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菲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在众多贵族小姐中依然鹤立鸡群,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而她望向萧凡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敬慕,和其他贵族小姐不同的是,这种敬慕中还掺杂着一丝丝的疑惑。
萧凡的目光在她身上微不可查地一顿,然后平静地走过。
随着他的离去,场中秩序逐渐恢复,圣府乡试再次恢复如火如荼的火爆场面。
半晌后,贾菲儿终于完成她的测试,轻轻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向贾家驻地走去。
“菲儿,来来来,快坐下歇息!”
贾家家主贾晋满脸欣慰,亲自上前给女儿倒了一杯水。
贾菲儿三次的最好成绩打出了一千二百斤,虽然她拥有圣府免试资格,但她成绩越好贾晋脸上自然越有光。
“老爷!”
此时贾忠忽然快步上前,想向贾晋禀报什么,看见贾菲儿却欲言又止。
贾晋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得气上心头:“菲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说!”
贾忠还是颇有顾虑地看了一眼贾菲儿,对上贾晋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是如实说道:
“我们发现了萧凡的墓地。”
啪!
贾菲儿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整个人仿佛被巨锤击中了一般,俏丽的脸颊霎时变得惨白,酥胸剧烈起伏,素手捂住了心口。
我明明提前了告诉他,为什么还会这样?
若知今日之果,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离去。
可我该去怨恨父亲么,若不是我一心要加入圣府,他又怎会去冒险?
我也抗争过,但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妥协。
把他送上了绝路的,是我。
贾菲儿紧紧闭上了眼眸,一双柳叶眉轻微颤动着,心中此时只剩下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贾晋慌忙扶住了她,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看她这种神态,如何能不心痛,心中也开始暗暗后悔当初不该把萧凡推出去。
“女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人生长着呢,还得往前看啊!”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贾晋继续说道:
“这世上优秀的年轻人多着呢,比如刚才的夏凌霄公子。我刚才看夏清瑶那边好像对这桩婚事并不是很满意,她身份那么敏感,这事不一定能成。”
“听说万宝阁那边已经动了心思,这个墙脚未必挖不动,我们.....”
贾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而贾菲儿对贾晋所说置若罔闻。
半晌后,她很是疲惫地睁开双眼,神色灰暗无光,红唇微张,黯然道:“我想去那看看。”
贾晋只得应允。
天空中只剩夕阳淡淡的余辉,冷冷地洒在冰凉的墓碑之上。
“萧凡之墓”这四个字格外刺目,贾菲儿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墓前,默默无语。
过往的一幕幕一一浮现在脑海,最终停留在他割袍离去时的那一抹萧瑟背影。
本以为一别两宽,想不到写下的赠别诗竟一语成谶。
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这辈子,是我欠了你,来世,当牛做马无怨无悔。”
许久后,她微红的眼眶中滑下两滴晶莹的清泪,洒在墓前。
“前路迢迢愿君安,妾自天涯常忆昔。”
......
会宁城中,萧凡在乡试上引起的风波并未因此平息,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到半日时间,消息就传遍整个会宁!
现在会宁的大街小巷,无一不在谈论一个名字,夏凌霄!
而那位“夏凌霄”本人,却在会宁最大的宝药斋里,盯着价目表暗暗摇头叹息。
太贵了!买不起!
天玄炼体诀虽然厉害,但需要配合特殊药液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
然而配置这种药液所需的药材,起步都要千年山参这种千金难求的奇材。就算是第一层所需的药液,粗略估算下来,至少需要十万两银子。
这第一层的药液算是最好配置的了,至少在宝药斋中都能配齐。
第二层所需的药材,就有很多他只是在药典中见过的,现实中有没有卖真的难说。即便是有,那所需金钱恐怕也是个天文数字。
而这所需药材越往后越恐怖,后面几层所需的很多药材萧凡听都没听过。
现在他很缺钱!
非常缺钱!
从红墨那里打劫来的一万两银票,早就在荒山上被那女人绞了稀碎,白白打了水漂。
就算是有,相比以后所需的庞大资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如何快速发家致富是现在正困扰他的主要问题。
在城中逛了一圈,萧凡两手空空地闷头回到住处,盘膝修炼起来。
“我可以进来么?”
萧凡刚刚运行完一个大周天的天玄炼体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起身打开房门,见夏清瑶站在门外俏然而立。
她温婉一笑:“你这身衣服还合身吧?”
“很好啊。”萧凡愣了愣,笑道,“我还从没穿过这么奢侈的衣服,是哪家裁缝做的?”
夏清瑶脸色忽然微红,也不说话,仔细上下审视了一番,最后皱着眉头说道:“袖子有些大了。”
萧凡抖了抖袖口发现确实是有些大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专门跑来就是看他衣服的么。
夏清瑶又看了看,说道:“腰身也有点肥。”
萧凡已经懵了,她在干什么呢?
夏清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有些不妥,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玉质小瓶递给他。
“诺,这是你今天的奖励。”
萧凡这才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那第一名应得的淬体液了,但他并未接过,犹豫道:“乡试不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么,现在就给我不合适吧?”
夏清瑶直接硬把小瓶塞到他的手里,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嘛,就当是今天我对你道歉啦!”
“道歉?”萧凡一怔,随后恍然,原来她是说白天故作冷漠的事,不以为意道:“我明白的,你是为了削弱他们对我的敌视。”
夏清瑶见他如此随意,郑重道:“萧凡,你一定要小心的。太子和三皇子的人,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圣府高层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还不知道对你会出什么损招。”
“那就尽管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厉害。”萧凡依旧不以为意,这下夏清瑶更是担心了,清澈的眸子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不知道他的依仗是什么。
萧凡见她如此担忧,轻轻一笑,正色道:“你还没看懂么?你在圣府也有段时间了,试问,他们若真如此在意你父亲,如果正面手段不行的话,若对你下点阴招,就算是你也防不胜防吧?但是他们没有,为什么?他们在顾忌什么?”
夏清瑶陷入沉思中,这个问题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在内府中过得并不怎么如意,时刻提心吊胆。
内府弟子的身份对旁人而言自然是非常可怕,但对那些人来说,恐怕并没有什么威慑力,那是什么让他们不敢动手呢?
“是张前辈!”夏清瑶忽然眼前一亮,幡然醒悟道:“我明白了!”
萧凡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夏清瑶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这是张前辈对我们两人的一个考验,他会将危险控制在我们两个人能承受的范围内!”
“是的,我相信他既然费劲心血布下这么一盘棋,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这两枚重要棋子损失掉。”萧凡低沉道:“不过若是我们的表现太过差劲,依然有可能被抛弃。”
夏清瑶喜悦的心情也缓缓沉了下来,萧凡说的对,作为棋子,若是不够重要被弃掉是必然的事情。
“不过,想把我当棋子,”萧凡把玩了一番手中小瓶,忽然仰起头,眼中亮起一道精光,淡淡道:
“那他就得小心别让我掀了他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