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男子惨叫的同时,易桂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一招、脚下阔剑脱鞘而出到了她手中。她双手握住,举过头顶,嘴里暴喝一声“斩”,冲着下方正在下落的张恪劈斩而下,一道丈许长的土黄色光刃从剑刃上飞出,向着张恪头顶疾斩而来。
“恪兄当心!”
郦巧儿一句话还没喊完,“嘭”一声闷响,光刃在张恪头顶二三尺处消散不见了,张恪脚也落地了!
瘦小男子侧着身跌落下来,紧随着也到了张恪面前,人在空中,右手阔剑挥出,斩向张恪肩膀。看其出手,显然没有丝毫武技,纯粹就是仗着一个修士的体魄斩出。
张恪前趋一步往他身边一贴,就将阔剑让到了身后,同时手中葬龙剑反手在背后一卷,红色剑影如扇,男子又是一声惨叫,右手齐腕而断。
他惨叫声还没完全发出来,就跌落在地,同时葬龙剑也已搭上他咽喉,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不敢动弹分毫。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前后也不过数息。张恪这才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易桂子和丧服老头都有些发愣。
“易桂子!”张恪道:“你们为何要暗算我?”
易桂子右手阔剑下指,急吼道:“张恪,我夫君可是孙广老祖的亲传徒孙,你若伤了他一根毫毛,孙广老祖定叫你灰飞烟灭。”
她一边说着,却又急忙飞高了些,距离地面足有十丈,张恪肯定够不到了。
“哈哈,我现在已经砍了他一腿一手,好几千根毫毛了。”张恪大笑道:“如此说来,我现在杀他是灰飞烟灭,不杀也是灰飞烟灭了?”
易桂子一时语塞。
张恪又回身冲郦巧儿一招手:“巧儿,过来。”
郦巧儿刚穿上小衣,也顾不得中衣了,抓起外袍往身上一披,就往张恪身边跑过来。
张恪仰头盯着天上两人,见易桂子微一抬手想做什么,他就大喝一声:“你敢!”同时手中长剑轻轻一荡,剑下的瘦小汉子就又发出一声痛叫,胸口多了一条几寸长的口子。
易桂子果然不敢再乱动,郦巧儿跑到张恪身旁,一脸茫然的问道:“恪兄,这……”
“过后再说,”张恪打断她:“紧挨在我身边,别离开我三尺。”
“嗯。”
张恪又仰头看着天上两人,问道:“可是郑何相派你们来害我的?”
“郑何相?”易桂子一愣,道:“他为何要害你?”
张恪也是一愣,原以为是昨晚的事情触怒了郑何相,所以他让易桂子三人来害他,如果不是因为这事的话,这三人所为何来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张恪道:“为何暗算我?”
易桂子却又不说话了。
张恪低头看着地上的瘦小汉子问道:“你就是易桂子的丈夫李康?”同时用长剑侧面在他下巴上拍了一下。
“是。”李康答道。
“为何来偷袭我?”张恪又问道。
李康却也不答话了。
张恪手腕一抖,长剑在他胸口划过,他闷哼一声,道:“你要杀就杀吧,莫再多问!你身上有玉法佩,还有克制阴鬼的宝物,我们今日奈何不了你,但你若杀了我,我师祖定会亲自出手为我报仇,你也难逃一死。”
“你怎知我身上的护身法符是玉法佩?”张恪一愣、问道。
李康又不吭声了。
张恪心中忽然闪过一念头,道:“去年三月,有个老头,也是真人修为,在明墟山中偷袭我,莫非和你有关?”
李康还是不吭声。
张恪略想了想,仰头将目光转向丧服老头,道:“先前是你指使阴鬼偷袭我吧,如今你阴鬼已经被我收了,看来你是个鬼修,不是太和弟子了?你又是何人?”
老头苍白的脸一时有些泛起青色,也不吭声。
张恪又道:“你可知我方才是如何收了你的阴鬼?”
老头这才开了口:“你身上带了件克制阴鬼邪祟的辟邪宝物。”声音似瓦砾摩擦。
张恪道:“不错,我身上有一件明灭宗度千山老祖所赠的法器,专门克制阴魂邪祟,如今你的阴鬼就在我法器中。”
“你认得度老祖?”老头一双细眼奋力睁开,呆呆看着张恪。
张恪不答,道:“莫非你也是明灭宗弟子?我曾听说,人仙境以下鬼修,所炼阴鬼都和自身神魂相连,所以方才你的阴鬼被我擒获,你也受了伤。天下鬼修宗门就那么几家,如今你的阴鬼在我手中,你说凭此阴鬼,我能不能查出你来历?”
老头默然片刻,道:“在下明灭宗鲁甘苦。”
“你果然是明灭宗的人。”张恪又道:“你阴鬼在我手中,能不能证明你偷袭过我了?”
鲁甘苦一愣,问道:“道友什么意思?”
“两重意思。”张恪抬手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度千山都要主动给我送礼,你却偷袭我,如果我将此事告知他,你说他会如何对你?第二,你一个明灭宗弟子,潜入太和山中袭击太和弟子,我若将此事公之于众,你、甚至明灭宗又会如何?”
郦巧儿道:“老头,去年雀国害死我太和弟子苏七,九位仙尊将红雀城夷为深坑,此事你必然晓得。如今你一个明灭宗弟子潜入太和山中,偷袭太和弟子,你说会不会给明灭宗招致灭门之祸?”
鲁甘苦泛青的脸上有些发黑,愣愣的不吭声。
张恪道:“你们三人今日注定拿我没办法,易桂子可以一走了之,事后耍赖不认账,加上易经用的庇护,兴许不会有什么大碍。但你可就不行了,所以你最好跟我说说今日为何来偷袭我,若说的有理,我兴许还能放你一马。”
鲁甘苦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之事我所知实在不多。我与李道友相识,他说与你有仇,但你身上似乎有一枚玉法佩,能抵挡土行法术,他夫妇奈何不了你,因此请我帮忙用阴鬼害你,谁曾想你身上又有僻邪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