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下午到了育华高中,天气都有点热了,买了个冰激凌,才进学校。
冰激凌还挺好吃的,小熊布丁的,牛奶口味。软软的,甜甜的。
人间美味啊!
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笑着走进学校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门卫大爷很及时地提醒我:哎呦,乖娃,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就差蹦着进学校了!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分手?那算不好的吧!“没有啊,大爷。”
“绝对有!”大爷举起右手食指,一点一点地卡着节奏,话落手势停。
“冰激淋很好吃,所以比较开心吧。”我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那当然,那可是我的漂亮媳妇卖的,能不好吃嘛!”大爷不愧是大爷。
“大爷好福气!大爷,您当年怎么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的?”我的八卦之心来也。
“你不上课了嘛?快迟到了。”就在我探了一半身子过去大爷的小窗口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李超然的声音。
“几点了?”自问自看,哇塞,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
赶紧跑吧!
李超然看着我有些惊慌失措的背影,努力回想着高中的时候,怎么都没发现这个女生这么让人头疼,不过也是,他们并没有很多交集。
有时候人很奇怪,心动只在一瞬间,你不知道是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还是拐角消失的瞬间。心动了一下,它的反应是真实的。
李超然揉了揉胸口,看了一眼大爷,问了一句:“大爷,您觉得那个姑娘怎样?”
“哎呦,那个姑娘啊!不错是不错,就是看得出来很清冷,总把别人拒之千里,也不是很认真的看别人,她是不是欠了很多钱啊?”
大爷说完,李超然……
“你说她也不是自卑,难道是看破红尘了?诶?不对啊,她不是追你呢吗?看破红尘可不行!”
“大爷……她没追我。”
被李超然一句话噎住的大爷眨么眨么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难不成是不喜欢这姑娘,还是这姑娘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所以不能动?
“大爷,我上课了。”看着五彩斑斓的日光照在大爷表情丰富的脸,李超然叹了口气。
大爷看着离开的李超然,依旧嘟囔着:这姑娘确实有点像冰山,一般人不愿意接近呢!也不是谁都能像老爷子我似的热情好客呢!唉……这姑娘今天心情不错呢,都怪李老师,突然冒出来。
我这个人该算是冷面吧,不喜欢热闹,不喜欢与人多说话,有时候甚至不想说话,但有时候又特别能说,神经病似的。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天天给别人添堵了,自己就默默地降低存在感就好了,这样既不影响什么情谊,也不会有失去什么。
有些人应该就是孤独的吧!不奢望有很多朋友,不会圆滑,不会撒娇讨人欢心,不会出人头地,也许还有不婚。
如果我跑进教室,令同学们感觉有点吃惊,那李超然迟到,简直惊掉同学们的下巴。
我以为他今天不来了呢,虽然他在与不在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同学们对于李超然来上课已经很习惯了。习惯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东西,它让我都喜欢每天给孩子们上课了。我今天全部写完了我手里的回信,剩下的就要跟李超然交换了。
一周的时间居然这么快就过去了,看着这欢声笑语的校园还真的有点不想离开。我从不怀念任何地方,只是回忆起当时的事情,觉得开心或不开心而已,我可能冷血吧。一下子留恋的神情变成了冷静的漠然。
喜怒无常,是我;偶尔留恋,是我;冷淡决绝,是我。只有热情洋溢,不是我。
学校里种了很多菊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恰好学校南边可以隐约看到云雾里面的山,好一处风水宝地。
果然风水宝地会被一群活力四射的少年簇拥,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咚!”一个篮球直冲我的额头,我的反应又慢半拍了,直愣愣地看着篮球飞来,被砸中的瞬间皱起眉头,竟然蹦出一句:“这风水宝地的气息太血腥了……”慢慢闭上的眼睛觉得黄色的菊花都成了红色。
红色,红色……到处都是红色,前面躺着一个男人,他额头都是血,脸看着我,嘴巴里轻轻地说:“满满,满满,满…”他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样子,我身体里跑出一个人,不,是我,我哭着跪着爬着:“星星,星星,我在,我在,我在,星星,我在!”
“满满,你没事就好。”
“星星,你也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千万小眼睛。”
我突然觉得星星唱着这个歌,而我怀里抱着一颗星星,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我突然不回号啕大哭了,我总会突然失去一项功能,这一次失去的是情绪,悲伤的情绪。还有眼泪。
“满满,你一定要好好的!”星星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我,抓住的是我的右手腕。
怪不得我不能忍受其他人抓我手腕,原来我曾经这么伤痛过,我怎么不记得了,原来那一次我失去的不仅情绪还有记忆。原来失忆真的存在,或许我被催眠过?
李超然看着昏睡的我,又流眼泪,一下子皱起了眉。
难道王满满又是因为分手伤心?什么分手原因会让你这么伤心呢?
有一种梦,你进去了就不愿意醒。不是美梦,美梦易醒,殇梦难离。原来有些疼痛,即便你忘了,可潜意识里还有残留,想起来之后,它让你呼吸都痛得不行,手指微颤,我的脚已经开始发冷了,我抱着星星的身体,他的身体越来越冰,越来越沉,我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医务室的医生进来替我测体温,发烧了,打上点滴,等着退烧。
李超然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李超然进来的时候,我醒了,我好口渴,我在找水。
“找什么?”李超然问。
“找水。”我答。
“给。”李超然去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我。
我喝水,一边走神儿一边喝水。
李超然的发问太突然:“你还记得昨晚你睡着,快递找不到你嘛?”
当我面无表情地说出:我不记得了。李超然很诧异,明明昨天全世界都在找她,她怎么不记得?
我扭头面对着窗户躺下,不想说一句话。不知道李超然是不是生气还是被堵住了询问的思绪,我不想说话,我想安静着,任何人都不要跟我说话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