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文学非著名写手谢欢歌的日子很是难过,一天被催一万字,她一天盯着电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没能写出来。
月明星稀,每个夜晚当做白天一般忙碌过去。今天过去,明天还是一样的年复一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能经过自己的手打出来的那些字。
她剧烈的摇着脑袋,想把里面的题材全部摇出来。可她的脑袋都要掉了,还是没有一点可以用的题材。
这次她想要写的是关于南宋时期的故事。在此之前,她写的都是关于现代女性的。也许是因为转变时候出了点问题吧,尽管之前也做了很多功课,把那个时期的大小事都搜罗了一遍,却依然在写到一半的时候没有了思路。毕竟,一个从小没有父母疼爱的姑娘,却要每天幻想着万千宠爱于一身,很是要命呢。
她忽然想到月之初那里还有她的题材手稿。那是她还在上学的时候写的。那时她刚刚大一,且对一个大二的学长一见钟情。由于自卑,她就这样暗恋了整整四年,等到学长实习、毕业了都没敢表露半句。
想到这个学长,谢欢歌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了。那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一想到他就心花怒放的人。这种人,她的这一生中,也仅有这一人而已。学长叫刘义季,那时候她还特意去问学长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名字,南宋时期宋文帝的弟弟衡阳王,也是这个名字。也因此,她开始挂搜南宋时期的奇闻趣事,风俗人情等,尤其是关于刘义季的,更是搜了个遍。然,有记载的关于刘义季的事情并不多,她也就有了胡编乱造的机会。当是练练手吧,她将自己能想到的关于刘义季的种种,一应写了出来。原本是想保存在电脑上当做是回忆的,却又在刘义季毕业的时候,想着把这些送与他,不枉自己暗恋他这思念。可谁知,恰恰是那时,她又看到刘义季身边站了一个美艳的女生。这份心意,也就没能送出去。
想到这里,谢欢歌又皱起了眉头。也许每个人的初恋,不对,暗恋,总会留一份美好给自己,也留一份遗憾给自己吧。
回过头来想想,就算是送出去了,又能如何呢?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变。只是可惜了这份心意。谢欢歌叹了口气:多久了,自己没能写的那么好了。那手稿虽然是四年才写了不到十万字,但是字字是精华,句句是清晰的可用之材。每次没了思路,她都会拿出来看一遍,却不想,这份手稿现在去找,却不见了。翻遍了整个房间,没有!
月之初!是她首先想到的人,也是就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还能跟她说上话的人。可是想到自己之前也会丢失什么东西,都是暂时找不到,过一段时间又自己冒出来了,想想也就算了。月之初也不会看上她的手稿,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怀疑他。
跟月之初相识不是偶然。两个每天在网络文学平台上刷文的人,必然会互相关注。一年后,他们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今年是第三年,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差不多要暗示他结婚的事了,成了家,才有安全感。
时间晚上六点,这是她跟月之初约好的每天一起吃饭的时间。她关好电脑就往月之初的公寓去了。她不是没有提出要合租的想法,可以省些钱,毕竟她挣的钱,都是烧掉了脑子换来的。但是,这个想法被月之初坚决拒绝了。她也就没有再提。
月之初住在一个比她好太多的小区里,由于常来,门卫对她也熟识了,从开始的分毫不让,到现在的面带迷之微笑,让谢欢歌觉得亲切又陌生。
月之初住在五楼,每次爬上去,都让谢欢歌气喘吁吁。此时,他的房门紧闭着,像是在隔断一些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喊了两声,没人应声。于是她便熟练的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里散发着奇特的香味,不过两日不见,她都不知道什么月之初对这种香味情有独钟了。玫瑰香。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月之初的卧室,下一秒,她惊慌失措又目瞪口呆。
熟悉的双人床,灰色格子床单上一男一女紧紧相拥,她甚至听到女人畅快的呻吟。月之初与那人纠缠在一起,让她觉得羞耻,好似这错误是她犯下的,让她惊慌失措,不知眼睛该放到何处才好。
“初,你说……我们把这份手稿卖出去……能卖多少钱……”
“现在不能卖,你我都是网络写手,卖题材不如卖成品,等到我们把这些题材完整……等一下宝贝……别,别叫那么厉害……等我们把这些题材完整利用上,以后有的是钱花……宝贝……别……”
月之初的头上洒着汗珠,滴在洒满床的手稿上。他在享受的空间,无意回头,翻到在地。
一瞬间的恐惧,让他清醒。计划还未实施,就要死于襁褓之中。他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一张A4纸飘落到自己身上,谢欢歌顺势看了一眼。是她的手稿,她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映射出自己的影子。也是那一眼,才让她回想起来,这错误是月之初犯下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愤怒,或者理智的离开。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来支撑自己,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一滴。她为他们关上门,走进了楼下的酒吧。酒吧里的人很少,放的还是舒缓的轻音乐,不似寻常。
她喝了两杯,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了她的手稿,也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渣男,拿到手稿之后,就跟月之初一刀两断。
她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去,房门依旧紧闭,她敲门,没有人应,再敲门,没有人应。她没了耐性,破门而入。
一切都变了。
她的手稿在地上飘散,鲜红的血液渗在每一页纸中。女人光洁的身体上沾染的血液已然开始凝固。
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死了?
她望着她的脸,上面还是之前的快意,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她难道没有挣扎?
她慌乱的拿出手机打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号码,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了声音:“警察先生,您快看看,有人死在了我房间里。快去。”
这声音,是月之初?
“警察先生,您快点,再晚点儿,凶手都跑了。”
是月之初。
难道他不才是最大嫌疑人吗?
她感觉到了危险在逐步逼近,她跑得很快,在逃生通道中,几乎没人能看到她的速度。为什么要逃?她不是凶手。可直觉告诉她,月之初这是想让自己死啊。
是她发现了他们偷情,是她发现了他们要偷她的手稿,是她的手稿洒了一地。
她却只能逃。
她搭乘一辆出租车,漫无目的的逃到了郊外。郊外的夜晚比市区黑很多,她只能看到一处人家还有微弱的灯光在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