能改变世界的架构。或许这个问题许多地方都不够明确，只是从现状来说。一百年的时间都没有突破束缚的玩家，哪怕是有漏洞，恐怕也是很难利用的吧。
“你是这种喜欢到处告诉别人事情的人吗?”凌风说道，“还是单纯因为无聊呢?”
“你猜。”塞露亚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表情，凌风也无法得知真实想法。
凌风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