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关公庙。在门口踱步的卓越和钱通看着飞奔而来的张吴二人,眼里突然放出精光,而后钱通便转过头,对着庙内等待已久的手吩咐道:
“来了,准备接应。”
众人立马起身,而后拿出自己的武器,朝着张吴二人身后的府兵冲了过去。
看着张吴二人身后的府兵瞬间被冲散,钱通也暗暗点头,但随即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向身边的卓越: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却见卓越一阵沉默,而后才缓缓开口:“他们本应该是三个人。”
钱通神情巨震,“你是说,有个人出了意外?”
卓越看向不远处的战场,眼神有些涣散,道:“张吴二人兄弟同心,断不会丢下一人不管,而且你看这些追兵,虽然人不少,但是却没什么高手,你手下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所以……”
“所以林焱出事了?”
“现在还不好说,等他们俩过来再问吧。”
及至张吴二人到了近前,未等二人行礼,钱通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林焱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张吴二人微躬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道:“回二位公子,上官痕府上的何文何武追着我二人与林公子不放,又带着诸多弓箭手,我们三人自知不可力敌,便死命朝着城外而去,然而实在没有办法摆脱追兵,林公子便决定与我们分开撤离。他告诉我二人在这里与二位公子汇合。”
“那他呢?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东。林公子说以三日为限,若他未到,我们二人便早些远遁江湖。及至此时,已过去接近一日。”
闻言钱通立马将声调提高了八度,“城东?完了完了完了,城东那么窄的栈道,后面还跟着一群弓箭手,这躲弓箭躲着躲着说不定就掉下旁边的悬崖的,我可听说那悬崖可是扔块大石头下去都听不到声响的。”
旁边的卓越也是一声长叹,“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二位公子放心,林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也是,大队人马在栈道也难施展,但愿他能够脱险。那我们就在这再等他几日”。
……
天黑时分,城内,云来客栈,一位全黑衣着的蒙面人走了进来。
“客官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见有客人来,店小二赶紧上来问道。
黑衣人却并不说话,只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箭形状的牌子,交给店小二。小二连忙接过去,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后又将牌子还给了黑衣人。
“您里边请,大掌柜已经等待多时。”
将令牌收起,黑衣人径直走向里屋。刚一进门,黑衣人便双手抱拳,向着眼前背对自己的大掌柜躬身行礼。
“禀大掌柜,您吩咐给属下的事,属下已经办妥。”
“嗯。你的飞鸽传书我已经看了。做的干净吧?”
“回大掌柜,属下保证不会有人知晓此事与您有关。”
“好。对了,上官痕受刺过程可有什么异常?”
“回大掌柜,整个刺杀环节十分紧凑,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抓不到任何线索。要说异常的话,显然,一是霸刀的提前约战,二是,小王爷似乎来的也有些,巧”。
“哦?此话怎讲?”
“当时上官府上库房着火,很多人都忙着去救火,但这边库房刚一着火,项小王爷立马就到,虽然不知道来找上官痕干嘛,但恐怕……”
“有意思,一个质子居然也有可能与这种事扯上关系?”
“但我们没有证据可以指认项小王爷,恐怕……”
“指认?为什么要指认?我认为有关联就有关联。再说了,我们何必指认?对方之所以让项青成为这明面上的破绽,就是看准了项青的特殊身份,指不指认都没有意义,何况这件事本身对我们而言就不算坏事。”
“您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去管这件事?”
“可以这么说,但更确切地说是我们要去管参与这件事的人。”
“人?”
“对。能够在京城精心组织一场如此精密的刺杀,还是在一个得势皇子的势力范围内,对方所拥有的人、财、力皆非泛泛,若是能为我所用……”
“那我们怎么办?”
“你不是说还有霸刀这条线吗?发动咱们的江湖力量,找到他。对了,据你所说,上官痕此次生辰宴会,主要是为了对苏琴下手。”
“是。”
“一头蠢猪。苏家虽然历来不涉党争,却基本每一代人都能得善终,这其中岂能没有原因?恰是因为苏家只忠国忠君,所以一直备受信任,往往委以重任。而苏定国此人更是出了名的廉洁奉公,与他交恶,无异于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只谋私利、不顾大局的形象。”
黑衣人沉默不语,大掌柜也一阵沉默,似是在思考什么。“这段时间,上官痕与谁有过节没有?”
黑衣人皱眉思考,“若说过节的话,这段时间倒是跟珍品阁的雨大师和林府的林焱有些冲突。”
“嗯?林焱?”
“大掌柜可是有所怀疑?”
大掌柜摇摇头,“不用怀疑,他必定参与其中,只是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过,即使知道他脱不了干系,我们也只能装糊涂。”
黑衣人疑惑,“为什么。”
大掌柜一阵无奈,“因为惹不起。”
“那雨大师?”
大掌柜面具后面的脸皮一阵抽搐,“那更惹不起。”
黑衣人更加疑惑,但听大掌柜的语气似乎又不愿多说,只好闭口不言。
“对了,那便怎么样?”大掌柜却没舍得让这份沉默保持的太久。
黑衣人自然之道大掌柜所说的“那边”是哪边。“不知道,估计此刻已经气急败坏,这已经是在硬生生的打脸了。”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这件事要是就这么结束了,可少了许多乐趣。”
“属下遵命。”
等到确认黑衣人已经离开,大掌柜才对着屏风说道:“出来吧。”
之间屏风之后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对着大掌柜道:
“大掌柜,这人我们需不需要……”来人比了把手刀,朝自己脖子划了一划。
“暂时不要。他还有价值,况且我们还在招贤,如果对我们的‘功臣’这般对待,下面的人怕是要寒心。”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