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郡主还想着自欺欺人,看来我让郡主说遗言是一个很错误的选择。”
说着那男子就准备动手了。
在张真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的,假若真的是有人存心要借这血煞门来做文章搅动朝野,那也不能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地步,而且在他们看来,一朝郡主的身死,足以惊动南越上下了。
这些人打的倒是一手的好算盘,只可惜这只是殊死一搏。
就在那男子将剑朝着张真刺过去的时候,一颗石子从门外飞了进来,直接将那黑衣男手里的剑打了下来,随即张真就看到刘国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你是何人!”那黑衣男子捂着自己受伤的手,从自己的伤势他就知晓来人内力深厚,绝非自己可以睥睨。
只可惜,这男子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那刘国祯又是一块石头打了过来,使之当场昏了过去。
随后只听刘国祯在张真的背后饶有兴致的说道:“恕在下愚昧,竟不知阁下就是张丞相府上献文郡主。”然后心想着方才在门外看到的一幕幕,仍旧触目惊心。
究竟是有几成的把握,才能不带丝毫惧意的将自己的要害对准敌人的凶器。
哪知张真也只是很轻和的说了一声:“总而言之,还是感谢你的出手相助。”
话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了周府尹带着官兵搜查的声音,张真也欲离去与周府尹会合,却被这刘国祯挡住了去路:“所以,献文郡主白天是故意引起在下的注目,也定是料到了在下会出手相助吧。”
张真抬头看着刘国祯,却是不想答话,张真不是神,自然也不会向刘国祯所言的那么神。她确实有所准备,只是他刘国祯抢先下了手,使之后面的安排全然落空,自己也白白的送了人家一个人情。
哪知张真往前走一步,这刘国祯就上前一分,眼见着自己就要撞上刘国祯的胸膛了,张真只好自觉的后退说了一句:“众所周知,本郡主不爱哗众取宠,亦然不会有心插柳,救命之恩尚不言谢,却不知阁下竟是如此的厚脸皮?”
眼睛直直的盯着张真,他看不出半点异样,从来没几个人能敢站着直视自己,她竟又是一个。
“阁下是今夜才识破郡主身份,可郡主,竟早已对在下了如指掌。”一切都是有心为之,绝不会是她说的那种无心插柳。这个女人看似满脸正派,其实暗地里,比谁都小人之心。
眼见刘国祯摊牌,张真倒也直率:“镇南王在上,献文自在下。”
一语道破刘国祯的身份,刘国祯收了剑,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本王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献文郡主这般的人物了,不知郡主给不给本王一个面子,自今夜起你跟了本王,回到北齐,你便是我的镇南王妃。”
言语里,不知是调侃还是胁迫,但张真心里明白,刘国祯是齐人,就算是使臣的身份,也是要光明正大的来,可他却是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的也就算了,还被自己给识破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更何况自己白天还坑了人家一笔。
正说着,萧唤民忽然出现,直接将张真一把扯到了自己跟前,随后两眼直直的盯着刘国祯:“据我所知,镇南王府里的女人就算是没有八个也有九个,竟不知你是想让我朝郡主做你府上的第几个王妃?”
张真没有料到萧唤民会亲自来,却能感觉到萧唤民对刘国祯的敌意。当年逼死先历王的人,正是这刘国祯,而刘国祯与萧唤民也可以说得上是老对手了。
眼见着萧唤民的到来,刘国祯也是诧异,看来这来一趟南越,该出现的和不该出现的,今日可都是一起出现了呢。
“萧唤民,据我所知你历王府里也没个正经主事的,你怕不是也看上了这献文郡主,想让人家做你的历王妃吧?”说着挑了挑眉,眼里多了几分戏虐:“听说你已经二十五了,却还没娶个妻室,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还是说你对先历王妃敬爱之情深切,深怕自己的女人毁这历王妃的名声?”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差直接说你恋母情节极其严重了。
哪知萧唤民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道:“本王要让何人做历王妃何须你来管教?我就算是让她做我的王妃,你又能如何?”
说完就拉着张真转身出去,随后门外候着的丘小短等人就迅速的将刘国祯打包,准备往驿站送,毕竟这使臣来访,可是国之大事。
萧唤民倒也没有带着张真去见周府尹,反是直接将张真送回了张家。
临了,张真正准备进门,却被萧唤民叫住:“张真,能否告诉本王,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让一个人在面对身死的时候,还能这般的安然。”
“殿下是在问我吗?”
萧唤民点头,他知道张真有她的行事风格,却是不知她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边缘,方才那歹人,只需要多一分的自信,那把剑就可以刺入张真的胸膛,她必死无疑。
“殿下也曾上过战场,也曾历经生死,至于何谓生死,我想殿下比我更明白。”
萧唤民自然知道何谓生死。生死,生离死别。正是因为这些,人在面临死别的时候才会心生恐惧。可张真给她的感觉,不是那种视死如归,而是死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平常的事情。
萧唤民还在心中打哑谜,就听张真说道:“张真与殿下一样,同样怕死,只是比起殿下,我的感知不如你。”
张真的话让萧唤民听得有些迷,看来张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今夜抓到的虽不是什么要犯,但这总案子总是会结束,是以殿下后续的返璞归真之路,我已为你荡清。”
萧唤民点头,张真说的不假,无论如何,这宗案子都会有个交代,无论今夜抓到的那些是真凶还是替罪羊,这些事情都会适可而止。
既然你是有心为之,自然是要给自己寻台阶下,而张真就是一个台阶,一个息事宁人的台阶。至于那些人里面能审出什么东西来,那都已经是周府尹的事情了。
许许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