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夜终于静下来了，看着满天的繁星，凌颜一知道雅格一定是其中的某一颗。雅格现在在尉迟剑那里还好吗？倔犟的她，要如何接受这种身世呢！
“在想雅格吧！”亦云的身音从身后传出，“因为只在你在想雅格的时候才不会注意有百步之外的人，而我，现在和你只有十步的距离了。”
凌颜一转过头笑了，“你的浮云有消息了？”
亦云摇摇头，“还没有，应该没那么快！”遥望京城的方向，“你说雅格现在怎么样了？她一定知道真相了吧！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接受那个真相，何况是她。”
“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要如何接受真相，而是要面对真相。你没有想过，如果事情真的如此，你和雅格的处境会变得很尴尬吗？”
“我现在想不了那么远，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至于以后，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皇阿玛能接受一个叛匪的亲生女儿做他的王妃吗，这个他还不想知道。
“知道为什么亚克达没有成为雅格的唯一吗？”
“不要提醒我，我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不是每个人都是亚克达，他做不到的，不一定我就会做不到。”凌颜一玩味的表情让他有些生气，“既然说好公平竞争，就忘了我的阿哥身份吧！”
“竞争吗？等雅格真正安全时再说吧！”
三天了，和红姨离京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每天都有人在她们前面安排好一切。
“霍小姐吗？我们已经给小姐留了最好的房间，小二，带小姐去天字一号房。”
“掌柜的，我只想知道在我们之前有谁来过？”
“这个……说是霍小姐的远亲，别的我们也不好多问。小姐请吧！”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说真话的。
是亦云或是凌颜一？还是尉迟剑的安排？雅格有些疑惑，那人一定就是她的身边吧！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清晨人影单薄的街道，“别再跟着我们了，无论是你谁请现身吧！”雅格环顾四周高喊着。红姨也一脸小心的看着四周，她不知道雅格口中的那个人对她们来说是好的还是坏的，因为这一段时间来，为了雅格的身世寻找她的人太多了。
“如果再不现身，那么请从今以后远离雅格的生活，雅格感激不尽。”
“就真的那么想让我远离你的生活吗？”随着话音的传出，一个身影已经站在远远的街口。
雅格远远的看着那个身影，有些想哭，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没有想到第一个看到的会是他——亚克达。她以为知道了她身世的真相后，他们一个个都被皇上放逐了。
“怎么了？就算是个老朋友吧！这可不是你应该有的表情啊！”他从来没有放弃对雅格的追查，如今能给预雅格正面保护的只有他而已了，不管雅格以后是不是能接受他，他都会尽他最大的努力保证雅格的安全。
“你们都还好吗？”
他可以把雅格口中的“你们”当成也是对他的关心吧！“我们都很好，只要你很好，我相信我们都会更好的。”走近了才知道雅格瘦的让人心疼。
雅格笑了，“你也看到了，我很好，和你一年前看到的一样好！我已经不是格格，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
“在我们眼里从来没觉得你是格格！”亚克达笑着说，“我送你们回江南吧！”
雅格摇摇头，“你只要告诉他们我很好就行了。”
“雅格，你的心情我理解，还让我像之前那样默默的跟着你就好，我没有想打扰你的生活，但远离我做不到，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的话，至少让我知道你是真的很好。”他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但他也不会强求雅格心里一定会有他，但至少让他关心着她，让他随时知道她很好就行了。
雅格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笑了，“一年前你没经过我的充许已经打扰我的生活了，看来我的反对是没有用的。”
“是啊，我手上好像还有你的卖身契呢！”如果那个真的有用的话，他希望就这样一辈子把雅格留在身边，可是那真的有用吗？
在亦云接到浮云消息的同时凌颜一也接到了来至亚克达的消息，两人相视一笑，雅格总算有消息了，而且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坏的消息。
“这小子总是比我们抢先一步！”亦云多少有些嫉妒。
“只是不知道这江南之行会潜伏着多少危险。”凌颜一考虑的多一些，尉迟剑这么快就放雅格离开，是不是对朝庭有某些动作呢！如果真的是那样，那皇上那边会不会又把雅格当成又一步棋，但这些他不能对亦云说，必竟那个人是亦云的阿玛。
“真的需要我们亲自来实施那个引水工程吗？”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亦云，这个工程完成，你离那个位置就会更进一步。”凌颜一些时的认真让亦云有些不适应，“其实现在我们的每一步都逃不开皇上的眼睛，我想皇上应该更清楚，用雅格来威胁你的人是谁？只是现在还不是公开他身份的时候。”
“凌颜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我身边是一件很让人奥恼的事，你随时都可以清醒的告诉我，做为一个阿哥我需要的是什么，告诉我我的方向在哪里，可是你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
“那是因为我是站在远处看着你，我能看到你以后要走的路哪一条是更远的。”
“你知道那条走得更远的路，也是离雅格更远的路吧！”
凌颜一笑了，笑得有些淡然，“除非你当上皇上，可以把白素素变成易蓝儿，不然你现在越接近雅格，对她来说就越危险。”
亦云豁然开朗，“如果我现在向着那个方向努力，你会站在我身边吗？”
“不会！”凌颜一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因为雅格不是白素素，我只会帮着雅格找到那个把她当成唯一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
“你就没想过或许那个人就是你吗？”
“你以为雅格没有看到我的心意吗？看到心意后还是把我当成朋友，你认为我是雅格要找的人吗？”至少他还有三年的借口呆在雅格身边。
他还清晳的记得雅格说过，“凌颜一，如果三年后我突然不想进宫了，就嫁给你吧！”可是转眼间她却又哭着说，“凌颜一我收回刚刚的话，三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放弃什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永远不会变，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雅格你知道吗？我想做的不仅仅是一个朋友而已啊！凌颜一仰天长叹！
第一次看着这样的凌颜一，对任何事都了然于胸的他大概只是遇到了雅格才会这样吧！凌颜一刚刚的话亦云会好好考虑，皇阿玛把他调离京城一是为了让他不去查那个用雅格来他威胁他的某位皇子，二是给他机会做出成绩来筑固他在各位皇子中的地位，而现在他的心里想的只是雅格，如果座上皇位雅格真的能回来他身边，就算拼了一切他也会去争到皇位，可是凌颜一说的对，雅格不是白素素，雅格要的就算是皇上也给不了的唯一，想要做雅格的唯一他要放弃的或许比亚克达还要多，他真的能做到吗？
深夜辗转反侧的亦云终于把迪泽弄醒了，“明天还要考查地形，拜托你早点睡吧！”
“雅格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突然想起问雅格小的时候？”
“听说小时候进过宫，为什么我一点印像也没有呢？”
迪泽笑了，“很后悔没有早点认识雅格吧！”五岁时小小的雅格他还记得，在那个春节雅格受到安泽他们羞辱的小小的雅格，眼睛里写着她那个年龄不该有的坚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迪泽觉得自己有责任尽一个兄长的义务，好好的照顾雅格，至少让她知道，在这个九王府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把她当成外人。
“如果更早的认识雅格，我想我不会让皇阿玛把雅格嫁去蒙古的。”
“这个根本没什么区别，不管雅格嫁给谁，她都会做她的落跑格格。”
亦云也笑了，他想得到雅格这个性，不是已经落跑了两次了吗？那个亚克达还真是不容易，为了这个落跑两次的丫头，至今还在为她的安全奔走着，和他们比起来亚克达付出的要比他们还要多吧！
“迪泽！”亦云突然认真起来，“为什么放弃白素素，真的是因为皇阿玛吗？”
迪泽的心因为亦云的这句话停了一拍，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也是雅格一直想要问的吧！只是雅格没有问出口。
“因为太爱或是不爱？”
迪泽看着亦云，眼里有些东西在闪，以过为去很久了，时间会淡化一切的，可是为什么还会这样呢！“太爱或是不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或许我还没整理好吧！有机会会告诉你的。”说完他转过身去，只是不知道这一晚是否还睡得着。
江南的一个小镇，红姨说这里就是雅格出生的地方，而雅格的额娘就葬在这里。
亚克达想买下这里一个不小的庄园，可是雅格却不肯收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谁，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简简单单的小院落，与红姨一家就这样住在一起挺好。
“可是这里对你来说有些太委屈了。”
雅格笑着摇摇头，环顾四周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房子再大，而我能住的只是一间而已。谢谢你这一路来对我的帮助，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办到。”
“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回京救出严妍。”
亚克达愣住了，有人提起过严妍吗？他们都没有对雅格提过严妍，因为怕雅格受到伤害。“你？”
“是的，我知道。只是不肯承认而已，如果那件事是安泽做的，严妍是他唯一能利用的人，因为孩子。”雅格叹息道：“也因为这个我没有带严妍到江南，帮我救出她，然后帮她安排好一切，至少让她不必为孩子的将来而烦心。”
“除了孩子，安泽还用她的父亲来威胁她。”
雅格突然笑了但眼里却有泪，“如果她问起我，你就告诉她，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亚克达知道其实这件事可以交给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去办，可是雅格是真的不想让他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他们都需要时间去思考下一步要如何去走，所以亚克达还是选择离开。
雅格知道亚克达的离开并不代表自己和他们的过去就些了结，她也知道无论是亚克达、亦云或是凌颜一，只要他们想去找自己，无论搬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得到，所以她决定不搬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红姨一家和她的生计，亚克达留下的钱如果做些生意应该可以，只是要去做些什么怎么来做还没有考虑好。
红姨的丈夫除了会种地就会侍弄些花花草草地，而红姨的两个儿子之前被雅格送去了私塾刚认了几个字而已，而自己除了棋艺超群其它的也只能算平凡了，到这时候雅格才真正认识到，离开了他们或许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夜凉如水，雅格独自坐在院内的桌前，这盘棋她自己已经下了半天了，但是还是没有胜负之分。
“老夫可否陪小姐下完这盘棋？”这样静的夜，雅格并没有听到脚步都必须，可是卫尘已经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多久了。
“卫——老伯？”
卫尘坐下来，“我执黑子吧！小姐先请！”
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棋逢对手，雅格再怎么棋艺高超也没有胜过心思缜密的卫尘。卫尘终于以一子胜得满盘。“小姐，知道为什么老夫能胜吗？不是因为老夫的棋艺比小姐高明，而是因为老夫比小姐更用心。”卫法环顾四周，“小姐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卫老伯，别再称呼我小姐了，叫我雅格吧！”
“小姐，你是老爷的女儿就是我的主人，应该叫您小姐的。小姐，这不是你该有的生活。”
“该有的生活？”雅格淡笑，“我该有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格格或是某家的大小姐？如果那些都不曾存在过，而这，就是我该有的生活，我会在红姨身边长大，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小姐，你的不普通是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不管你是格格或是尉迟家的大小姐，都是因为你是霍紫烟的女儿，九王爷把你当成她的女儿除了想用你来威胁尉迟家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出于对你娘的愧疚。而老爷没早点把你找回也是因为对你娘的爱，让你进入王府成为真正的郡主是你娘毕生的心愿。
这就是爱吗？为了完成爱人的遗愿，宁愿自己的孩子贯以他姓成为别人的女儿，雅格理解不了，“我额娘爱过他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老爷是靠着一部分回忆坚持到现在的，我也知道那五年发生了足已改变他一生的事才没能及时的找到你，可是当他已经具备悍动朝庭的实力时，你又以郡主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天下已经握在尉迟的手中了。”
“天下就那么重要吗？”一场战争下来要用多少人的生死做为代价啊！
“但是和你比起来，老爷他却选择了退出。”
“我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这天下唯有父母能做到为儿女如此退让，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卫尘何时离开的雅格也不知道，只是在很深的夜里，雅格的衣衫已被露水打湿了。
几个月后，一个叫“溢香楼”的茶馆在江南小镇名声鹊起，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就成为江南最有名的茶楼。听说老板是从京城而来的才女，不但生得倾国倾城还有一手高超的棋艺，而溢香楼里下到跑堂的小二上到掌柜的，每个都棋艺叫绝，来喝茶的客人不仅仅在这里能喝到全国各地的名茶以及京城出名的小吃，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棋艺不凡在一天之内胜过了小二、茶师及掌柜的，便可以与倾国倾城的老板对奕，如果胜过了掌柜的就可以茶品免费，如果能胜过老板，就会返给客人所点相应茶品的金钱，当然能博得与老板对奕的机会不多，因为能胜过掌柜卫老伯的人，从来没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