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我们来第二把!”
荧幕上惨烈我不忍看,低头看着手边的扑克有一种麻木的颓然。和丧尸相处就如强女干,反抗不能,享受更是痛苦万分,只能祈求地能把牛累死。
胖子陆沉在第三个牢笼里,刚才我多瞅了他几眼,这家伙才几天,已经饿瘦了一大圈,要不是那张脸化成灰我也认得,根本难以相信一直减肥减不下来的胖子几天就瘦成这样了。看来这家伙来这儿没说实话,包里哪儿肯定塞了不为我们所知的零嘴,但现在过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陆沉在第三个牢笼里,那政哥、海哥、东哥、小叔他们呢?是逃掉了还是在监牢里,又或者已经死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赌下去,想从屏幕里找到任何一个我认识的熟人身影,又害怕我见到的是他们的遗容,连一声告别都来不及说。
我们同时抽了三张牌,又几乎是同时摊开,这把我运气不错,对9一张4赢了周洗尘的三张散牌。
“救人还是放丧尸?”周洗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一字一顿地问:“赢了我能救一个人出去,不一定是这牢笼里的吧?”
周洗尘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真有你的,没关系,你想救谁?只是下一次就不允许你这么滑头了哦。”
我想说救三号牢笼的那个胖子,但话到嘴边几次都没有说出口。就从今天的事情来看,周洗尘手里绝对还有我意想不到的后招等着我,把胖子指名道姓喊出来,十有八九她会顺着胖子查到我身上,然后一锅端了。
救不一定能真正救了,但不救肯定会死……
留给我犹豫的时间不多,我想了一下脑海里就浮现出另一道人影,手指关节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骤然问:“就……就前天那个发牌的少女吧!可以吗?”
“那个女孩啊!”周洗尘摸了摸下巴展开思考,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思考还是假装在思考。她上下打量我一圈,幽怨地说:“你就看上那个皮肤紧致的小女生,就看不上我这样的老女人呗?”
我听她语气脑袋都差点炸了,她送我上去发生的事我还历历在目,我发誓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对我。我以前和端木时雨相处,年纪轻轻也不是那么懂,扯个小手就很满足了,偶尔没人的时候偷偷吻一下就兴奋一整天,主要是学校管得太严,被发现了问题就整大了。
结果昨儿差点一个没把持住……我毫不怀疑“拆吃入腹”这个词的真实性,周洗尘的话要是全信了我就是个傻子,她真能把我给拆了吃了。
“周姐哪里话,我看周姐就像是看我的亲姐姐。”
“亲姐姐?咦!那不是更刺激有意思?”
我闻言脸都快绿了,心里琢磨她这般叼难那个少女八成凉了……
不过转而,周洗尘说:“别的人放不放我还难做主,但那个少女算是我们赌场的财产,放了就放了。”她扭脸看了下侍者,“把昨天那个发牌的少女带上来。”
我适时道:“谢谢周姐。”
周洗尘不以为意笑道:“这有什么?你既然出任了四楼经理,有个人照顾你的起居也很正常。你毕竟和他们不一样,好好干。”
我听她话直接就把今天算计我的事儿给揭过去了,我心里那个操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是表忠心,“应该的,没有周姐我此时还在外面漂呢,周姐就是我的知遇之人,我一定好好干。”这一段话我说的斩钉截铁干脆利落毫不含糊,差点自己都信了。
周洗尘笑而不语,先自己抽了三张牌,然后看着我,我紧接着也抽了三张。我从她淡然的表情上来看,我应该是输了……
果不其然,遗憾惜败。
有一处细节,周洗尘能看穿牌色,她先摸牌想摸大摸小全靠自己心意,即使是瞎摸也能在开牌前就知道自己的大小。我在这游戏里天生就陷入劣势,即使我运气好偶然揭到大牌,可与周洗尘想大牌就大牌,想小牌就小牌的洒意相比,还是整体拉了一大截。
周洗尘也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如果我的牌比她的小,她眼角的肌肤会微微的扯动,十有八九是因为我输而产生的兴奋……我要是万一赢了,她表情就很平淡。
然而我就算在开牌前知道大小也没有用,我们俩人玩根本没有弃牌一说,赌注是他人的命运。一旦抽出牌,一切都已注定,开牌不过是走一下形式而已。真是她知我大小,我知她输赢。
“放进去一头丧尸吧……等等,这样吧,我们扎飞镖,扎到什么类型的丧尸就放进去什么类型的丧尸怎么样?”
周洗尘虽然是问我,但我怎么可能拒绝她?我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心里则直骂娘。道具拿上来不算慢,二号牢笼的人多活了差不多五分钟,侍者抱着一个巨大的转盘来了,上面贴着各种类型丧尸打印的图片,用双面胶粘在转盘上,周洗尘拿了根飞镖,在手心里掂了掂,猛然一个甩手,飞镖嗖的一声扎进了转盘。
我眼都瞪直了,心里全是卧槽,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飞镖的尖儿并不锐利,属于半吸附形,结果周洗尘随手一扔,扎进这木质转盘三厘米有余。我毫不怀疑她拿牌丢我一下,能把我给切了。
“唔……虫族丧尸啊。蜈蚣。”
周洗尘自言自语,并没有急着吩咐侍者,我认真观察她认真思考的表情,心说估计这蜈蚣丧尸还有什么门路不成?
“看来需要换个更大的笼子了。”周洗尘面带微笑看着侍者,“麻烦将二号地牢的人全部带出去,放到斗兽场,并告诉他们,只要能赢了蜈蚣,就放他们自由。”
二号地牢在一阵机杼运动中,慢慢往上升,视角一转,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高约十丈,直径百米有余,形似古罗马的斗兽场,不过相比古罗马斗兽场的断井残垣,北冰洋城的斗兽场更为残忍肃杀,斗兽场地面并不是青砖,而是小腿深的雪,中间还有石碓树木雕像喷泉,环境十分复杂。
斗兽场的地面有各种散乱的兵器,冷兵器如刀枪剑,热兵器如AK、雷管、喷子,俨然是求生之路BOSS关的翻版。
二号地牢的人正看着吃饱的蜘蛛丧尸在一号地牢的墙角磨牙,之前对面男人只剩一片白森森的骨殖,至于另外几个人则被蜘蛛丧尸用蜘蛛丝捆绑住,其中一个男人被蜘蛛丧尸注射了某种分解液,摊在地上就如同一个灌水的气球,可怕的是他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却依然发出咳咳咳的声音,时不时从嘴角喷出浓绿色的汁液。
就在二号地牢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候,自身所处的地笼就像是电梯一样慢慢升起,然后他们面前就换了另一种景象,牢笼打开,穿着黑袍的鸟嘴丧尸站在他们面前,五个男人茫然看着它,连逃跑都忘记了。
“杀死蜈蚣,你们将获得自由。”鸟嘴中发出喑哑撕裂的声音,随后鸟嘴丧尸和地牢一起消失在五个人的视线中,他们茫茫然看着彼此,看看四周怪诞的斗兽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兄,我们似乎被安排和一只蜈蚣角斗。”
“我的天,是蜘蛛丧尸那么大个儿的蜈蚣吗?”
“不……”一个男人看着酥动的雪露出比上坟更难看的惨笑,在他一声“不”的嘶鸣中被骤然从雪下钻出来的巨大蜈蚣一口吞下,其余四个人抬头,就看到两条小腿从天上掉落摔在身边的雪中,蜈蚣锋利牙齿就如同咔咔咔的闸刀。
这是蜈蚣吗?这应该是比史前马陆更大个儿的怪兽吧!巨型马陆也不过三米的个头儿,而这只蜈蚣则足足有八九米长!巨型蜈蚣身上并不是一般蜈蚣花花绿绿的颜色,而是一片如同泡水老房子脱落腻子的灰白,毫无疑问,这只丧尸怪物在进化的过程中变成了一只顶级掠食者。
“跑!!!”某个人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惨叫,他推了一把身边的人,朝着远处的假山跑去,那里有一把RPG,只要拿到这把RPG,说不定能把这只怪物轰杀成碎片。
周洗尘优雅的翘着二郎腿,自己点燃了一根细长的香烟,“你说,那个男人的命运怎么样?”
“死路一条。”我不假思索地说,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很难跑的到假山不说,就算跑到假山拿到了RPG,十有八九也不会用。周洗尘给予他们的,看似有出路,其实也只是可悲的怜悯……我回答周洗尘的问题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俗话说杀鸡儆猴,我就是那只猴。我的处境和他们相比也没什么差别,我用脚想也知道我但凡有一点做的不让周洗尘满意,那下斗兽场和蜈蚣单挑的就是我。
后面门扉声响起,周洗尘扭头看了一眼,招招手笑容温暖如春,“来,姑娘,走近些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