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林焱与小天收拾好行李,便准备向宋辰等人告别。
“宋伯伯,我和小天这便走了。”林焱拉着小天,对着宋辰道。
“唉,”宋辰一叹,“本来公子应该再休养一段时间的,现在却要提前回去,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啊。”
林焱微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事儿的,您看,我这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早些回去了,这会我娘他们说不定已经满京城的在找我了。”
宋辰再叹一声,却不再多言。这时,一旁的虎子爹却一把靠在椅子上,恶狠狠地道:“我说那小子,小天跟着你去京城了,可得对他好一点啊,要是哪天我听说小天受委屈了,可别怪我不客气啊。”
“好。”林焱微笑道,哪里不知道这是虎子他爹舍不得小天了。
“别听他瞎咧咧,”小雅他娘有些没好气的道,“我看公子满脸正气,是个好人相,怎么会对小天差呢,是吧?”
“是,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天。”林焱答道,心想万一哪天真亏待小天了,恐怕你们俩得来一顿男女混打吧?
虎子爹白了小雅娘一眼,也不反驳,却对着虎子道:“儿子,去,跟小天道个别。”
小雅娘也道,“小雅,你也去。”
虎子和小雅早就眼巴巴等着这一刻,二人一左一右冲到小天面前,拉着小天道:
“小天,到了京城也要记得我们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记得给我们也留一份。”
小天点点头,“好。”
“那各位叔伯婶婶,我和小天这就走了。”
众人皆站起身,“一路顺风。”
“小天,我们走吧。”林焱对小天道。
“好。”小天答道,旋即对着虎子跟小雅说道:“虎子,小雅,再见。”
“小天再见。”虎子和小雅都道,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林焱与小天便朝外走去,刚走几步,小雅娘的声音忽然想响起,“小天,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清风镇,永远是你的家。”
“嗯好。”小天重重的点头,而后再次向外走去。这次,再没有声音让小天回头。
......
北地,燕关。
“启禀将军,北麓天狼军先锋军距我们已不足五十里。”一个斥候打扮的军士前来报告。
“知道了,下去吧。”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军士眼前的将领淡淡道。
“林大哥,薛战这是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招了啊。”听到斥候的报告,一位副将笑着道。
“嗯。丁力,你去会会他的先锋军,杀杀他的威风。薛战此番动手,必不会贸然进攻,应该会派手下来叫阵,对你来说没问题吧。”
丁力拍拍胸脯,“那绝对没问题,论绝对兵力,咱神机营可能差点,但是要单挑,咱们可从来没怂过。看我的吧。”
林藏锋点点头。接着对两侧的副将说道:“明天薛战应该就会真正开始进攻了,到那时才是我们的作战计划真正开始的时候。付伟,百姓疏散的如何?”
“自我们知道对手是薛战的天狼之后就开始疏散了,目前为止百姓已经全部转移。林大哥您也知道,边关本来就没有多少百姓,而且这两年您在这树立的威望,让大家对您的决定都是信任不已,所以整个疏散的过程非常顺利。”
“那就好。诸位,这将是决定中洲和北麓边关局势的关键一役,消灭薛战的天狼,北方边关将真正稳定,百姓将不用承受战火之痛,咱们也就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了。”
“打败薛战,消灭天狼!打败薛战,消灭天狼!”
……
“启禀将军,王将军距燕关已不足五十里,尚未遇到敌军阻拦,让我询问您是否按原计划行事。”
薛战闻言略微摇了摇头,“林藏锋肯定知道我的意图,若是闭门不出反倒助长了我们天狼军的威风,对他们天机营的士气是种打击,因此绝不会置蛮子他们于不顾。告诉王蛮,按照原计划叫阵,派武将上去挑战,只许胜不许败。”
“遵令。”
正在薛战讲话的同时,沉寂了许久的燕关突然打开了大门,而后便看见丁力带着一众人马,朝着王蛮率领的先锋军的方向而去。
一会后,刚刚得到薛战指令的王蛮,看着丁力的人马越来越近,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传令,王鹏、荆平、荆武、唐古、张瑜五人上前叫阵,记住,只准赢、不准输。”
“末将遵令。”五人齐声道。
“丁将军,对面开始叫阵了,来的是王鹏、荆平、荆武、唐古、张瑜五人,看样子这蛮子还是挺稳的,这五人可都是天狼军中赫赫有名的武将。”
丁力闻言倒是微微一笑,“这五人的名头,对别人或许管用,但对我们天机营来说却是不过尔尔,再厉害能有林大哥厉害?葛彤、葛浩、王宇、周沫、卓成听令,你们前去会会这五个人。你们五人跟随林大哥学武多年,赢下他们想必是没问题,但我要你们不要赢得太轻松,并且葛彤、葛浩你们两兄弟还得输,给我演的逼真一点,我们要把这批狼崽子的气焰彻底压住。”
“是。”五人应道。
“为啥是我们输啊……”葛彤葛浩兄弟小声嘀咕道。
及至阵前,望着眼前陌生的五人,王鹏等人面露不屑道:“这都谁跟谁啊,我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对面就派这些人上来,我还以为丁力要亲自上阵呢。”
“谁说不是呢。唉,算了,活动下筋骨好回去复命吧。”另外一人道。
望着王鹏等人的动作和神态,葛彤等人也并不恼怒,仿佛早就有心理准备一般,只是对着对面的五人说道:“我等跟着林将军学了几天武艺,听闻今天有人要与我天机营的人单挑,就向林将军请命出战,起初我们还有点担心自己学艺不精,但看到你们我就放心了。”
王鹏等人闻言大怒:“好胆!竟敢羞辱我等!看我等今天不教教你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上!”
葛彤见状,赶紧对着其他四人叮嘱:“兄弟们,待会记得演得像一点。”而后便率众人迎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十人十马便扭打在一起。
看着不远处与葛彤、葛浩兵刃相接的唐古、张瑜二人,王蛮暗自点头,心道不愧是威震四方的名将,进攻如狂风骤雨,使得对面二人仅有招架之力,落败只是迟早的事。但是在看向另外三人时,王蛮却慢慢皱起了眉头,因为看似王鹏三人处在上风,不断在进攻,但却给人一种无力感,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再细看时,王蛮终于看清了其中关键,原来,每当王鹏三人进攻时,王宇等人都不选择正面硬打,虽然兵器依旧迎了上去,但却是借着王鹏等人的攻势将其兵器引向一旁,而当王鹏等人的重击落到空处时重心便有所不稳,虽然依靠着不错的调整能力,王鹏等人能够迅速地调整过来,但其出现重心不稳的情况已经愈来愈多了。
“不好。”王蛮暗道,作为攻击方,王鹏等人的体力消耗本就更高,若不能尽快解决战斗,随着时间推移,必将慢慢处于不利位置。果然,一阵狂风骤雨的攻击过后,王鹏等人开始大口喘息起来,而在此时,王宇等人却突然展开了攻击,虽然并不如王鹏等人之前那般猛烈,但在王蛮眼里威胁却更大。
“我们认……。”似是听到王蛮的声音,王宇等人出招的速度却进一步加快,于是王蛮的话尚未说完,王鹏等人便应声倒地,与此同时,葛彤、葛浩那边也认了输。
王蛮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其他声音。眼前的结果令他有些无法接受,自己这方折损了三员大将,甚至王鹏还是他亲侄子,但对方却及时认输,至少保存了性命。而且,不管怎么看,对面赢得都很艰难,自己这方是完全有获胜的可能的。愤怒、惋惜、鼓舞士气的欲望、灭掉天机营威风的渴望此刻交织在一起,令他的脑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
“你要认什么?蛮子。”丁力满脸坏笑的看向王蛮。
似是感到被嘲笑,王蛮脑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只见他对着不远处的丁力喝到:
“刚刚的一战,我们……认栽。但是,我三位天狼大将的血不能白流,丁力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时间仿佛突然凝滞了一会,瞬时的宁静让两边的将士都有些不自在,但下一刻,一阵大笑将这刹那的宁静打破:
“哈哈哈哈哈,有何不敢,今日你蛮子敢上,我丁力就敢接!”
……
“启禀将军,王鹏将军他们死……死了,我们赢了两场,输了三场,但,但王将军要和对面的丁力单挑。”一个军士前来报告道。
薛战闻言一阵惊愕,但旋即却是勃然大怒:“谁给他的命令?他想没想过,林藏锋为什么叫‘镇北大将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要是他赢了还好,输了对士气有多大的影响他知道吗?赶紧让他停下,滚过来给老子认罪。”
一旁有人立马劝道:“薛将军不可啊,此刻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若是临阵脱逃,对士气、对威望都是损失啊,而且,以王将军的武力,此番挑战未必会输啊,若是赢了的话,对我们的士气也是极大的鼓舞,这,岂非也是好事啊。”
薛战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那就叫他狠狠地给老子揍对面,揍不死丁力,叫他提头来见。”
另一边,听着手下军士的报告,林藏锋的嘴角掀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低声道:
“鱼儿上钩了。”
......
另一边,南地边关昌州,中洲和南辰交界地带。
“报,苏将军,南辰先锋军又开始攻城了。”一个军士前来禀报道。
苏荣国脸色难看,“第几波了?”
“回将军,今日已是第七波。”
“情况如何?”
“应该能守下来,但是敌人准备很充分,带着大量的云梯和投石车,兄弟们伤亡太大了,再来几波怕是就难了。”
苏荣国的面色似乎更难看了几分,这时他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的一名副将,问道:“丁鳄他们怎么样?”
“丁鳄?您也知道的,二皇子他们那一派系的对您的命令向来阳奉阴违,每次有啥好处叫的最狠的一定是他们,真到要打仗的时候全都成了他妈的怂蛋,我估计到这会儿说不定这群人还在偷着乐,等着看您把嫡系全给拼光呢。”副将答道。
苏荣国听到这里,一双拳头攥得老紧,眼里的怒火似要喷射而出,激愤道:“这群人都他妈对得起自己良心吗?吃国家的、用国家的,拿着国家的薪俸,却他妈不为国家办事?一群白眼狼!他们的人是人,老子的人就不是人了?要不是......要不是当下正值用人之际,老子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们心肺挖出来喂狗。”
副将也是脸色通红,但却还是劝道:“将军息怒。他们毕竟是二皇子的人,咱们无派无系,力量终究有些单薄。”
闻言苏荣国的拳头握得更紧了,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我苏家三代为将,知国家与我有恩,所以我苏家护卫国土;知百姓与我有恩,所以我苏家保护百姓;唯独这派系之争,历来只是乱国扰民,所以我苏家从不涉党争,却没想到到头来我苏家却要为其所制约,真真是荒唐至极。”
“将军......”,副将想要劝慰一下苏荣国,却看到苏荣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了。随即苏荣国像是下了某个决心一般,对着来通报的军士道:
“传令,全军分批退守华阳山,百姓们愿意跟着一起的便随大军一同转移,不愿意的,便给他们留些粮食之类的。大军通过金林河后,毁掉桥梁,而后依托地形往纵深方向层层设防,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主动出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