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随着古先生早上熟悉灵气,午后对灵气进行感知训练以及躲避训练。晚间沐浴读书,临睡前吃下惯例的稀奇古怪的药丸,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近一年。一日,薛平正进行灵气感知训练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延绵的气丝从身边滑过。薛平心中一惊,暗想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些许征兆。顿时大喜。此时侧躺于一旁的古先生也是心有所动,坐起身来仔细观瞧薛平。只见薛平此时正被周围白色的气丝环绕。
“吼吼,这么长时间终于有点起色了。”古先生喃喃道。
而此时薛平正置身于捕捉身边的灵气游丝,无暇他顾,并未听到古先生说了些什么。
不过一会儿,薛平周围环绕的气丝消散开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古先生,我终于能感知到灵气了。”薛平喜笑颜开的向着古先生说道。
“这么长时间了。你终于也算站上了起跑线了。”古先生微笑道。
“嘿嘿嘿。”薛平喜不自胜,自己终于也算是正式可以修习了。
“接下来便是顺着灵气的运动方向将其吸引入体,然后照着我教你的方式循环便是了。今日躲避的训练先不进行了,你赶快趁热打铁,争取今日能完成一次循环。”
“是。”薛平答完,赶紧盘膝坐下。继续展开感官。
不一会儿刚才感知到的灵气游丝再次一点一点从薛平身边滑过。薛平用古先生教授的方法。掌握游丝的行进方向,慢慢引导其从自己的天灵进入,于体内进行循环。只是这灵气却不像想象般那样温顺。这来自外界大自然的灵气自然是桀骜不驯的。与古先生有意掌控的灵气大相径庭。当进入薛平的体内,一股剧痛袭来。险些让薛平失去意识。好在平日接受古先生的灵气的训练。早已有所忍耐力。即使灵气在体内有些野性,却也不想古先生的灵气那般浑厚。薛平的身体还是勉勉强强支撑的住。薛平皱起眉头,紧闭双眼。浑身流出的汗液慢慢蒸发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浑身上下青筋突起,皮下隐隐泛红。呼吸之气也越渐沉重。呼出的气体中也形成了一层冰晶一样的薄雾。
古先生看着此情此景也是欣喜的笑了出来。
薛平睁开眼却只看到漆黑一片,原来已是深夜。也不知自己进行这一次循环用了多长时间。可即使在这样的黑夜里,薛平也是清楚地看到古先生正面对面站在自己身前。薛平正诧异于自己的感官增强了许多时,古先生说道:“变成你所说的仙人的感觉如何?”
“我已经变成仙人了么?”薛平还沉浸于被无限放大的感官中。有些摸不着头脑。
古先生笑道:“你现在已经是确确实实的闻道初期了。”
薛平听完古先生的话也是一愣。接着喜从心生,握紧拳头激动地摆出胜利的姿势,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终于也是仙人中的一员了!文欣,等我。我一定会成为配得上你的人的。”薛平心中暗道。
晚间古先生考验着薛平对于毒经的理解。
“你且说说这毒经所说痴迷憎恶是为何解。”古先生坐于一边向着桶中的薛平问道。
“毒经所载,万物有感.世人迷恋酒色财气,沉沦苦海。遂以生得痴迷憎恶四感。而毒者便是应了这痴迷憎恶所说。痴者,毁人心智。迷者,乱人神智。憎者,夺人性命。恶者,拒人千里。是者,毒亦分四。”薛平答道。
“不错,所以你且说说这枚丹药属于哪一种?”古先生一脸坏笑着从怀中拿出湛蓝色的丹药。
“此药乃属痴者一类。虽不能立即夺人性命,却让人承受冻结之苦。”薛平叹着气说道。
“哈哈哈,那你便吃了它吧。”古先生坏笑着说道。
“......”薛平看到古先生手中的丹药有些尴尬的一脸苦笑.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年。这期间薛平一直坚持完成古先生每天布置的枯燥修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曾经的孩童也成长为了俊秀的青年。在此期间薛平已能熟练的躲过古先生的木桩攻势,丝毫无损。灵气的循环也可进行五次。毒经也以背诵的滚瓜烂熟,就连晚间所食的药丸也并不是那般难以忍受了。
一日清晨,薛平像往常一样随着古先生来到树海的空地中。只是今日与寻常不同。那一直存在于空地之上的石块却是不见了。
“薛平,今日便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了。”古先生一脸严肃的说道。
薛平一愣,有些惊讶,说道:“可是古先生,我还有好多不懂得地方需要向您请教呢。”
“开始我便向你说过,我只传你法,并不会干预你的道。如今我以引你步入这修道一路,而何为你自己的道却是需要你自己从尘世中寻找的。”古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灵气循环终归只是法,毒经终归也只是法。为的便是让你能用更宽广的视野去观察这个世界。而道是在自己的心中。你若没有自己的道。修为却是终归难以寸进的。”古先生接着说道。
“可是......”薛平有些犹豫,依依不舍。这几年古先生一直在自己的身边鞭策自己,帮助自己成长。如今却突然说今日便是最后一课了。薛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古先生看到薛平如此神态说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般扭捏。”
“是......”薛平略微低下头答道。
”今日......”古先生欲言又止,似是有些犹豫。短暂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
“今日,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试炼。是生是死......”古先生说道一半却是停了下来,向着后方招了下手。从树荫中走出了一个瘦弱男子。一只衣袖轻飘飘的随风摆动。这男子面色苍白,黑色眼圈极深。衣物虽是破旧却裹得极为严实。
薛平见得此人立时呆立在原地。来人竟是当初在小巷中用匕首刺伤薛平的贼人。
那号称鼠大爷的贼人此时神色游离,颤颤巍巍的对着古先生却不敢正面直视他的样貌。说道:“前辈......我们可是说好了,我杀了此人您就放了我。”
古先生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看了贼人一眼。立时贼人汗毛竖立吓得一哆嗦。不敢言语。
薛平此时却是过于惊讶呆立在原地一语不发。为何这个贼人会认识古先生?当初指示他在小巷袭击我与文欣的莫不是古先生?这不合道理呀。那时的情形分明只是巧遇,那古先生又是如何认识这个贼人的呢?难不成是在那之后救了我的人其实是古先生?
“道友,你可莫要怪我,若怪就怪这老天,让你命丧今日,以赎我性命。”贼人眯起眼睛看向薛平。
“你不认得我了?”薛平问道。
贼人一惊,面色有些犹豫说道:“道友是?”
“当初林安镇小巷你可记得刺伤一人?”薛平面露些许怒色,说道。
贼人低头思索片刻,抬起头仔细观瞧眼前的薛平却有几分熟悉。神色惊异,说道:“你莫不是那个男娃娃!你居然没死?!”
“哦?你们认识?”古先生在一旁听闻两人对话,神色平静地说道。
“今日我便要你还我这失宝,失臂之仇!”贼人目露凶光,大声怒喝。手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噌的一声向薛平窜了出去。
“噢,原来你的手是让这娃娃砍的呀。”古先生的话语随着贼人一起向着薛平飞来。
薛平以不是从前的薛平,清晰的看清贼人向着自己的行进路线。可纵使如此,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一动不动。薛平自从上次被这贼人刺伤之后虽然平时未见异常,可是在他内心的潜意识中却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烙印刻在心底。那便是对这个贼人与匕首的恐惧。曾经差点死于贼人之手的阴影挥之不去,让薛平的脚底如灌铅般纹丝不动。
贼人迅速窜到薛平身前,一刀向薛平颈部刺去。薛平虽因心理原因并不能很好的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本能的危机意识与平日里随古先生训练的肌肉记忆却是救了他一命。薛平一个后仰躲过了致命一击。可贼人一击不中,将匕首倒持向下压去,直指薛平面门。那匕首在薛平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巨大。
就在险险将薛平穿颅而过之时。薛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文欣的面容以及薛小安临别之际梨花带雨的微笑。“啊。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小安得多伤心啊。”薛平心里暗道。
薛平双脚撤力,以平躺之姿向下倒去。临近地面,却将全身灵气注入双臂之中,用力一推使自身迅速飞离贼人。
贼人也是一惊,手里的匕首也是顺势扎进了土里。
“小娃娃有两下子。”贼人说道。
薛平虽然脱离,却也是有些后怕。假若刚刚再晚一时半刻,自己便会真的死无全尸。
“不要以为这么简单就算完了。死前记住我的名字,我乃散修鼠长生!”贼人说完便将匕首掷出。匕首迎风笔直的飞向薛平。
“起!”鼠长生一声大喝。匕首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变成了一十六把匕首。这十六把匕首在空中四散开来,飞向了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