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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黄独

说起来,李昭慎也是朝堂上臣子的女儿,那老臣名叫李孝贞,我在后宫也只是略有耳闻。

“也好,昭慎和修闲,你们两个就和我一同去看皇后娘娘究竟找我有何事吧。其他妹妹,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再聊也不迟的。”说罢,和德便同我和两位御女一起离开了宣平殿,往温德殿走去。

一路上,尽管是有和德和两位御女以及她们三人的三位侍女,一行人虽然多,我却并不感到热闹,甚至心里是如入冰窖。

而且,因为琅琊王的出现,我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愈发慌张起来,我并不知道良媛究竟怎么了,这三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我又是那么的想知道良媛的晕倒究竟和琅琊王有没有关系?又和我眼前的这个和德有没有关系?

平心而论我并不愿意去怀疑和德,毕竟和德在这宫里呆的时间足够长,而且也没有理由要去害良媛,甚至由于种种巧合,她和良缘都没有遇到几次面,我便更加疑惑了,心里只想早点到温德殿,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当我走进温德殿的时候我都有点傻眼了,我没想到的是温德店里竟然全是人:这一次竟是有这么多的人来关注她,毕竟良媛姐姐来的时候,这宫中的女人对她的怨气和怒火险些溢出昭阳殿。现在来看良媛,我也并不替良媛感激她们。毕竟这三年过去,我也知道这就是让皇上看见自己和让人觉得自己善良纯真的最好时机。再看过去的时候,我看到,宫里的李光猷彭宣徽以及王凝华俱是到齐,无一例外的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和德也来了。”

王凝华一句话令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和德的身上,和德一一向殿中的娘娘请了一遍安,规规矩矩的走向皇后娘娘福了一礼:“可是皇后娘娘找妾有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紧张。”皇后娘娘的声音依然平和镇定,温柔朦胧的一双大眼睛盯住了和德的眼,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皇上为什么要去你们宣平殿吗?”

和德闷闷思忖了一会儿,方回答道:“似乎……该是昨日,我们宣平殿的姐妹们一起新做的芙蓉糕,尝尝味道还不错,便约了皇上来品,后来夜里太晚了,皇上应该就是在昭慎妹妹那里歇息下了。”

这一席话出来,皇后娘娘也和我刚刚的反应一样,略带了些许震惊,想是皇后娘娘也不曾想到皇上会到昭慎那里歇下罢。

“原来如此。你且先退下罢。”

皇后娘娘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轻轻走到她面前,俯身对娘娘说:“我们还要不要再问一下昭慎,昭慎也来了。”娘娘伸手制止了我,对我道:“且不必。也许皇上与良媛生病这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还是先不要再动;等等看。一会儿良媛醒了我们再安排。”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喝了药的良媛是醒了过来,太医伸手把脉,之后便向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阿棉,双眼已经肿的像核桃一般的阿棉直直扑倒在了良媛身上,哽咽着什么,我们也听不大清。皇后娘娘几步,握住了良媛的手:“现在可还好些了?”

“多谢皇后娘娘,”毛良媛似乎是想要起身请安,又被娘娘按了下去,“你这孩子也是的。前几天身子不好就应该说,非等到昏过去了让我们担心。”

毛良媛淡淡的一笑,“麻烦皇后娘娘担心了,妾感激不尽。”“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你若有什么不适只管告诉本宫。既然没什么事,便让阿莲和阿棉继续看照着你,本宫也会先和皇上说说,你也不必担忧。”

“诸位妹妹,”皇后娘娘起身向其他妃嫔道:“既然良媛妹妹已经醒了,大家就不要在这里打扰良媛妹妹休息,现如今没有事情,还请各位妹妹们都各自回宫吧。”

皇后娘娘说完,各位嫔妃们便纷纷福了一礼,各自散去。

见众人走得差不多了,皇后娘娘轻移莲步到太医身边,问他良媛究竟是怎么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老太医拜了一拜,道:“微臣看着,良媛似乎是服用了过多的黄药子,别的也就没有什么。”“黄药子?本宫记得上次黄花烫了手,肿了一个大泡,就是用的黄药子,怎么,还有问题了吗?”

“回娘娘的话,黄药子本身虽然没有什么,也是一种药材,但是它含有毒性,微臣猜测良媛应是服用过量,便先给她食用了岗梅,又将生姜汁和白米醋以及甘草水煎。现在良媛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还请皇后娘娘提醒良媛千万不可再多服药了。

皇后娘娘道:“多谢太医,只是为什么良媛又吃了这黄药子呢?”

“唉,这微臣就不知道了,良媛最近应该是受了寒气,生了痰,用来化痰的吧?娘娘还是去问良媛自己,便可知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扭头吩咐黄花送太医离开。

“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低声询问;而实际上,我早就有些累了,真的没有气力去管任何事。我想要好好的想一想。而皇后娘娘也没有过多考虑,沉声道,“回昭阳殿。”

翠柳黄花,以及我一起同皇后娘娘回到昭阳殿。一回到昭阳殿,皇后娘娘又自顾自的半躺在椅子上,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我们谁也不敢打扰,只是将桃花糕摆在娘娘旁边的桌子上。

翠柳叫我先行离开,她和黄花照顾娘娘就可以了;我便直接告退,回到了我们四个的小阁。阁里还算暖和,悯儿生了一个小小的火炉,那三个人正围在一起烤手,见我回来,第一个便是佳儿先嚷嚷道:“可算是回来了,早上刚刚被翠柳姐姐叫醒她便走了,也不说原因,我们一见你不在,知晓你定是又和娘娘出去了,院子也没来得及扫。”

我忙忙赔笑道:“是我的错,下次我一个人都扫了吧。”

“好了佳儿,”悯儿微微一笑,“不要再欺负怜儿了吧,怜儿,你今天都去哪里了,可遇到什么事情?”

我看了一眼还在傻笑的佳儿,决定将琅琊王的事情隐瞒下来,于是便简单介绍了一下良媛的情况,三个人都笑道下次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

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用过午膳,翠柳告诉我皇后娘娘要午休,让我去侍奉一下娘娘,因为娘娘要她和黄花去温德殿送些补品,我知道娘娘的意思,待她二人出去便来到娘娘的寝殿。果然娘娘还没有睡下,紧锁的眉头在看见我之后才微展了几分。

“怜儿,你来了。”皇后娘娘道,“本宫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今天这件事,可有什么想法?”我想了一想,终于还是道:“娘娘先说罢,怜儿做补充就好。”

“也好。”皇后娘娘长舒了一口气,“首先就是,良媛没有得风寒,也没有和本宫说过请了太医,这黄药子显然不是良媛自己服用的。”

我听了这话,又是一愣,我没有想到娘娘在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见我走神,娘娘道:“本宫说的可有什么问题?怜儿你只管提便是了。”

“可是娘娘,”我问,“那是谁让良媛服用了黄药子,又是怎样服用的呢?”

“这并不难,只要到太医院查一下便知是谁这几日用了黄药子,这是有记录的,有了记录,自然便成了。现如今本宫只是在想,那良媛昨晚上见到的黑影,又是怎样一回事;为什么要在晚上闯入温德殿呢?不过,本宫觉得,只要查查昨夜究竟是谁不在自己的殿内,或许可以知晓。”

我心中知道,这可就不是了,任凭娘娘怎样也不会知晓,昨夜竟然是男子闯进温德殿的罢。但是我又如何能说,一是皇上的妃嫔宫殿夜里进了男子,凭他是谁,就算琅琊王留下一命,高张也绝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其二,闯进温德殿,必然要有理由,难道要叫琅琊王说高张要通敌叛国么?我越想越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一点头。

娘娘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怜儿,李昭慎昨日受了圣恩,本宫总觉着这不同寻常,你且待申时本宫将醒之时,将她请来一问。”

服侍娘娘睡下后,我心中又是一阵苦涩。高张是瞧不起我的,我又要为她隐瞒这天大的事,岂不是自轻自贱了;倘若我们娘娘查出了些什么,那时的日子才真正不好过。

我如是想着,漫漫的时光就这样流逝;终于捱到黄花翠柳二人回来,我便又去宣平殿请李昭慎去了。

李昭慎正在阳光里绣些什么,她绣的极为认真,紧紧抿上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扬,一副温柔的样子让我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啊,怜儿,你怎么来啦?”

李昭慎将那绣品放下,一双含情的眸子仿若秋水。

“奴婢见过昭慎,皇后娘娘说想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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