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者从自己脸上、生辰八字中究竟看到了什么,李一对此没有兴趣,也不知道廖老者出了小镇一路落荒而逃的情景。
他现在只想揍人!脸上波澜不惊,眼底不经意间有冷厉的目光流露。
一路上管自己闷头走路,专挑小巷口、闲散之地排查。
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人,也直接无视走过,引得路人骂骂咧咧。
滚烫的白日光转变为深色的夕阳红。
没有!没有!没有!
李一发疯了经过那些地点一次又一次,依旧没有发现。
红日西沉,毒辣不再,地上开始变得热蒸蒸,把一天吸收的热力尽数释放。
李一猛然在这莫名的燥意中惊醒,背上又黏又痒,衣服紧挨着皮肉,不晓得湿透了几回被晒干。
整个人疲软下来,揉揉太阳穴,拖着力乏的双腿向一家馆子卖去。
“客官,点些什么?咱们这馆子,地窖的梅子酒是这个!”小二嘿嘿笑着,打了个大拇指,道,“又酸又辣又甜,底下拿出来,坛子上马上就有雾气,一杯下去,包你暑意全无!”
李一听的肚中那虫被勾起,却又强忍着,道:“酒就不必了!讨碗凉茶喝喝!”
小二脸上顿时悻悻,去打了碗凉茶,放在李一面前,跑去招呼别人了。
李一喝了口,喉咙里冒烟的感觉去了两三分。
鼻子闻到酒香,见小二端了坛酒往邻桌上放,果然不过一会儿,坛身上就有水珠落下。
这梅子又是选前段时日成熟的大个红到黑紫的杨梅加入,邻桌那人喝了,不禁大喊:“痛快!”,把李一闻得腹中勾痒。
“哟!自个儿喝上了呢!”馆外进来一人,看了几眼,眼睛一亮,拉了条凳儿,坐在那人对面,径直取了那人的酒,筛满一碗,咕噜咕噜下肚。
“诶!你慢点喝!”那人急了,夺过梅子酒,护在手中。
“切!小气!”同伴撇撇嘴,叫了小二,再上一坛梅子酒。
李一口中唾液疯狂分泌,耳中听到二人闲谈之语,当即竖起了耳朵。
“你听说章国徐荣那几人干的好事没?”
“咋?把一个醉汉折腾到粪池里去?”
“那是那醉汉自己点背,掉进去的!之前还有一人,被这俩破落户叫上两三个狐朋狗友,狠狠修理了一番,被拖到粪池里去。”
那人一惊,笑的眼泪直流,说道:“是哪个衰货这么背!”
同伴神神秘秘看了周围一圈,道:“跟你说,镇上早传开了,还能有谁,那个病猫!”
“他咋和这两破落户有牵连了!”
“哎!陈庆公子最近找了个女子,夜不私蜀,大门不出,后门不迈,已经两三天没怎么出去了。唯一一次出去,身边带着那女的出去挑选礼物!”
“又和陈庆有什么联系?”
“原本没联系的,原因出在那女的身上!”
李一耷拉脑袋,装作看向别处,将二人的话语听了个明白,理清了大概。
敢情这么多幺蛾子事出在那贱人身上!李一大恨。
陈庆本就因为在李一手下丢了颜面,心气不平。再有曾可人枕边吹风。
章国徐荣这等人,是不敢随意找人麻烦的。欺负普通村民还行,哪怕李一被药童背后风凉话成为了镇中村民饭后闲谈的谈资,给他们几个胆,也只能暗骂李一截胡,曾可人见钱眼开。
但背后有陈庆撑腰就不同了。
“说起来这一整体街道上清净,没见着个小瘪三出来溜达!”那人啧啧称奇。
“昨晚干完那票,章徐二人请狐朋狗友直喝到三四点,我看这个点都还在床上醒酒呢!这镇才多大,破落户一巴掌数的过来。再说这两人请了这些人一局,清晨五点多就跑去陈府上找陈庆公子邀功了,据说陈庆公子得知他们对李一的羞辱,大为赏识,给了二人六个雪亮银宝。”
“六个银宝!”那人惊呆,半晌后,道,“陈庆少爷真出手阔绰。”
同伴赞同,道:“那两人在陈府又吃了一局,现在,只怕是不晓得在哪个窑子里舍不得出来!”
两人谈完这事后,话头一转,又聊其他。
叫小二上了些熟花生米,几碟瓜果时蔬,就着邻桌的谈话下菜。
煤油灯上飞蛾扑腾,小二见光线弱了,连忙去添油。
一个酒气冲天的男的走了进来,叫小二把最好的菜和酒备上。
李一端详那男的背影,只觉得有点眼熟,然而想不起在哪见过,这让他留了意,原想着回去,屁股又坐定。
男的吃的不快,馆子里人逐渐减少,最后只剩李一与邻桌二人,和男的三桌。
“客官,本店快要打烊了,要不您先把账结结!”小二陪着笑,对男的说道。
“没看到你爷我在吃东西么,来捣我胃口,我像给不起这些菜的人!”那人不悦起来,破口大骂。
怀里去抓钱,没拿稳,撒出一堆铜钱。
小二连忙弯腰去捡,那人自顾自管自己继续喝酒。
喝了几杯,也没了兴致,起身要走。
“客官,等等!钱不够啊!”清点完后的小二上前去阻男的。
“不够,怎么会不够!”男的吼道,“不够你不会先赊着,还要我教你做事!”
“本店店小,没有赊账的说法啊客官!”小二应着头皮回道。
男的突然出手,一脚将小二踹倒在地,边踢边骂,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会欠你这几个破子不回?”
“貌似是跟章国徐荣玩的较好的那一帮人里的其中之一!”邻桌低声道。
李一看向那男的,难怪眼熟,昨晚堵他的人其中之一就有他吧。
踢完几脚,男的也累了,晃着身子走了。
只剩小二倒在地上呻吟,掌柜吓得不敢出来。
邻桌二人也草草收拾走了,李一将铜钱留下,也出了馆子。
两人快步走着,李一也管自己走。
等走到拐角,二人往右走,李一顿了顿,钻入左边胡同。
走了几步,又掉头返回,朝印象中那路赶去。
路上照明不好,月儿也含羞大半躲在云雾里。
李一走着,看到前面迷迷糊糊走的没个正形的人影。路边一路都是被人自己建房多余不要的废弃砖头。
跟着那人绕了大圈,那人停在一屋前,重重敲了几声门。
开门的是个衣着暴露的婆娘,李一有点失望。
下一刻,婆娘朝屋里一叫,一瘦杆儿男的挤出,拍拍婆娘屁股,和醉酒男谈论。
“章哥,今晚上出去喝酒,钱不够了,馆子把我拦着不让出来!”
“缺多少?”
“哎!记不清了,应该差个几百文吧!”
“你等等!”章哥回了屋中,拿出一袋布袋,递给醉酒男的,“这有三千文铜钱,你拿去花!”
“好的!谢谢章哥!”醉酒男的大喜,道,“那就不打扰章哥好事了!”
章哥点点头,也不进屋,看着醉酒男的回去。
李一躲在巷角,偷听的不是特别详细,只是“章哥”二字格外清楚。
章哥出了门,往路里头巷角走去。
李一瞅了眼屋中微弱的烛光,那婆娘背对着门假寐,折身走了小段路在地上捡了半块砖。
裂的不平,有边头儿怪支棱的,在手里甸了几下,分量挺实,就往巷角里走去。
巷角里章哥没走,两脚岔开老大,一道水流从两腿之间流出,还哼着小曲儿。
水声变小,身子上下抖了几抖,没等他回身,李一几步奔过去,抡足了膀子,大板砖直接盖在他后脑上。
徐哥立即倒地,捂着脑袋回头看,看到李一模样,嘴巴张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句“卧槽!”,夹杂懵逼、惊疑等情感。
李一冷冷看他,还在想是哪个章哥,可不就是章国么。扑过去板砖照着他面门上砸。
章国双手张牙舞爪想去夺砖头,毕竟不是什么利器。
李一止住,给他下体来了一脚。
“妈蛋!”章国如煮熟的虾般缩着,痛得叫娘。
李一看着地上对着他的侧脸,拿起那尖,比划一下,径直砸到太阳穴上。
章国一僵,身体不动了,只剩鼻孔冒着气,也是进去多出去少,偶尔抽动几下。
李一掉头就跑,看屋里婆娘没点动静,跑了一街,将那砖扔到河里去。
月儿这会儿出来了,李一如释重负,又是半夜十一二点,挑了挑路,走了十几分钟,停在一屋前。
敲了敲门,不过一会儿,一女子开门,看着李一,面露惊讶。
李一闪身进了去,女子引他去自己卧房,给他打了盆热水擦手洗脸。
李一洗净后,看着吴秀穿着个松垮睡裙,从后面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