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一杯,洛佩斯。”大汉将木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次我请客。”
“你请客?”洛佩斯听到话语,因此离开靠坐的壁炉。
“至少这次算你走远。”大汉拽下一块鸡肉:“我喝可酒从不付钱。”
“那你的逃单技巧一定炉火纯青。”洛佩斯抬起胳膊,准备卸下身上的铁甲:“当然,对此我深感荣幸。”
“只是我总不怎么走运。”他稍作停顿,继续说:“这似乎不是个逃单的好地方。”
洛佩斯的目光撇向艾德文娜:“你应该不会喜欢被绑在木屋外过夜。”
“呼!”大汉咽下一大口麦酒眯住眼睛。
他哈哈的笑起来:“难道我该把我的情人们叫过来为我付账?”
“我相信那一定是亨得利卡那的妙曼女郎。”洛佩斯收回目光。
“呵!”声音短暂消逝,只有艾德文娜的冷哼在温热的空气中回荡:“纳尔塞,你最好能想办法叫来……”
她抿着嘴,目光携带戏谑:“五十几位妙曼女郎。”
“哦,我喜欢妙曼女郎。但相信我,洛佩斯!只有没长弟弟的男人才会找上她。”
他随后大声笑着站起身,伸出粗糙的手掌:“我该自我介绍一下。”
“纳尔塞·米尔修斯。”他说。
洛佩斯清楚的听到了名字。致使他顾不上继续即将进行的动作。
一把长刀、两只匕首、伤疤、手臂。在听到姓名的一刻,洛佩斯便冷冷的凝视起他,连同大汉身上的每一个饰品,他都仔细注视。
思考的时间并不漫长。由名字,“洛佩斯”,起始,到他伸出手掌结束。
只是他并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否足够稳妥:“洛佩斯·米尔修斯。”
“我已经许多年没从别人嘴中听到这个词了。”纳尔塞揉揉鼻子,拿起一个空木杯,拽着洛佩斯坐下:“这个姓可不常见。”
烛火摇曳,壁炉中燃烧的木柴“啪啪”作响。纳尔塞设想觥筹交错,气氛却与预料中如出一辙的相似。
“好好坐下喝上一杯吧。”他咂咂嘴,替洛佩斯倒满酒:“库尔勒山最近不太平。他妈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越过声音的短暂停顿,艾德文娜注视蹲在壁炉旁的艾雅,小声发出询问:“只要一份苹果派吗,亲爱的?”
“一份就好,艾德文娜。”艾雅一边回答,一边把手套搭在桌子上,站起身。
“你一定许久没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食物了。”艾德文娜向她彰显出善意笑容,转身走向厨房:“希望对你的口味。”
“当然。”艾雅点点头算作回应。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艾德文娜离开。
直到背影走过拐角,她才绕过椅子坐下,发出一声欢愉的轻叹。
艾雅凝望木屋外飞蛾不断撞击窗户,稍稍摆弄几下木杯,又轻轻瞟过几次洛佩斯的背影,便把下巴靠向手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有几天没能好好休息了。
木屋摇曳的烛火几将熄灭,食物的残骸在桌子上随处散落。木杯倒向一旁,遗落的麦酒顺着桌腿流下。
“吃些东西。”海斯拽下一只鸡腿塞给洛佩斯。之后才发出询问:“收获怎么样?”
“一只幽狗,一只花豹。”洛佩斯真的饿了。他几口将肉啃干净后,才继续说:“之后遭遇了恶魔的攻击,两只都没能带上。”
“也许你不信海斯。”他咽下一口麦酒。
“在出门寻找木柴时,我们还遭遇了死人的袭击。”
他把吃剩下的骨头仍在桌子上:“说实话,若是我我也不相信。”
“都是因为你每次在木屋过夜之后都不肯砍那该死的木柴,海斯。”他没有忘却抱怨。
“木柴……”海斯抿住嘴,把手放在木桌上:“我以为你比我更懂砍树。”
“砍树,他妈的砍树。”洛佩斯拍拍桌子:“我宁愿面对你那些该死的箭矢。”
“你早该这么做,洛佩斯。没什么比我那些箭矢更精良的东西了。”海斯握住酒杯,率先大笑出声。
只消发出一声叹息,洛佩斯便能够与他一同发笑。
“看来那些死人招待你时相当热情。”纳尔塞放下酒杯:“有耶基斯镇的那些妓女热情吗?”
笑声还未止息,气氛便又一次高涨。
“嗯,这倒是值得思索。妈的,谁会喜欢死人呢?”纳尔塞止住笑意,抓起剩下的一整只烤鸡。随后又点点头,似乎在赞成自己的想法:“我想,我该去问问艾泽瑞托那帮该死的牧师。”
“耶基斯镇的现役牧师人数并不多,纳尔塞。”海斯拍拍纳尔塞的肩膀:“他们甚至无法构建出一条完整的防线。”
他的脸色稍显沉重:“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信鸟在今天下午抵达。”
“那些牧师要求骑士护送他们进入库特勒山调查异常的魔法气息。”纳尔塞冷冷哼上一声:“算上支援抽调,他们一共也只有二十人。”
他拿起刚刚还未啃净的骨头低下头继续啃:“操,我真该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在此之前。”洛佩斯插了一句。他轻轻敲打桌子,从口袋里拿出牧师印章,仔细注视。
洛佩斯对牧师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这番对话并不会让他兴致勃勃。
只是他仍旧侧耳倾听。
因为他必须预估可能产生的影响,以做准备。
“能否帮我问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位名叫杰克·希特斯的牧师。”
“杰克·希特斯?”
“他在库特勒山里救了我一命。”
“这还真是极少听说。那些愚蠢的牧师只会大把大把的捞钱,或是进行该死的研究。”
“也许你可你直接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会抵达。”
纳尔塞张开手掌,接过印章。
再看了几眼之后,它给予判断:“倒像是来自艾泽瑞托教堂。”
他紧接着把印章交还给洛佩斯:“当然是你自己去问。”
“但你不一定能得到回答。”纳尔塞用屁股把椅子向后推:“别忘了,那是一群连女人欢心都得不到的家伙。”
“正巧。”他配合话语做出动作:“我有个活计交给你做。”
“你一定比我更喜欢活计。”洛佩斯撇过脑袋玩笑着说道,对此并不在意:“我刚刚把工钱一饮而尽了吗?”
“工钱?”纳尔塞抬起木杯:“之后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河谷堡一枚一枚的数你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