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亲,关将军对咱家有恩,孩儿总想找个机会,尽快报答。”向惠笑了笑回答。
向父捻了捻腕上珠翠,语气深沉:“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婚了,我就你一个孩子,向家偌大的家业还需有后人继承。”
向惠从容的笑僵在脸上,她叹了口气说:“我这样的人,如何成家呢?”
向父闻言,有些无奈:“惠儿,当年之事已过去许久,咱们向家根基也日渐稳固,不如……?”
“父亲,不可,还是再等等吧!”向惠没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他的话。
二人一时无言,相继沉默。
次日清晨,麻雀三三两两的跃在枝头,叽叽喳喳,晨光透过半敞的窗棂唤醒了帐中之人。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奴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苏夜看向与他同眠之人,入目的是女人小麦肤色的颈子,垂落散乱的发丝纠缠,嫣红的樱唇呵气如兰拂过额发,睡梦间无意散开的衣襟,隐隐看见两处隆起饱满……
苏夜呼吸一紧,竟有些口干舌燥,似乎有一股无名之火,“蹭”的将他的脸烧的发热,从上至下烤着他。他小心翼翼抽出被压在女人身下的双手,思考着怎样在不惊醒她的情况下抽身。
这时,关寐醒了,她发现自己居然又趴着睡了,还不知不觉地压着夫郎半边身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将人踢下榻去。
“对不住啊,我这睡相不好,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睡书房。”刚起床的女人声音有些喑哑,听起来让人联想到慵懒的猫。
苏夜揉了揉发红的脸颊,试图把热降下来,他转过身,穿着外裳不敢再看女人睡得衣衫不整,勾人而不自知的姿容。
关寐见他不答,就也一起穿外裳,唤门外小厮端来洗漱用具。
马车徐徐前进,先去皇宫谢祁帝赐婚再去苏府回门。关寐掀开马车帘子单手支颔,偏头看着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大桥南面和大街相连。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绘色绘形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苏夜一双凤眸静静注视着她,今日回门她束了发,穿了正装,量身定做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优势尽显,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子,窄瘦而有力的腰身,衣服下摆也遮不住双腿的修长。
“夫郎,擦擦你的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关寐猛然回头笑着打趣儿。
苏夜一惊,慌忙拿手帕擦拭,手帕光洁如新,哪有劳什子口水,这才反应过来,被哄骗了。
“那个,妻主,”苏夜询问她,有一些紧张,“进了宫里,我该注意些什么?”说着低头反复查看自己的衣饰是否妥当。
关寐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抬眼注视他的穿着:苏夜身着一袭红袍,欣长的身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煞是惑人。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
“妻主,你看了我许久了,可看出什么不妥呢?”
“夫郎甚美!”
……
殿上祁帝高坐,面带笑容地接受了面前新婚夫妇的叩谢,聊了几句家常,赏了点物件就不留她们了。
看得出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是道好姻缘,尤其是苏夜看向妻主的目光。
这让年轻的帝王龙矜,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的往事,与后宫德妃奚汶相识也是这个年纪。
当时性格不够沉稳,只顾着好玩,为了一时兴起,不顾后果闯入了奚汶的生活,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天之骄子,向来骄傲,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是不属意自己的人,也要想办法打动他的心。
一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谁知道还没等奚汶回心转意死心塌地,自己却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