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章：端倪

四目相视，囚牛眼底有一丝不自然的怒意一闪而过。

这一点细节转化很快，几乎是瞬间他便调整了心态和面部表情，十分自然地冲无名笑了笑。

“没错，我们遇到睚眦了。”他转过头看向河神，接着无名的问题开口说道。

囚牛这样说河神便是明白了二人的来意，他先是一扬手指着不远处的石凳道：“睚眦？既然是关于他的事情，那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名能感受到河神的情绪波动。

河神走在前面将二人带到了亭子下的石桌旁，三人坐成一圈表情神态心理都各不相同。

最先开口的是无名，他并没有多说客套话而是直入主题道：“睚眦来到这个城市并且杀了人，这一点府君可是知道？”

河神的神情微有些暗淡，他深深叹了口气，仿佛一时之间有太多要说的话可一时之间却是无从说起。

蹙眉片刻后，河神终究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我龙族没有睚眦这一号！”

听着话的意思看来河神肯定是知道一二的，至少无名想问的问题他能回答。

“府君，人无完人，家族也一样。”

“他那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值啊！”河神有些发怒。

听到这里便明显可以看出河神对睚眦的厌恶，但究竟他做了什么无名确实不是特别清楚。

认识囚牛是在两百年前，那个时候他正在追杀睚眦，后将睚眦封印，本着“别人的事尽量少管”的原则，无名其实对于睚眦并不了解。

而现在睚眦似乎和脸谱道人狼狈为奸，单凭这一点他没有理由继续听天由命。

“府君，我其实想了解这个睚眦……究竟做过些什么？”无名面不改色看着河神。

河神愣了愣，顿了顿才怒道：“他杀人无数，嗜血成性，视人命为草芥，甚至试图杀兄弑父，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猪狗不如！”

无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将眼底的余光扫向身侧的囚牛，此时此刻囚牛脸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脑中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杀人如麻，屠城弑父……

一个人如果凶狠到这个程度，也是不多见。

“那河神府君可是知道他来这个城市到底做了些什么？”无名试探性地看向河神。

河神揉着眉心摇了摇头：“这事我确实是不知道，他往往狡猾非常，就算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们也只能看到结果而找不到过程。”

他没有必要撒谎或者隐瞒，这一点无名也是清楚的。

本还想着要再问最后一句，却是河神自己先说道：“为了不暴露行踪，他很聪明，他已经有将近千年没有触碰过活水源了，所以没有了水源传达的信息我们怎么可能找到的他的确切位置？”

河神说罢便摇头叹气，诚然是一副没辙的模样。

无名确是抱拳道谢，而心底也将他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水族没有触碰过活水源一定十分难受，那刚刚囚牛在湖边的表现……

无名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告别河神后二人顺水流而上到达了原本的桃林路。

此时已将近午夜十二点，街道上人烟稀少，倒是烧烤摊上还有几个划拳喝酒的醉汉。

囚牛的视线不由自主瞟向啤酒摊，他舔了舔嘴唇接着拍了拍无名的肩膀：“兄弟，喝酒吗？”

无名淡淡开口：“喝酒误事，不喝。”

想了想，无名又看向囚牛，补充问道：“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水果了，不如我们去买一些？”

路灯透过交错的树枝斑驳一地，囚牛清秀的五官被斑驳是灯光勾勒出一个大概轮廓，隐约之间，无名似乎看到了隐藏在他眼眸之中的随性与放荡。

“水果？”囚牛挑眉看向无名。

无名点点头，他等待着囚牛的答案。

囚牛扬起嘴角爽朗一笑：“也成，多买点，我也很久没吃了，不过我主要是不怎么喜欢吃水果，这种东西龙族太多了，你明白的，吃腻了。”

闻言，无名将视线停留在灯火零星的小巷口，沉默良久后他笑了笑：“是啊……我明白……”

“那赶紧的，要不水果店就真的关门了。”囚牛将无名的衣袖扯住，说着便往不远处扯去。

谁知还没走几步，原本坐在摊前喝酒划拳的几个醉汉便突然出现在无名和囚牛面前。

醉汉一手拿着啤酒瓶，一手指着囚牛，断断续续道：“你小子……大半夜的够吵啊！你瞪我啥意思，看不起老子吗？我告诉你，老子身上有刀，你晓得不，老子身上有刀……”

一股子啤酒气味传入二人鼻中，辛辣味混合着口气十分刺鼻难闻。

囚牛皱了皱眉，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发酒疯的醉汉。

他没有犹豫，手握成拳便直直向醉汉的脸上锤去。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醉汉整个身子虚着晃荡两下，最后直勾勾瘫倒在地。

倒地后的醉汉还是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咒骂：“你小子……有种啊……你小子我记住你这张脸了……你给我等着……”

囚牛眯着眼睛“呸”了一声，紧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无名看了看到底的醉汉，又看了看囚牛的背影，他眼底的笑意渐生。

几百年的相处，了解一个人最基本的脾性他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无名心底暗自推敲，他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是知道了真相也没有任何改变和异常。

是的现在的囚牛早就不是之前的囚牛了，但是他们既然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肯定是有原因的。

戳穿了反而不好，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的效果或许更好。

“囚牛，这一次脸谱道人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感想，睚眦和脸谱道人联合在一起对我们十分不利。”无名看着远处灯光，语气平淡。

囚牛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是觉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此话怎讲？”无名饶有兴味地反问。

“你的记忆……”囚牛停下了脚步，他将自己的视线对上无名深沉的眼眸：“或许可以用骨琴和饕餮把你的记忆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