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白大褂中突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呼喊声。
只见那老医生脸色惨白,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静止不动了,靠近秦教授的一位医生连忙给他做起了心脏复苏。
刚才还在拳打脚踢的那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怔住了,然而却并没有抚平他们的愤怒。
一小会儿的平静过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别被那老混蛋给骗了,同志们,打死这些走狗!”
刚刚平静下来的人群再次躁动起来,愤怒的拳头又像雨点般朝这群可怜的白大褂们落去。
这时,原先那些还蹲在地上的医生们不再沉默,他们迅速地用身体在老教授周围筑起了一座人墙,任由人群的拳脚在他们的身上肆意击打。
“警察来了!”此时从大门口那边传来了一个叫声,很快便看见人群中努力挤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
“干什么?全部都给我住手!”带头的警官用手中的大喇叭对着打人的人群大喊了一声,这才让他们收住了拳脚,此时那群作为人墙的医生们,每个人早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
“警官,我们在进行合法抗议!”见警察过来,肥胖大妈忙不迭地凑近说道,周围的其他几个大妈也赶紧连声附和。
“那你们也不能乱来啊,这要是闹出人命,大家谁也都不好交待啊。”见人群中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警官的语气明显地平缓了下来,一边微笑着劝阻,一边示意其他几个警察去检查医生们的情况。
见此情形,那彪形大汉突然冲到前面,双手提溜起早已不省人事的老医生,将他高高举起,对着人群高声喊道:“打倒走狗,还我公平!”
人群突然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所有的人顿时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整个医院完全湮没在了剧烈的怒吼声中。
那名警官和几个警察惊慌失措、面面相觑,想要去抢过老医生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突然人群中窜出一个矮胖的老头,趁警官慌愣之际,竟然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大喇叭,然后便对着大喇叭大声吼道:“打倒走狗,还我公平!”
人群中爆发出更强烈的疯狂,刚才殴打医生的那些人受到鼓舞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推开了警察的阻拦,冲过去把其他几个医生也抓了起来。
“嗬,小心!”尔东犹如一道闪电窜到了那彪形大汉的身边,双手扶住了他那由于力竭而微微发抖的身躯。
“谢……!”彪形大汉突然感觉胸口异常堵塞,紧接着脑袋一阵眩晕,不消一会儿,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瘫了下去。
“这位大哥太累了,大家快过来搭把手啊!”尔东朝人群大声喊道。
人群中顿时冲过来一大堆人,七手八脚地摆弄敲拍着彪形大汉,但却无济于事,很快便陷入一片慌乱嘈杂。刚才还大义凛然、气势汹汹的人们,现在除了大声怪叫之外,剩下的也就是举手无措了。
“快让那些医生给他急救!”人群中有人大声喊了一声,那些架着医生的人们突然意识过来,对着自己手上的医生大声喝道:“快去救他!快去救他!”说完便押着医生来到彪形大汉身旁。
可是那些医生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哪还有力气去医治别人啊。
那些人眼看着这些奄奄一息的医生确实派不上用场,于是就把他们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一旁,纷纷都急吼吼地围到了彪形大汉的身边。
“他死了……!”一个女人突然失声高喊了起来,女人异常高尖的嗓音,还夹杂着几分惊恐,顿时把人群带入了一个惶惶不安的局面,方才还在喊打喊杀的人们当即四散逃开,尖叫声、怒吼声、求救声混杂一片。
方才还互称‘同志’惺惺相惜的人们,此时已变得形同陌路,然后很快就演化成了穷凶极恶。管你是老弱病残,还是妇孺小孩,挡住大爷去路的,该推搡的推搡,该踩踏的踩踏。警察也已经完全顾不上医生这边了。
一群乌合之众!尔东轻声地冷哼了一声,然后趁乱将老医生和其它医生扶到远离人群的角落,然后示意一直蜷缩在药房里的护士赶紧过来将这些医生扶到安全的地方去救治。
看着护士门扶着瘫软的医生们缓缓地远离人群,尔东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但愿这些医生能安然无事。
尔东漠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如果有可能,此时的他多么想要来一杯咖啡,好好地欣赏一下这个大快人心的场面。
喧嚣散去,留下一地鸡毛和无助的嚎哭声。
凄惨萧条的情景并没有激起尔东的丝毫怜悯,反而使他心中充满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尔东漫步穿过散落的人群,快步朝大门外走去。医院离他住的地方仅有一站之遥,所以他决定要步行回家了。
回到简陋的出租房后,尔东立即从洗手间里接了一盆满满的清水,然后闭上眼睛,十分虔诚地将双手浸入水中,口中还不停地念念有词,就好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这的确是一种仪式,是尔东所隶属于的杀戮天使团在杀人之后所必须进行的仪式。
尔东在刚才接触彪形大汉的时候,他的双手早已运足暗劲,顷刻间就将那彪形大汉的心脏震碎,只是当时场面混乱,而尔东的手段又极其隐蔽,所以那群人才没有发现,都误以为那是一场意外。
仪式很快结束,尔东用毛巾擦拭完双手之后便端坐于床上,开始打坐凝气。
整个杀人过程虽然极其短暂干脆,而且也看似能够瞒天过海。但是尔东心里明白,这是一次严重的违规操作,甚至会给组织带来诸多麻烦和损失的一次行动。
还是太冲动了,此时尔东的心中懊悔早已盖过了兴奋。除了想办法尽量弥补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而造成的危险局面外,尔东能做的就是及时主动向组织自首,接受来自组织的严厉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