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痕不是很强。
这种小失望的内心独白，自然不可能在怪牛首领面前显露出来。
孔缺拍了拍手，笑眯眯赞叹道：
“长者的圣痕果然厉害，穿透这么粗大的树木，没有丝毫的费力。想来就算是山石在您的面前，也会被穿透。”
怪牛首领洋洋得意的点了点头，吹嘘道：
“当然了！我们家族的上代族长，我的父亲。便曾经被周围的灵兽尊称为‘穿山角’，无论多么结实坚固的山体，它都可以洞穿。”
确定不是穿山甲么？
孔缺心中默默的吐了个槽，用精神力聚集在了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
奇怪，刚刚明明感觉到了那个圣痕出现在了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
咦，这是什么？
……
一扇若隐若现的木门。
……
通常来讲，所有生物的精神世界，在孔缺的眼中都是一个与外界不通，完全封闭的漂浮世界。
世界的景象随时都在变化，无时无刻不在毁灭，又无时无刻都在新生。
世界的主色调，则代表着那个生物的情绪。
在漂浮世界的上空，则飘荡着各种代表着记忆的多彩珍珠，以及藏有不堪记忆的遗忘盒子。
这两者交替漂浮在精神世界中，点缀充实着整个世界。
这就是正常生物的精神世界。
而孔缺的精神分体，则在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探索到了一扇若隐若现的木门。
在孔缺的感觉中，这扇门在越来越透明，马上就要从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消失了。
若是再不行动，这扇门应该不会存在超过三秒。
可一旦禁锢这扇门，将它重新稳固的话。
孔缺又无法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
一秒钟的时间，快速流逝……
两秒钟……
三……
“既然找到了，我就不可能让这扇门这么轻易地离开。”
孔缺精神分身眯了眯眼睛。
他不再犹豫，单手按在了那扇即将消失的木门上。
……
外界。
正洋洋得意的怪牛首领，突然表情凝重了起来。
它觉察到自己额头上本来已经消失的淡绿芒圣痕，竟然再次显现。
可自己明明没有去催动它。
难道……
怪牛首领转动身躯，它硕大的红色牛眼散发着凶猛的气息，直勾勾地锁定了站在一旁的孔缺身上。
它声音冰冷地哞道：
“神裔，是你在捣鬼？”
孔缺笑眯眯地抬起头，微笑道：
“抱歉了，长者，请允许我探测一下圣痕的原理。”
“神裔果然都不可相信，我要杀了你！”
怪牛首领怒吼了一声，头上的犄角便散发出了与额头圣痕一样的光芒，狠狠地向着孔缺站立的位置撞了过来。
“失礼了。”
孔缺轻轻弹起手中的硬币，略带歉意地说道。
古铜色的硬币，缓缓地从空中滑落，滑过怪牛首领的视线当中。
……
面对迎面而来的两对犄角，孔缺没有躲闪。
他被怪牛首领撞击个正着，一声闷响中，尘土飞扬。
尘埃落定后，一个两米深的洞口出现在了地面上。
而孔缺消失不见了。
怪牛首领怒睁红色的牛眼，向着地面上的土坑冷眸了一声，不屑一顾：
“卑鄙的神裔，还想打我的主意，我送你去见神忏悔！”
话音未落，孔缺的声音便从它的身旁响起。
“长者，你在撞哪？我在这里。”
没死？
怪牛首领牛眼怒睁地转过头，看到孔缺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左面。
“哞！（去死吧！）”
两对粗壮的犄角散发着绿色光芒，撞在了孔缺所在的区域。
怪牛首领喘着粗气，将犄角从地上拔了出来。
还没等它抬头，孔缺笑眯眯的声音，又诡异的在它的后面响起：
“长者，你在撞哪，我在这啊！”
“哞！”
怪牛首领怒吼了一声，再次向着孔缺说话的区域撞去。
“我在这！”
“我在这！”
怪牛首领的周围四面八方，不断地刷新出完好无损的孔缺。
孔缺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在怪牛首领的眼里变成了最可恶的神情。
那是对它的嘲讽。
怪牛首领越杀越疯狂，不断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一个又一个的孔缺，被怪牛首领撞碎。
“可恶的神裔，我要杀了你！”
……
现实中。
怪牛首领眼神呆滞，表情沉默地望着孔缺。
在它的头上，圣痕持续存在，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怪牛首领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孔缺所催眠，陷入了无尽幻觉的幻境当中。
孔缺也同样是一言不发，他闭着眼睛将手触碰在怪牛首领的身躯上。以加固自己和精神分身的联系。
周围的红色怪牛们，无所事事地啃食着地上的红草。
它们时不时地抬起头，好奇地瞥向那一人一牛，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
在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孔缺陷入了某种困境当中。
孔缺精神分身单按在那扇神秘的木门上，表情复杂地叹息道：
“这就是恩将仇报的报应么？”
他的精神力，在不断地被面前的这扇木门所吸取。
在吸收了孔缺的精神力后，淡绿色木门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原本淡绿色的光芒，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绿色。
不仅仅颜色发生了变化，连木门的厚实度，都有了实质化的提升。
原本虚无缥缈的木门，变得宽大且坚固，牢牢地树立在精神世界的中心。
对于孔缺来讲，最为危险的是。
自己的精神分身，竟然无法将手从那扇门上移开。
孔缺可以感觉到。
面前这扇木门的气息，在变得越来越深奥的同时，有一股令他警惕危险的气息，正在这扇门的另一边苏醒。
当断得断！
孔缺的精神分身盯着面前这扇越来越亮的门，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能这样了。”
精神分身主动断开了和本体的联系。
没有了本体精神力的支持，这具精神分身便身形越来越淡。
在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就彻底地被吸收进了绿色的门内。
已经变成了墨绿色的木门，散发出了一股闪耀夺目的光芒，随后又在刹那间归于平静。
墨绿色的木门没有像之前一样的消失，而是沉稳地耸立在了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中央，屹立不倒。
……
孔缺缓缓睁开双眼，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
那扇门竟然可以吞噬自己的精神力。
如果不是担心出现更多的意外，伤害到怪牛首领的精神世界。
孔缺也可以研究一些极端的方法，尝试是否可以将那扇门用精神力渗透。
如果精神力可以渗透进去，孔缺觉得自己就可以搞懂圣痕的原理。
……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
怪牛首领原本在幻境中有些杀累了，精神力极度的消耗，已经开始呼呼直喘粗气了。
突然间，它的精神为之一振，刚刚的疲劳一扫而空。
怪牛首领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这种尤为明显的变化，让它有种吃饱了撑得慌的感觉。
只是撑的不是肚子，而是额头上的圣痕。
怪牛首领皱着牛眼晃了晃脑袋，全身上下有种宛如清雨浇透全身的清凉爽感，像是吃了牛薄荷一样，格外的精神舒畅。
“哞，怎么感觉这么舒服呢？好舒服啊……”
外界中，怪牛首领额头上的圣痕越来越亮，从淡绿色的光芒变成了墨绿色的色彩。
原本怪牛首领额上圣痕的图案，是一堆散发着光芒的犄角。
当圣痕变成墨绿色的时候，圣痕图案突然不断地发生变换，墨绿色的圣痕中，不断地闪烁出各式不同的图案。
这些圣痕图案都在快要形成的瞬间，又再次消失。
变换了十几个圣痕图案后，圣痕图案的变化，骤然停了下来。
一个闪烁着墨绿色光芒的尖锐独角，取代了之前的淡绿色小树般的牛犄角。出现在了圣痕的正中间。
当尖锐的独角圣痕完成后，怪牛首领眼前的幻觉一滞。
以尖锐独角的圣痕图案为源点，幻境不断地破裂，向四周裂开。
……
怪牛首领破碎了幻境，从幻境中挣脱了出来。
当怪牛首领恢复清醒后，它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额上的圣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是！
怪牛首领张大了牛嘴，瞪大了牛眼，伸直了牛尾巴。
它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圣痕晋升了？”
对于自己的圣痕为什么会突然晋升。
怪牛首领满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在晋升的惊愕幸福中，无意地看到了站在身旁的孔缺。
它突然牛眼呆滞，猜想到了一种可能。
自己圣痕的晋升，难道是因为面前的这个神裔的原因？
……
孔缺感受到了怪牛首领的气息，比之前要凶猛了很多。知道应该是自己歪打正着，让对方的实力得到了提升。
面对怪牛首领的怒视，孔缺毫不畏惧地笑眯眯道：
“长者，你我的恩怨两清。如何？”
果然是他的原因！
怪牛首领瞪着牛眼：
“哞！（两清？这怎么可能！）”
它凶猛地扑到了孔缺身前。
……
在一群怪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怪牛首领像是一条摇晃尾巴的小狗一样，扑倒在了孔缺的身前。
它弯曲着前腿翘着后臀，摇晃着小牛尾巴，对着孔缺献媚地赔笑道：
“哥，商量个事呗，再来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