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降谷零斩钉截铁道，又把自己先前的推论全数推翻，“不可能，凭你的力气，没有办法杀死木村元子，也没办法做好那个机关。”
“我有帮手。”浅谷柚衣淡淡地打断他，“人是我杀的，他只是帮我做了剩下的部分。”
她的话是最后一根稻草，压碎了降谷零所有的幻想。
他退后几步，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瞳孔收缩。
阿零，你会怎么办……
浅谷柚衣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像是多年前那一个个夜晚，两个孩子隔着阳台间小小的缝隙，向对方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一间灯光如昼，一间黑暗无边。
“为什么？”
犹豫了很久，降谷零终于开口了，声音让人心疼。
“要杀她的话，还有陷害横山，总要有理由吧？”
“还有，刚好是那张照片留了下来，还被吉野前辈拿到，也是你计划好的。”
理由？
浅谷柚衣轻笑着。
“不知道呢……”
真的不知道。
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组织拿到那串代码，也许只是自己很自私地想要用代码来为自己在组织的地位作保障，也许……
只是想为他来组织做一份保命的礼物呢……
“阿零……不，降谷先生，”浅谷柚衣凑上前，“要放我走吗？只要离开了日本，过了二十年的法定追诉期，我就是无罪的。”
要放她走吗？
降谷零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
——降谷，你喜欢做警察吗？
——降谷，你做警察的话，一定是最好的那个。
“我可能做不了最好的警察了，”降谷零突然苦笑，“这个国家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也不差我一个。”
“可是浅谷柚衣，你要是进去了，一切都毁了。”
他看着浅谷柚衣，耳边隐隐传来警笛的长鸣。
他没有报警，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发现，是谁联系警方？
他再次在浅谷柚衣眼中看到了那种温柔的笑意。
浅谷柚衣终于笑了出来，银玲般的笑声清脆动人。
“我都这样了，还怕毁什么？”
“而且，”浅谷柚衣笑容甜美动人，“心脏移植手术成功后可以延长五年的寿命，谁有空去熬过那二十年？”
“再说了，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阿零，我超级喜欢这个地方，不舍得离开。”
她伸出手，轻轻搂住了降谷零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嘴边落下一吻。
非常抱歉，阿零。
浅谷柚衣抱着她从一尘不染的年纪就开始喜欢的少年，她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她的少年长得越来越高，她是彻底追不上了。
降谷零有点愣神。
他没见过浅谷柚衣哭，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沾湿了长长的眼睫毛。
他也没和女孩子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就算对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浅谷柚衣。
她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与降谷零对视着。
“阿零，去机场。”
她再次露出笑容。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去机场，我的同伙在哪里。”
“把他追回来，你会知道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