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流离于凡世,误闯禁区,被刺得内疼隐伤。或许,只身独我是我的宿命,我逃离不了,枉自怨天尤人,却更深入歧途。
花开花落,只为守候。或许太过甜蜜,我不能受所,那么,请忘了我,谢谢。
我又离开了,趁洛秋秋出去的时候,只留下纸条,还附了几个字,别担心我,这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话,是她对我太过放心还是自己太过偏执或者说她从来没放心过我。
我去了我和洛秋秋把它当作噩梦的地方,曾发誓永不会去的地方,但,那么现在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想去践踏结疾的痛。
旧址好似换了新人,擦肩而过的行人,陌生的脸。或许应该也是好事吧!那种羞辱感已经没有,我猜,洛秋秋也是,说也想不到,其实我们活得很好。我仍记得那些曾以为慈祥的善目刹那间变成曲丑的恶脸,仍记得,斥耳的屑语,不堪一击。洛秋秋,这些我们都该忘了,对吧!
我选择了离车站最近的一家旅店住宿,很小,房间装饰简单。床,床柜,壁灯;没了。我也不曾想,尚芳的年纪居然可以像岁逝苍老的人一样地怀感悲切,仿似已经经历过了几世纪的尘年蹉跎。
我向老板要了一把椅子,是他家用的靠椅。木头拼作的造型,喷红漆的那种。晚上我把它放在窗子边,然后跪在上面,趴在窗沿看外面夜景。
没有城里繁多的灯点,甚至连我们小镇都不及,暗暗地,寂寞的街灯,冷漠的行人。其实,连呼吸空气我都觉得心悸,生怕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味道袭触我的神经。初秋,慢慢深入,连后来都变得深沉。
或许,那真是我的错觉。我说,我看到他了,长长的T恤,戴着鸭舌帽,偻着背就恰巧经过我的窗下。真是讽刺,我连脸都看不到呢!又怎么说是他,对他的熟悉程度还没到那个点吧。
其实,心情真的平静了很多,我不知道回来了多久,即使回去以后,或许要更沉闭,我突然觉得那也没什么。
那人走到路灯下,居然停了下来,他往后看。我居然吓得转过身,将身子往下弯,这真是愚蠢的动作,我到底在干嘛?
那天,我又看到了他了。我起得很早,坐上第一班回去的车,上车之前,在售票厅他在我好前面,买了票就转身离开,帽子压得特别低,真的没办法看到他的脸,我只认得那顶帽子Y-3的,因为他戴过,我见过。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看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半天。那么假如,就算是他,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毫无关系。
我的天,他竟然也跟我同一班车,他不会是我们镇上的人吧?我盯着前面那顶鸭舌帽发了半天呆,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他转过头来,但是他没有,只是伸手将帽沿压得更低,仅此而已。我终于失去了兴趣,转头望窗外,被眩过的外景弄得头晕,所以决定睡觉。
我又做梦了,肯定是做梦,我感觉他走到我身边,伸手贴着我的脸。
“田田,对不起。”他说,对不起。
我回到家时洛秋秋正在厨房忙活,她看到我只是平常地说了句。
“回来了,休息会儿,洗手吃饭了。”
那天,饭桌上多了一个人,洛秋秋的男朋友,西装革领,穿得十分正式,我在心里暗暗偷笑,他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嗨,洛歌,我叫田燚.”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他跟我打招呼说的话,一点也不像个大人说的话,或者说,他是不是在试图走进我们母女俩的世界。
“你男朋友不错。”在厨房我帮着洛秋秋清碗,一边跟她说话。
“真的吗?”她显得异常兴奋,应该就是等我这句话吧。
“怎么姓田?”我随意一问却发现她尴尬起来。
“没关系的。”我冲她笑笑。
那一个晚上我想,或许,我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