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聊边走,一路上乐乐呵呵,慢慢悠悠的,倒也不急,一走进市场,平瑗的眼神儿就被地上的物件儿吸引了去,把成玉和唐安搁在一边儿,自个儿开始看东西。
而在园子里,小师弟把茶沏好了送到张庭北的桌前,悄声道,“先生,这壶茶是我们园子送您的,感谢您的捧场,要您觉着我们这戏不错,日后您常来。”张庭北点了点头,使了个手势,旁边的小厮立即从兜里掏出几块儿银元,赏了。小师弟欣喜地接下,道了几句谢就接着去忙活。
“打听打听,那个穿青色旗袍的女子是干嘛的。”张庭北对身边的小厮吩咐到,小厮愣了愣,“少爷,您说的,是哪个女子?”“就刚才从后头走出来那位,老子一直盯着她,你没看见?”
“小的眼拙,没看见您瞧她了。”小厮忙把头低下,心里嘀咕:您这戴着墨镜,我哪知道您的眼神往哪儿瞅了啊!
“废物!”张庭北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给老子倒茶!”“是是…”小厮急忙给他倒茶,张庭北心想,小厮没看见,他可是看到了那个女人从后头走过来跟小伙计说了些什么,还一直往他这儿看。
听完了戏,便让小厮领着去逛逛,缘分如此,俩人也逛到了潘家园去,还未走进就看见刚才在戏园里看到的女子,正蹲在摊边儿跟老板讨价,定眼仔细瞧瞧,她手里拿的是一个画轴。
于是走近了,听到老板说,“哎呦,我说赵大小姐,您还缺着几个钱吗,您说说您,每回来我这儿都得讨一讨价,可真是一点儿钱都不愿意让我挣啊。”
“老板,您就再给便宜几个钱吧,这画虽是宫里流出来的,但也就是宫妃消遣时的小作,不算大家,也就是遇到了我喜欢这画,不然啊您这画可不好卖。”
“唉,算了算了,我啊说不过您,这画您拿去,以后别忘了多来光顾我这小生意就成了。”
“好嘞,谢谢您啦,下次到园子里去听戏,尝尝前些日子新得的好茶。”平瑗笑眯眯地从包里掏出银元递给老板。
“得嘞,我先谢谢您嘞。”张庭北站在一旁听完了这段话,看着拿着画笑的像花儿一样的女子,不觉有些好笑。
成玉和唐安在其他铺子也看到了好东西,忙叫了平瑗去看,仨人一起逛的热闹,没有留意身后有人一直跟着。
“平瑗,你快来看,这支玉簪多好看。”成玉在旁边一个首饰铺子里,唤了平瑗过去,她走进,看到那支簪子,眼前一亮,“老板,这个怎么卖?”老板也是认识她,看到她来了即刻笑眯眯地。
“赵小姐来了,您可真好运,这支玉簪虽不是老物件儿,但是却是上等的玉料,刚雕好预备拿去柜台,结果小伙计手笨没拿好,给摔了,老板不想赔了那么好的料子才给做成了金镶玉,您也知道这再好的金镶玉也比不上一块儿好玉的价儿,这样吧,您要是喜欢这簪子…”老板比了个数,“这个数您拿走。”
平瑗没有继续讨价,把簪子放下,准备掏钱…
“等等。”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动作,平瑗转身看了一眼,是刚才在戏园的瞎子。
“这支簪子我买了。”
张庭北说着把银元放在桌面上,老板为难的看着两人,“这位先生…是这位小姐先来的…您看这…”“怎么,卖少不卖多?”
“不是不是,只是,是这位小姐先看上了,而且我这东西值不得那么多钱…”老板有点为难,看着桌上的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没事儿老板,这位先生喜欢,开的价儿也高,那您就给他,以后再遇着好东西给我留着就成了。”平瑗解围道。
“那得嘞,您二位商量好了就成,赵小姐,这次我就先对不住您了,下回有好东西,我亲自给您送到园子里去。”“行。”平瑗微微一笑,转身拉着成玉准备走,却被张庭北搭住了肩膀,吓得平瑗惊呼一声。
“喂,你要干嘛!”唐安正在旁边看玉镯,听到声音转身一瞧,急忙走上前拍掉张庭北的手。
“小安…”平瑗轻声叫道,“我没事,你别伤了这位先生。”
“师姐…”唐安愤愤不平,平瑗朝他摇摇头,拍了拍他的手。“冒犯了姑娘,实在对不起。”张庭北行了个西式的礼向她道歉。
“没关系。不知道先生拦住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君子不该夺人所好,我看姑娘喜欢这簪子,不如我把它送给姑娘。”说着把簪子递给了平瑗,平瑗心中疑惑,“不必了,先生花了大价钱买下,想必是比我更喜爱这支簪子,您还是收好吧。”
平瑗将簪子推回去,“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先生慢慢逛,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说完便拉着成玉和唐安离开,留下张庭北在原地发呆,“她怎么不要呢?女人不都是喜欢男人送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这位先生,看您这打扮,应该是富贵家的子弟,可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过日子和那些富家小姐不同啊。”摊贩老板听到他自言自语,忍不住说道。
“可是,你刚才不是叫她小姐?我看她的打扮,也不像是平头老百姓啊。”“您有所不知,她啊,是广乐园赵老板的独生女,以后那园子可都是她的,而且那位上了台那也是个角儿,在园子里也尊的上一声赵老板的,平日私下里我们都称她一句大小姐,但是这位小姐可不比其他富贵家的小姐那样。”
张庭北听了这话,摸了摸下巴:这个人有点儿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