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都不喜欢,她穿不那么暴露的衣服。她也不会因一点小事,而惹他不开心。
“思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不能这么迂腐。你知道吗?你要是加上一个披肩的话,那就……就好像对……你清丽脱俗的脸上,长了一颗又黑又大的痣,碍眼得很!”
她看了看自己光洁的肩,还有能养小金鱼的精美锁骨,怎么看露得面积都太多,“还是加个披肩吗,笑笑?要不然我就浑身不自在。”
瞧她那执着的小样,笑笑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不是,我说你不会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吧?”笑笑瞄了一眼,她又捂住的春色,眼神闪过好奇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不会……还是黄花大闺女吧?”
笑笑的话刚落,她整个人都颤抖了。笑笑见她脸色煞白,宛如那暴风雨中枝头上,那摇摇欲坠的桃花。
笑笑知道她好像说错话了,侧身偷偷的在,自己把不住门的臭嘴上,打了几下。这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圆脸女导购员,加了个同色系披肩。
十分不好意思地偷偷,对着向她无声询问——思思怎么了的小叔,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发誓。
思思推开试衣间的门,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她知道她太过矫情。从她成年后,他和齐展的关系,可不是躺在床上,裹着棉被纯聊天。他们就像新婚燕尔一样,除了没有那红本子,不受法律保护承认外。她还十分搞笑地缠着齐展去度蜜月。
十八岁那晚,她还拉着齐展对着月亮,拜天地入洞房。当时齐展还嘲笑她说:以后还是少看点,那些没有营养,专门骗小姑娘的电视剧好。
其实,她也搞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那么做。她就是突发奇想。从那起,她就安然地窝在他的怀里。她以为他们就是夫妻,要青丝、白发一起慢慢变老的夫妻。她没有想过他会跟她分手,而且还毫无预兆。
晚上的商业宴会,她是硬着头皮上的。眼看马上要踏进门槛,她再一次怯场了。
江慕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
她学着电视上女伴挽着男伴的手臂,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遍又一遍的鸡血,才开口对停下来,等她调整心态的,江慕轻声说道:“走吧,我尽量不给你丢脸。”这话说出来她都十分的没底气。
江慕见思思一副上战场,视死如归的可爱模样,眉眼含笑,低声“嗯。”了一声。
她瞄了一眼江慕表情十分沮丧,看来他也对她没有信心啊。这也不能怪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同学聚会倒是参加了不少。托看了那么多年偶像电视剧的福,才让她没有那么无知,也让她清楚地知道,商业宴会可不是,一群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耍宝、诉说相思的。
江慕眉眼含笑地扭头,看了思思一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吧,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说着正色地迈开了,不急不慢的步伐。
当她挽着江慕的手臂,踏入门槛时,会场内的人,齐刷刷地向他们看了。那么多双眼睛,她不由得把江慕的手臂挽紧了些。
江慕面色清清冷冷,眼神淡淡。这商业宴会,他也很少来。但是当他接过邀请函,打开看到女伴两个字时。他就想到了思思,所以在此恭喜宴会的主人,成功地让他对宴会勾起些兴趣。
难怪江城人都说,江老爷子的小儿子生的,那是人中龙凤。瞧!这通身的气派,清清冷冷让人无法忽视。身上黑色的纯手工制作的西服,还有那点睛之笔的,一排英文字母的胸针,衬得他越发俊美高挑。
身边的女伴倒是能,配得上他江小爷,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丽脱俗,又精致不可方物的女子呢。
看来今晚,又有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江小爷,咬碎了银牙,撕碎了手帕。
宴会厅的安静被一个保养还算不错,到了五十多岁并没有将军肚,浅蓝色西装男打破。只见他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着与江慕寒暄,“早就听闻江老的小儿子,那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江慕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酒杯,和那人象征性地碰了一下杯子,谦逊有礼地说:“齐伯伯,客气了。”
“小慕,真是好福气啊!”见浅蓝色西装男,扯上她。思思心里顿时一阵紧张。
“齐伯伯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儿媳妇。”
江慕拍了拍思思的手,示意训练有序的男男服务员,把思思带去最里面的餐台,还低声思思对说了一句:“你先过去,等一下我去找你。”
思思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刚走两步又奇怪地瞄了一眼,那浅蓝色西装男。
她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太过杂了。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让她很不舒服。
思思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带路的男服务员。就怕一不小心踩到裙摆出丑,都不敢瞎瞄瞎看。
空气中散发着香槟和甜滋滋的味道,还有杯子相碰的清脆声,如黄鹂鸟出谷的轻笑声,在她脑海里形成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画面。
思思坐在餐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吃着精致的点心,百般无聊。
高吊的水晶灯散发着绚丽的光芒,照在下面形形色色人的脸上。
好一个百花争春图!
可不就是吗。这里面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穿着或清纯、或性感、或端庄、或俏皮。
也难怪古代皇帝都佳丽3000了,还广罗天下美人。怪就怪这美人长得太妖娆,而且还各有千秋。
她品着甜点,欣赏着美人。人生最得意圆满,也不过如此啊!
下一秒,她差点没有把自己噎得英年早逝。她应该没有眼花,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穿梭在人群中消瘦的身影,是齐展没错。
她应该想到的,江城说大不大,说小真不小。但是江城的圈子就那么大,这种宴会怎么又能少了他呢。
齐展说的没错。她永远那么安逸得过且过,从来不去考虑居安思危。总是走到无路可走,才思考问题的所在。
那么现在的她,必须未雨绸缪一下。
齐展的未婚妻越发的漂亮了。即使她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但是作为她的“情敌”,她早在两年前,就对她在书面上,有一定的了解了。所以她才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她叫程真,温柔、漂亮,知书达礼。她偶然间在校园里的食堂,听别人说起,程真还是个天才,虽然才二十二岁,却早在三年前,拿到双博士学位,现在再帮她父亲打理公司,是江城公认的女诸葛。
快要破膛而出的心跳,告诉她。她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再坐下去会出事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胆小在作祟,还是她过于精分了。
可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向她望过来了。
肩上温热的手掌把他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她机械地扭头却跌入了浅褐色的眼神。
江慕拧着眉头,“思思,不舒服吗?”说着,亲密地用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江慕十分不解,明明他才离开她一会儿。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趁他没注意到她时,找她麻烦了。要不然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
来了!看来他是躲不了了。思思并没有听到江慕说了什么,余光一直注视着,端着酒杯缓缓向他们走来的金童玉女。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江慕转身眼神淡淡地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两人。他知道思思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差了。说实话,他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了。
“好久不见,江小爷。”程真站在江慕面前,优雅的晃了一下酒杯里的红酒,笑容温柔。
“没有想到,江小爷也会来这种宴会,我还以为这辈子在这种场合的江小爷您呢。”
江慕礼貌性地和程真碰了一下杯子。浅浅抿了一口,唇齿间还残留着红酒的醇香,淡淡开口:“世间哪有那么多绝对。”
程真没有想到,这江小爷说话,也变得那么让人,无法愉快的交谈下去了。见站在江慕身侧的女孩子,低着头拼命地往江慕身后移,笑的更温柔。
“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倒是挺害羞的。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你说呢展?”
思思下意识的攥住了江慕的衣角。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了。耳朵嗡嗡嗡直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知道了。她知道她是谁了。就好像她知道她是谁一样。
望着程真眼里,那抹温柔的浅笑。齐展如墨的眼眸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嘲笑。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色泽鲜美的红酒,这才开口说道:“是吗?你见没有见过她,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和刘小姐可是同学。是吧,刘思思同学?”
思思吃惊地抬头望着齐展,那又黑又亮的眼眸。她该说些什么,还是他想让她说些什么。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有一双宽厚的手无声地握住了,她冷到发紫的手。
“齐公子,思思倒是跟我说过,你刚转到他们学校,因你这张脸可没少惹麻烦!”
“江小爷可真会说笑。江城谁人不知,江慕江老爷最小的儿子艳绝无双。江城有多少人排着队,想一睹江小爷的风采呢!”
“瞧瞧!你们两个大男人,就知道说这些无聊的话。瞧!思思妹妹,都快听睡着了。”程真走到思思面前,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思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看着程真那温柔无害的眼神,思思点了点头。打死她,她都不会想到她们俩之间会手牵手,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对了,江小爷,笑笑她怎么没来?她这个死没良心的,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我这都回来那么久了,也不见她来找我玩儿。亏我总是惦记着她,在国外的时候。”
思思已经听不到,江慕说了什么了。她的心沉得不能再沉了。她被自己蠢的,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了。原来他们都认识,怪不得在商场那次,笑笑能准确的知道。齐展和程真的关系。愚蠢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他们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嘲弄她的画蛇添足呢。
她不用镜子看,她就知道她的脸,肯定跟鬼一样惨白。如果不是她死命地拽住江慕的衣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稳。
她想走,她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再这样待下去,只会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愚不可昧。
“思思,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莫不是肚子疼?”
程真温柔的眼神,都透露着对思思的关系,手紧紧地攥着思思,那不停颤抖,还冒着丝丝细汗的手心。
思思机械地点头,只要能逃离这里,她什么疼都可以,头疼,肚子痛,又有什么区别。
程真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压迫的呼吸得到了缓解。
思思松开了江慕的衣角仓皇逃走,还差一点不小心,撞到服务员身上,好在这里的男服务员,素质不差,才没有让她更加难看。
直到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齐展收回视线,对江慕说句:“失陪。”拉着程真走到不远处停下。
齐展如墨的眼神锁住,程真眼眸里那抹温柔,“有意思吗?”
程真微微歪着头对上,齐展那双黑亮幽深的眼眸,“挺有意思的啊!展,你不觉得吗?”就是太蠢了,搞得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她对她真的,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真搞不懂,齐展喜欢她什么。
齐展失笑地捏着,程真的下巴,眼神冰冷地凝视着她迎上的目光,“真真,你是个聪明人,但千万别把别人当傻子。我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着,揉着被他捏红的下巴,转身丢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真倒也不生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得越发温柔。
“真天真,鱼与和熊掌不可兼得,都不懂!”
未了,程真扭头又加入了,面上其乐融融谈笑风生,心里暗自骂对方是:老匹夫、不识趣。
她就是个胆小鬼,她宁愿在厕所里蹲到腿麻,也不敢再踏出洗手间半步。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江慕还在外面等她,她没有顾影自怜的时间,也不会再厚颜无耻地这样做。因为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思思低着头洗着手,她没敢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也不敢回想刚才自己那熊样。要不然,她就没有办法去骗自己说:没关系的。明天,明天她就可以忘记他;明天,明天她就可以重新开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对吧?
她没有想到齐展会找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去骗自己,他只是走错了厕所。
当空间只剩下他们,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胆小,多不知所措。贴着冰冷的墙壁,才让她有一点安全感,才让她没有像一堆烂泥一样,塌在地上污染光洁的地板。
“两年多不见,你倒是越活越倒回去了。以后这种场合,还是少出现的好。还有他这种人,可不是你能沾染的。”说完,没等她开口,齐展就要转身出去。
当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当他冰冷的眼神盯着,她拽着他衣服手时,她才慌乱地松开了,不安地把犯错的手藏在背后。
“人……真的不能犯错吗?”她勇敢地凝视着他冰冷的眼神,不管那里面有多冷。她都想知道他的答案。当他的身体动得那一刻,她又退缩了,她反悔了,她又不想知道了。
又忙说道:“齐展,我能……忘记你的对吧?”
其实她并不需要他的答案。那一刻,她笑了。她努力地让自己笑的灿烂些,没有那么僵硬,没有那么假,更不会比哭还要难看。毕竟,她要对得起,上帝给她的好容颜。
“再见了,齐展!”再见了,我青涩的梦。
思思先齐展一步,走出了厕所。望着站在不远处等着她的江慕,她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加快脚步,走在江慕的身侧,很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扭头看着他,“是不是等得,都想冲进厕所,领着我的衣领,像领小鸡一样,臭着脸呵斥我一顿。”
“我都快成了中年大叔了,怎么还会和小孩子一样。放心,我可不是笑笑。”
思思望着江慕的侧脸,咯咯地笑了。余生,她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他和齐展一点都不一样。齐展口头上一点,都不会让她,还老是招惹她,总能让她气的牙根都痒痒,反正就是让她又爱又狠。
可是江慕就不一样啦。他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宠。不管她怎么招惹他,他都不会生她的气。这让她很疑惑,莫不是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忘记了给他安装了,生气的这个坏脾气?
虽然江慕不会像齐展那么浪漫,不会给她送玫瑰,也不会对她说情话,甚至有时候,就像是退休的老爷爷一样。又不爱运动,不爱跑步,最爱的运动就是走路。可是却让她觉得,如果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也不错。
他们的关系是怎么确认的呢?其实不然,他们现在还处于暧昧期。那层窗户纸,谁都没有去捅破。
从她不再否认,他们的关系的那一刻,从他依旧在中午给她送中餐,从他总是很巧的出现,在她没课的时候。除了约她看电影,就是吃饭。这样单机的循环,他们彼此就心照不宣。
笑笑总是在她耳边大骂:她小叔这个万年闷骚男,内心都火山爆发了面上,还端着清心寡欲。
笑笑这坏心眼地怂恿她说:下一次再约会,怎么性感怎么穿,看他还怎么装。我就不信,他还能如老僧入定一样,把持得住。
她胀红着脸当然不会同意,笑笑那羞死人不偿命的建议,她不想让他以为她是坏女孩。
对于她死活都不同意,笑笑的馊主意,气得笑笑她连古城那里,都不去了。专门缠着她,十分霸气地把她小叔的位置占了。
当她和笑笑有说有笑,进入餐厅时,她才明白何为冤家路窄,很不幸,但是她又遇见了齐展和程真。
事隔半个月,再看见齐展,思思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无所谓了,真的成功地把他给翻篇儿了,还把他按在前任的宝座上。
她真的很佩服程真,眼神那么好,隔老远了都能不经意地抬头时,看到她们,还十分亲热地呼他们过去。
“笑笑思思,这里!”
笑笑明显一愣,看了一眼收敛笑脸的思思。思考了几秒就拉着思思走了过去。
她当然知道,程真是思思的情敌。其实那一次在商场,偶尔遇刚回国的程真时。她是凭着思思的表情和擦肩而过的行人,来推测的。
还真的是该为自己,可以逼死侦探的智慧大脑点个赞。她就那么顺便一猜,还真的是让她蒙对了。
程真,这个人啊,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了思思变了心了。她再次从虞城回到江城,再找程真玩,总觉得她似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说呢?整个人都太假了,总让她莫名起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她:程真太危险了,还是少和她来往的好。
相比她的蜗牛属性,笑笑和程真就如古代千金,相遇在赏春宴上。
齐展就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静静地品着茶水,欣赏着三女为他争艳大会,心里盘算着娶哪个进门好,还是全都招进府里,享受齐人之福。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她们并没有,还很其乐融融。至少面上是。
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可把笑笑惊得目瞪口呆的,像是她被人魂穿了一样。
在此啊!她应该感谢安导演,还有曹导演,让她的演技突飞猛进。当然了,她最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