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见底的小河前，一名身着青衣，须发皆白，虽已年迈，精气神却比年轻人还要旺盛的老者正慢悠悠的打拳。
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养生拳法。
而事实上，这的确是普通的养生拳法，但蕴含了几分朴实自然的道韵在里面，一般人很难看懂。
赵武刚二人走到一旁，也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等待，顺便看下能否学到什么。
可惜苏远眼界太低，还处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中，自然一无所获。
而赵武刚却似乎看透了什么，两眼发直，一动不动。
苏远疑惑道：“赵哥，你顿悟了？”
“嘘，别烦我。”
顿悟这种意境哪是随便就能发生的，赵武刚只是有了些许触动而已。
“好吧。”苏远撇了撇嘴，又等了十分钟，老者才慢慢放下拳，做了个收气的动作。
赵武刚沉思几秒，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抱拳道：“雷部第三组第二小队队长赵武刚，见过方前辈。”
苏远也有样学样，恭敬的向老者介绍自己。
方清鸿转过头，笑了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哪里，是我们叨唠您才是。”
方清鸿笑而不语，视线移到苏远的脸上，凝视半晌，点头道：“不错，体内气血旺盛如烘炉，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凡，苏远心中暗喜。
“不过，资质在老夫这里只是一块敲门砖，如果你心性不达标，那么就算你是绝世天才，老夫也不会收你为徒，反而可能一掌将你拍死，免得为祸世间。”
“跟我来。”
他招了招手，向竹屋走去。
苏远小心翼翼道：“前辈这算是答应，还是拒绝？”
“我怎么知道，尽力而为就是了。”
两人跟着走进竹屋，里面的面积很小，家具更是少的可怜。
只有一张竹床，一张木桌，还有几条凳子。
唯一的电子设备，可能就是头顶的白炽灯了。
“没什么款待的，来，喝茶。”
方清鸿给两人倒上茶，捋着白须道：“这是江南最负盛名的云茶，喝起来有种让人身处云端的清静感，你们尝尝味道。”
茶汤颜色有些淡，茶的香气也有些淡，苏远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茶水的味道确实和普通的茶叶有所不同，但又说不出不同在哪里。
“味道怎么样？”
赵武刚想好好夸一下，奈何书读的太少，平常也不爱喝茶，最后只能憋出两个字：“好喝。”
苏远读的是理科，腹中也没什么墨水，跟着道：“很不错。”
方清鸿看着两人，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无奈的开始自斟自饮。
如此过了半晌，赵武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方老，您实力强横，还处于当打之年，为什么要跑来这深山老林隐居呢？”
方清鸿一瞪眼：“老夫都一百四十岁了，耳聋眼花，腿脚不便，如同风中残烛一吹就灭，谁和你说我处于当打之年的？！”
啥，一百四十岁？苏远震惊的无以复加。
单看外貌与气色，谁都会以为方清鸿还不到七十，没成想他的实际年龄居然早已破百，而且是一百四十的高龄！
正常人谁能活这么久？要不怎么说是大师的呢！
苏远内心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愈加坚定了拜师的念头。
而赵武刚虽然知道方清鸿年岁大，却不知道已经到了如此夸张的地步，不由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不敢多言。
“老夫在血雨腥风中漂泊半生，如今不论是心灵还是肉体都已困顿不堪，只想找个静谧处安度晚年。”
“养养花，弄弄草，其余事情，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
赵武刚羞愧道：“是晚辈冒昧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光着膀子，虎背熊腰，头发像刺猬一样挺立的壮汉抗着两袋米走了进来，见到赵武刚后惊喜道：“赵队长，你怎么来了？”
赵武刚见到来人，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小泰啊，一转眼都两年了，你和方前辈学的如何？”
陈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师傅神通广大，悉心教导，但我资质太过愚钝，所以两年时间也不过学了个皮毛。”
赵武刚摇头道：“才两年就从纯元境第三层突破到了光轮境，你这资质也叫愚钝的话，那我岂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赵队长不用妄自菲薄，我只是师傅教的好而已。”
陈泰急忙回应。
事实上以他如今的实力，其实早就可以出师。
可方清鸿临近终年，需要人陪伴，而各个徒弟都忙着执行任务，所以他只能留下来。
方清鸿摆了摆手道：“好了，叙旧的事后面再说，现在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陈泰看了苏远一眼，似乎猜到什么，恭敬回应：“那师傅你们先忙，我去煮饭。”
方清鸿将茶一饮而尽，对着苏远道：“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收徒资质只是其一，心性与胆魄才是关键所在。”
“因此，我会设下考验，只要你能通过，我就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你。”
“如若不然，就从哪来回哪去吧。”
苏远紧张道：“敢问前辈是何考验？”
方清鸿淡然一笑：“很简单，看着我的眼睛。”
看眼睛，这有什么难的？
苏远疑惑的盯着方清鸿的双眼，发觉其内似乎充满了无数诡异难言的幻影，正以一定的节奏排列旋转着。
仿佛构成了一个漩涡，能将人的心神吞噬。
下一秒，苏远便眼前一花，顿时昏了过去。
“苏远。”赵武刚担忧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方清鸿闭上双眼，淡淡道：“放心，他现在正处于我构建的幻术中，稍后便会放出来。”
“在此期间，不要打扰我。”
原来是幻术。
赵武刚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不由的更为敬佩，单凭这一手，方清鸿就足以碾压大部分光轮境元师了。
什么风烛残年，什么半身入土，谁要真相信进而萌生歹意，那绝对会死的十分凄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