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烟在这无聊且又燥热的山洞待了一个多月,除了修炼、看岩浆解闷以外,这里没有任何事可以给她带来些许乐子。
想找二师兄唠叨一些闲话,可那家伙来了之后一直在闭目修行;想找小师弟谈谈人生理想,又怕打扰他。无奈之下,她只好暗自叹惜,去火山外邀月感怀。
这一天,她刚从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却看见二师兄正在洞口踱步,神情紧张焦急,不时用右手慢慢捶打着左手,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急忙腾空来到山洞内,向顾常明询问,“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小师弟凝气境的根基已是非常牢固,气息也沉稳平静。可是,他突破了这么久都没能踏入开脉境,恐怕是那次夺舍影响了心神,陷入魔障了。”顾常明看了眼风无道,道出心中的猜想。
姬如烟听后便细细观察了一番风无道此时的处境,只见他周身火属性灵气弥漫,衣裳已被汗水浸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可是他的鼻息却很有节奏,不像是二师兄所言一般。
她疑惑的问道:“小师弟不像是走火入魔啊,可是又与往常不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让他内心如此痛苦?”
“我也不确定,未知之事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我才这般焦急。”
“要不带小师弟回去,让师尊看看?”
“不可!此时动他,只会让他更加痛苦。我们且等个三五日,再看情况定夺吧!”
……
此时,风无道的身体灵气只进不出,让他的气海如同要撑破一般疼痛难耐。
他感觉自己本是破而后立的气海要再次遭受灭顶之灾,把他打回肉体凡胎的原形。可是,那种顺其自然要破境的感觉却愈发强烈。这让他像一个世俗的赌徒一般压上了前途,以继续修炼来验证自身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的对与否。
事实上,修行之路大道三千,小道无数。可要说自神道没落,仙道兴起以来,有没有走过同样修行之路的人,那绝对是有的,而且还不少。
然而,那些人修行之路虽相同,但过程却迥然不同。
这就像人间阡陌上的一条登山之路,虽然有很多人前前后后踏足其中,但是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却是因人而异。
在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的修行途中有些人会有很多奇思妙想,但去尝试那些想法是否为真的人却没有几个。这大多“归功”于修行路上的那些前辈名流,因为他们自己尝试过,深知其中的弊病。故而,对后人便约束成规,将一切天马行空的想法全都防微杜渐。
假使风无道身边也有师父、师兄妹等人,他也会向身边人询问自己想法的对与否,权衡利弊之后再去定夺。
然而,风无道初有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时,奈何身边空无一人,只好以身试险。
是以,他才会有了目前的尴尬处境。
五日后,随着风无道奇经八脉处传来一阵剧痛,之前那些坚如磐石、牢不可破的窍穴也一一松动了开来。他气海中的灵气分成八条灵气长河,向奇经八脉处的那些窍穴冲去,随后灵气长河一路势如破竹,将那些如同堤坝一般的窍穴冲的决堤,直到风无道气海中的灵气挥霍一空才停止不前。
一直关注着小师弟情形的姬如烟和顾常明察觉到风无道的气息从凝气境圆满直接一跃到了开脉境中期,都是目瞪口呆,震惊万分,修炼何时变得这么容易了?
当风无道睁开双眸,看到呆若木鸡的两人,便轻咳了两声,笑着问道:“二师兄、三师姐你们何时来的?”
“一个月前。”顾常明走到风无道身旁,看着他问道:“小师弟,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猛了?居然从凝气境圆满跳到了开脉境中期。”
“小师弟,之前我见你身体颤抖、汗如雨下,像是忍受着巨痛,怎么一下子突破了?”姬如烟美眸盯着风无道,其中奇光异彩。
随后,风无道将自己突破前的种种事情跟二人述说了一番。
两人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和心悸。
此时,姬如烟沉着脸,寒声说道:“谁叫你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你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身死道消!身死道消,你知道吗?!”
风无道看到三师姐情绪如此激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嗫嗫嚅嚅的问道:“三师姐,我这……也没人跟我说啊!”
顾常明拍了拍姬如烟的肩膀,面色肃然,“小师弟,你太鲁莽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气海被灵气撑破,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风无道闻言尴尬地摸了摸头,心中虽有万千言语,却也只好以沉默来应对。
姬如烟见他憨傻的模样,娇哼一声后,便扭过头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她想起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八师弟,因急于追上众师兄师姐的脚步,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这种风险极大的突破方法,导致气海破碎,灵气乱窜,经脉受伤,最重不治而亡。
一般来说,造府境以下修士的气海甚至比凡人的气海更脆弱。
凡人的气海犹如未开垦的一片混沌之地,未经受修行功法的改变或是开垦,其整体的坚固性较强。而修行之人的气海在通过功法吸收天地灵气后,像是新生一般很是脆弱。
故而,修行界之人最忌讳的便是随随便便毁人根基。
俗话说得好,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修行界只要不是生死仇敌,一般不会直接下重手攻击其气海。
然而,骄阳都照不尽天下万物,更何况一个不是明文的规定会有多少人遵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只要你权势够大、拳头够硬,任何所谓的规矩都是扯淡,而那些条条框框、规矩准绳不过是约束弱者罢了。
所以,想要在修行界活下去,需要的不仅仅是机缘、才智,更需要相匹配的实力,也唯有实力才是不变的王道,才能让那些蛮横的人听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