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三硬着头皮回过身看到的便是纸糊的媳妇,不对应该是冥币糊的媳妇,唇如染血眼若湿墨扳动着头盯着他看。
“……”盛老三吓得面色青红愣是叫不出一声,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往出爬,翻涌。“呕!”吐出来的竟是一个鲜血淋漓的舌头,吓得他腿软抄起身后板凳就朝那纸糊的媳妇砸过去。
“噗。”砸中了头,砸开了花,咕咕得留着钱,钱了带着一双血眼珠。咕噜噜滚到盛老三身边瞪着他。
那咿咿呀呀的也不唱了,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啊啊啊啊啊!”
“爸!爸!那咋了?咋了?”
盛老三正手里拿着一张七饼端着没往出打,被丫头拉着回过了神。
“怎么了打个牌磨磨叽叽的,发什么溢怔?”那个涂得烂脸粉烫着卷毛的女人睁瞪着他一脸的不耐烦都把眼角的白粉挤没了。
“啊,什么……”盛老三还没从刚才的恐怖中回过身,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正是自己还没回家原来一切都是想的。
七饼打出去,旁边的丫头就叫:“爸,家里那人还没走呢!”
盛老三一听这话立马一身冷汗,惊恐的瞪着丫头,心跳的厉害问:“什么人?”
“就是我刚说的来咱家……”
“送钱的?”
“……”小丫头看着自己的老爹每天都输了钱就一脸臭,今天倒是很急什么的样子,就说:“有一副画。”
“不要,赶紧回去告诉你妈别留下,赶走了!”盛老三连麻将都抓不利索了。
“嗯。”小丫头跑回去,留四个接着玩,可是他哪里还有心情,明明是抓了一手烂牌,可是一晃神便糊了。
“不行……不行。我先回去了啊!今天就到这!”他连忙起身。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出事了……
“哎,这怎么了?撞卸了?”一边的胖女人一脸不爽,她今天输的很厉害,一脸的不高兴故意大声嘲讽带骂:“这以后还怎么跟你玩了,什么人啊。”
“我看三哥像是出了啥事。别说了。”那个老实男人看了她一眼说。
盛老三越往家走越慌,一直打电话也没人接听,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电话怎么丫头还来找他不是打个电话就行嘛……
正皮骨泛酸,头皮发麻,腿筋发抖,忽然身前多了一个白衣女子。
“啊!”腿一软就瘫坐地上了,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阴沉沉的美女,可是在他看来不眼熟不是城里的人,还穿了一身白衣,周身带着股诡异的阴冷。
盛老三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握在手里,不敢说话。再往她身下一瞄,有个浅浅的身影,而自己的却很深。
那女子二话没说,就掏出一张黑符往他脑门送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吵死了,我不是……”不是鬼?是鬼啊!不是妖精,也不太合适,“我抓鬼的!”
盛老三才不信她,看着头顶上的一张黑纸大骂:“你是要吓死人啊,什么抓鬼,你这是抓人我是人。”
“……”
盛老三撕掉黑纸站起来,可是刚才的幻觉确实奇怪,又走过去:“你不是城了的?”
“我是个神婆,算命一绝,我观你有劫。”
这一听盛老三顿时脸白了三分。
“你家里今天去了一个送钱的,还送画!”
盛老三一听连忙喊:“大师”
“你刚从看到的不是幻觉,是我给你看得一会将要发生的事。”
“那我家媳妇和丫头?”他把自己丫头支回去了。告诉了画不可以收。“对了画应该没收下。”
“你想送走就送走?请神容易……”
“那怎么办?”盛老三傻眼了开口问:“那钱有问题?”
“没有,画的问题!”
盛老三带着路上遇到的“仙人”给的符就往家跑,回到家,什么也没看见之间的妻子在给丫头梳头发,见他回来了说:“到饭点了才知道回来,咱家红都饿了!”
一道雷在脑子里炸开他心中嘀咕:“丫头明明是叫萍,怎么就……”盛老三脑子一晃突然想起之前被不干净的东西魇着了,“坏了……”
“那人放着的钱留下了?”他问,因为他看到那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就躺在柜台上,上面压着一幅画。
“啊,她非要送来我也奇怪,打开一看真钱,哪敢收啊,这么奇怪,万一是讹人的呢,她告诉我什么财神来了,不留下就会穷一辈子,这什么年代虎我,没信就把她撵出去了。”她媳妇取了炒好的饭菜。
“那怎么还在?”
“在什么?”她媳妇问,似乎看不见那个箱子盛老三又看丫头,那丫头一双眼睛也不似平日的机灵耷拉着头,像个失了控制的木偶。
盛老三往门口退,那媳妇就奇怪的看着他也不出声了。整个屋子都通着风,泛白的黄窗帘也开始摇摆,桌子上的母女俩正在疯狂的吃饭也不管盛老三。
“站着干什么?进去呀!”身后传来一声,吓得他差点尿了,慢慢从兜里掏出一张黑符攥在手里。
转头便看到媳妇苍白这脸盯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退了一步,进了屋子里,看到的是一堆钱在桌子上散在坛碗中,不是人用的钱,而是……
冥币!?
盛老三被吓得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便见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碗煮的稀巴烂的一摊糊糊。里面头发还在动,一边的丫头突然抓住他的手:“爸,你身后的姐姐真吓人!”
身后?盛老三感觉到了女儿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扣着他,又害怕又心惊。
媳妇就笑:“你看看你,怎么还带回张画来,这画里的真像个女鬼,这一身白衣长发的,你再吓到咱家红。”
盛老三大颗大颗的汗就往下滴,地上的影子很多,有媳妇的有自己的有丫头的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样子。
盛老三吓得快死了,尿意完全不受控制,流了一地,女儿和媳妇都躲着,也不敢出声,片刻见什么都很安静,盛老三才敢转过头看,这一看便见簌簌白纸往下落,都是白花花的纸钱,然后便见门口处躺着媳妇和女儿,身后的女儿和媳妇就大骂:“快来吃饭。”
他找到墙靠着,也不敢动上一下。片刻,他在看向门口躺着的两个消失了,地上却留着人躺过的痕迹像是在告诉看到的人他们还会回去躺着。可是另一边说话的媳妇和女儿却张着大嘴哭唧唧还唱着咿咿呀呀的熟悉调子。
调子悲伤中透着诡异让人头皮发麻,背后发冷不敢喘气。
手中的黑纸变成了一滩墨渍烂在手上,盛老三想把腿往外跑,可是腿吓麻了,满身尿骚味还粘着汗,呆愣愣的也不知道要干啥,就是盯着自己的湿了的裤子看。
看久了,不见了声音,只见光线暗了,心中更是害怕,媳妇和丫头也走过来,抓着他不语。手机铃突然响起是媳妇打来的,原来眼前的……
不敢接,过了一会就收到一条短信:你快醒醒。
再带起头那媳妇和丫头不见了,只留两个纸糊的人瞪着他,张着口,嘴角血红,眼中黑墨翻着白瞳,都是颜料画的。
突然脖颈一紧,喘不上来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呦!可算是醒了!”是媳妇的声音,再睁开眼,便看到媳妇在眼前。
拼了。
“要死一起死!你个鬼东西!啊啊啊啊啊!”盛老三掐住媳妇脖子不松手,使出了全身的劲。
眼见周围一片嘈杂,乱哄哄,说什么他也听不清,就觉得小鬼真多,抓着他咬他。
脑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弹,不能动了。
“咳咳咳。”盛老三的媳妇跌坐在地脸涨的通红脖子处一条清晰的紫红线。叫萍的小丫头也吓得坐在一边嚎哭。
盛老三便看见一个白衣清俊的女子拿了红色的东西在其他身上画了一道非常大的符文。
“好了,把他救回来就安全了,他魂进了画里,虚!容易招不干净的小鬼送上门,这个给你,每天都烧一根,到了七月三十当晚烧两根第二天便没事了。”周影从口袋里掏出一捧香给了盛老三的媳妇。
还把桌子上合起来的画收了。
“请我的钱等好了,打到这个卡号里。啊对了要找我的话,这里面有个三角香,不要乱点,点错了容易招到除我以外的东西。”周影一袭白衣红花绣衫把盛老三又是吓得不轻,可是依稀记得是个大仙,安静了一会便也有些回过神来。
周影把那幅画攥在手里,觉得这个案子奇怪怎么的这都第三家了,画廊里的老板也奇怪,可是有有人气。
越想越怪,她就拿起手机给刘九鱼在人间的手机打了个视频通话。
“我现在很忙!”手机浮在空中,刘九鱼正在与一个不听话的鬼童子打斗。
“你怎么抓起他来了?他不听话?”周影称奇看着有趣,从来鬼童子都是人间的小婴聚在一起形成的,虽然顽皮但是心智不全,拿个小绳之类的便可以将它拴牢,再给颗糖就听话了。
“老白说,这鬼小童是尸王的死胎,让我抓他回去。不说了,它有点难对付。”刘九鱼被鬼童子摆了一道,瞬间让它跑了。
跑了的小鬼在抓就不行了,还是要等它现身,刘九鱼就没有好气的说:“你干什么呀?”
周影当然不会因为他没抓到而内疚,一脸严肃的问:“最近是不是阴间看守不严啊?为什么总是有些阴气重的跑上来。”
“还不是你家的死神大人!他震坏了裂口,小鬼跑出来那么多,怎么你没跟他在一起?”刘九鱼脸很臭嘴更臭的嘲讽她。
“没有。他泡妞去了!”周影一脸分享小八卦的嘴脸。
刘九鱼看着视频里的周影,脸上的臭色褪下去些说:“他泡……”后面简直说不出口,连联想出的画面都觉得奇怪。
周影就说:“你猜是谁?”不等他猜就周影就幸灾乐祸的揭晓了谜底说:“是长生阁的崖香!”
“地仙?”
周影因他的一句地仙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哎呀,都被你带跑了,我有个大事问你!就是黑无常得乾坤画你熟吗?”
刘九鱼:“乾坤画?那是他的宝贝,怎么可能让人随便看。不过我倒真见过一次。”其实也就见了个皮,至于传的神乎其神的美人乾坤画中坐,他还真没有那个福分能看到
周影追问:“里面什么内容?”
没见过却听白无常八卦过,刘九鱼便把唯一记得的两个字说了:“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