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理寺卿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方才皇帝亲自来审宫女一事他早已知晓，只是那些事本不该他去凑合所以也没有特意凑到皇帝面前，此刻不知道皇帝召自己入宫用意为何，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小太监领着忐忑的他进入了御书房后，便悄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侯着。
大理寺卿在行礼的过程中偷偷抬眸，观察着神色淡然的李衡，不断在心中暗自揣摩着眼前这人内心的想法，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等下的局面。
大理寺卿本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此时召自己入宫是来问罪的。毕竟宫里的太医也来过一趟，而且现在宫女还是晕阙状态而重新收归与牢房之中。
想到这些，大理寺卿冷汗直下。
在大理寺卿想了许多，情绪波动了好几回后，李衡才缓缓开口。“你任官多少年了？”
这一句简单的话把大理寺卿吓得脸色发白，皇帝这番话难不成是让自己告老还乡？回想起任官这么多年，虽然的确是收了几次钱做了几件亏心事，以往的皇帝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
最近自己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他不知道新皇帝喜好，所以做事小心翼翼地，应该没有惹着他的地方吧。
大理寺卿如此想着，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妥，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十余年了……”
看着奏章的李衡听到大理寺卿这颤抖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而抬眸，看到正在发抖的他，便反应过来大理寺卿许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那父皇他在任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帮他处理折狱详刑之事？”
大理寺卿俯首回到：“是微臣本分。”
李衡点了点头，想了想便开门见山说：“你可还记得宁妃？”
“臣记得，是沈家的那个宁妃吗？”
大理寺卿回想起自己和宁妃并无什么关系，揣摩着皇帝此意应该不是问罪的吧。稍微没有那么害怕，只是冷汗早已湿透衣襟。
李衡想了想，“当年沈家失势的那一事是由你负责的吗？”
大理寺卿抓住沈家和宁妃这两个关键词，快速地运行这脑袋，素未听闻宁妃与现在的皇帝有什么关系，宁妃在后宫中极其安分。说到宁妃便让人想起了贤妃，长公主的母妃？再联系这一次事情，长公主的宫女？皇帝现在要追究的是长公主的事啊。
如此想道后，大理寺卿便了然于心，如实说道：“是微臣负责，只是涉及到了宁妃，所以刑部也有干预进来。”
李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开口说道：“那年的案宗可都在大理寺？”
“大理寺有备份，而原稿在刑部手中，陛下这么问是？”
大理寺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问完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李衡的脸色。
只见李衡脸色无异，又说了一句：“那你将沈家当年的案宗调过来给朕，朕要看看。”
“是。”
“不用你来拿给朕了，让大理少卿拿过来吧。”
“是……”
大理寺卿如此回答着，但是心中有了几分忧愁，皇帝这番说法，像是不重用自己一般，是想提拔大理少卿吗，难道他真的要奏请告老还乡了吗？
大理寺卿有些不甘，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自个儿地在心中暗自委屈。
“你还有任务要去做，你现在再去查查沈家的背景，越清晰越好。有必要的话，可以和刑部一起去追查。”
大理寺卿暗自松了口气，原来皇帝不是要拿自己开刀啊。“微臣必当不负陛下厚望。”
李衡听闻有了一丝错愕，厚望？怎么的厚望法，只是普通交代任务而已啊……
李衡不解，但是也没想太多，只要能好好完成任务就行，摆摆手让大理寺卿退下。
大理寺卿退下后，小太监便走了进来。李衡抬眸打量着小太监，问道：“刚才是去喝了姜茶？”
小太监一个哆嗦，皇帝怎么会知道的，但不可不答：“是。”
小太监疑惑，明明方才他一直在御书房和大理寺卿说话的呀，小太监素不知自己鼻尖的那些细汗出卖了他，让他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李衡从何得知。
李衡想了想，问小太监道“你在皇宫呆了多久了？”
“回禀陛下，十几年了……”说起这个，小太监未免有些感慨万千，“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那个从小入宫跟着大皇子做书童的人啊。”
李衡也想起了些往事，便有感而发：“朕知道你一直跟在皇兄身边，你也觉得应该是他当皇帝吧。”
“其实并不是这样，那人可懒了。往常经常不做作业，太师布置下来的东西都抓我来完成。”小太监嘟起嘴小声地说着李疏影的坏话。
李衡显然有些吃惊，感叹道：“皇兄竟然是这种人？”
随后看着小太监的目光有了些别样的情绪，道：“那么这么说来，一直以来很优秀的是你，皇兄的作业可是被太师极度认可的呀？”
“不是的，是五皇子优秀……”
小太监回想起了些往事，才慢慢说：“那些题我也不会做，也不敢问大皇子。就算问了，大皇子也只是敲敲我的脑袋，并不会回答的。那时候是五皇子帮我解答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教我做作业而自己不完成。”
“原来五皇兄这么厉害啊。”
李衡一直知道他的皇兄都很厉害，只是谁更厉害在他心中一直没有答案，这样一听，倒也知道五皇子为何如此作为了。
毕竟他并不喜欢皇位，让自己隐蔽起来便让太子更为出色……
似乎意识到想偏了，李衡突然话锋一转道：“那你跟在李疏影身边，可有知道后宫之事？”
“我哪能知道这些事，后宫不是奴才能干预的地方，不过大皇子他在民间的事倒是知道蛮多的。”
李衡笑道：“有空我倒要问问你，我皇兄在民间遭遇到些什么，你可要有问必答啊。”
“是。”见李衡没有别的吩咐，小太监乖巧而自觉地退了下去，留李衡一人在御书房中想念事情。
当退了出去后，小太监才猛地想起自己进去是要问李衡要不要用晚膳的，拍了一拍自己的小脑袋，怎么这都忘了。小太监只好站在御书房门外看着天色，等到李衡自己饿了再去传膳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