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两个原因。”
“嗯？说说看。”
“第一，当然是想从你这里捞钱；第二嘛……”我凑近他的脸。
“你长得真******帅，当一会儿男朋友，我不吃亏。”
“哈哈。”他笑完两声，伸出右手把我还没退回的脑袋扶住，他低头，硬生生的就这么吻了下来。然后放开了我。
“那，亲你一下你也不吃亏吧。”
我无语中……
“我可不想得利不得意，我他妈还就要你做我女朋友了。走，爷陪你。”
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喜欢上我了。
我知道我堕落得不像样，抽烟、喝酒，对我来说。已经是常事了。
游一说。
“宝宝，你抽烟的样子像个妖。”他常常这样说，然后自己吸口烟，立马扑过来吻我，我闻着绕游在周围的烟香，沉沦。
但我知道，游一不会碰我。他这一点，让我沉沦得死心塌地。
关于回忆，我没有提起任何人，只是会偷偷的想。唐乐那个小丫头应该也长大了吧！会不会还是喜欢唱歌；乜堇，以他的脑袋考上清华北大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大惊小怪的吧！不过，他应该早忘了我才对，我洛歌有什么好让人记得的。
那么，他……一想起思绪我就会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洛歌，你******想他干嘛？犯贱。”
有时候我觉得真的挺蠢的，放弃高考，不告诉任何人地来到上海。不过，我没后悔，没了洛秋秋，我的未来已经没了意义。
洛秋秋的丧礼上我傻愣地看着奠堂里的两张遗像，灰底的背景，洛秋秋和田燚却微微地笑。我想，这辈子她应该满足了。
她曾跟我说过。
“洛歌，你老妈我这辈子******终于转正了。”她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洛秋秋是田城辉在外面的女人，自我懂事起就已经从外人的闲语中知道了的。我没有觉得羞耻，也没有跟洛秋秋发过脾气，我爱洛秋秋，不管她是谁。她瞒着田城辉生下我，然后告诉他，那个男人装腔作势地呆在她身边，不过都是趁他忙事业的老婆经常不在的时间来到洛秋秋身边装作幸福一家。最后的结果，事情败露，田城辉选择了他有钱的老婆，回去做他幸福的龟孙子。
我敢保证洛秋秋是我见过最白痴的女人，被抛弃了都可以既往不咎地带着我离开那地方。
所以，洛秋秋至少在临死前做了一个有身份的女人，至少，是明媒正娶地进了田燚家的大门。
“EX”内部装修，所有员工放一天大假。
好像店里的每个人都很忙，糖糖可能又和她不晓得哪个姓氏的男友约会去了，我以为游一会陪我，可他却被他的兄弟拉走说有事，他歉意地笑笑对我说。
“宝宝，我晚点来找你，等我哦！”
我挥挥手，装得不屑一顾。
“快走，懒得烦我。”
他摸摸我的头，然后跟着那堆人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独自闲晃在上海的大街，看着一个个从我身边高傲经过抹着艳妆的各色女人，然后不屑地自语。
“切，再怎么化也遮不住一脸巫婆样。”
我不化妆游一还不是说我妩媚得像个妖。
经过一家花店，突然发神经想进去看看。
“小姐，请问有没有小苍兰这种花啊？我一推开门就喊着，一位正在打理花盆的女人（或者说会不会是一个女生？）转过头来。
“请问你想……”
“洛歌……”她唤我，我硬是故作地笑一下。
“嗨，唐小哀。”
她一脸惊讶地用手指着我，一上一下。我想她惊异的肯定是我身上穿的不伦不类的服装和被染成酒红然后绑得乱乱的丸子头。
“给……”她谦和地笑着递给我一杯水，我拿起透过杯子往里看，看到另一边的那些花扭曲不成样，然后晃了晃杯子，又把它放在桌上。
唐哀哀穿着像园丁一样的服装坐在我对面，温柔地看着我笑。
“额，这家店是你开的？”我看向她，发现她依旧素面朝天。
“呵呵，对呀！我和他一起经营的。”
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我只在心里祈祷不要见到他才好。
“他现在在学校呢！”她说，然后我放下心来。
“你呢？现在在哪所大学？”她问我，我猜她肯定不知道我在那边发生了什么，这样更好。
“在……在一间普通大学啦！跟唐音相差甚远列！”我胡扯了一句话。
“哦……”她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温柔地笑。
“呵，对啊！”我撒谎不脸红地继续胡扯。
她起身走到柜台拿了一张卡一样的东西走过来，然后递给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哦！”
“嗯，好，麻烦咯！”我接过名片，做作地道谢。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站起准备离开。
“哎，洛歌，你说你要一种叫小苍兰的花吗？2我这里有哦，我送你。”她指了指室里那些花中的一大簇白对我说。
我看到那些白缺发慌地转过头。
“没有，我随便说说而已，我走了。”
我跑出花店继续游走在大街上，摸到左裤包里有东西，拿出来看是唐哀哀给的名片，轻笑两声，又把它塞回包里。
回到家我从枕头下摸到一把打火机，然后拿出名片，打燃火机，看着隐蓝的火苗从名片一角亮起，慢慢添上了黄色，最后，在另一边熄灭，剩下焦黑的烬屑。
现在的我，本不该与他们任何人有交际。
游一进门问着这屋里烧什么了？一股焦味。我走到他面前掩饰地笑着说没有。然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怪他怎么现在才来，他笑笑揉揉我的头发说带我出去。我应着好。
是我自己残掉回忆，那么就忘掉。
唐乐唱过的一句歌词。
“从结束到未定的以后。”
我在想，可不可以把“未”字，换成“注”呢？对我来说，或许未来怎么样，我都猜出来了。
小舞是个好女孩，一开始，我想我是这么觉得的。
她在我吧台游来晃去的时候我就瞅了她半天，穿着ZARA的上衣，Gstar的裤子，背着个小潮流的包，又有点怯生生的样子，我只判定出一件事，有点费，那就是她肯定是个有钱的主儿。就她那Gstar的裤子比我穿的这一身都贵。
我看她好像想问人又怕的样子就对她主动说了句。
“小妹妹，你在这儿晃半天是有事儿吗？你找人吗？还是别的什么，小孩子家家别什么地方都去，这儿可不安全。”
“我，我……”她终于走到我面前开腔，不过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哎，你紧张什么呀？”我好笑地趴在台上看她。
“我找我爸。”她终于说出句完整的话，不过，我被她雷得够呛。
我只得干笑两声。
“这个问题有点难办了，你怎么知道你爸在我们这儿呢？”我心想是个爸爸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来酒吧这种地方吧。
“我爸是这儿的老板，我来找他有事儿。”
“哦，你爸是姓林吧！”
“嗯，对，姐姐你可以帮我找他吗？就说林舞找他。”
“林舞？你吗？你这名字真他……”我没说出口，怕教坏小孩子，又住了嘴。
“小九……”我叫住托着盘子到处晃的小九，他装帅似地潇洒走过来。
“有事啊？洛姐。”他单手支着吧台，瞅我。
“林哥呢？”我问他。
“我刚看见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儿啊？”
我指了指对面的林舞，他转过头看她，然后让我倾过身，他在我耳边说。
“看这个款型，也不是二奶的级别呀！况且她连胸部都没有。”
“靠……”我起身给了他一爆粟。
“林哥是他爹，你脑子想些什么呢？做你事去。”他按了按被敲的头，哦了一声走开了。
“姐姐，我爸是不是不在呀！刚才那个人在逆耳边说什么？”她一副天真的样子让我感觉可能挺容易被骗。
“少儿不宜。”我回她。
“你回去吧，不晓得你爸什么时候回来，估计到很晚呢！”
“我找他有事儿，我打过他手机，但关机的。他晚上很少回家的，我在这儿等他好了。”
“随便你。”人家可是老板的女儿，我想，我还不多招她。
“姐姐，你不上学吗”我递给她一杯水，她捧起杯子问我。
“没有。”
“姐姐你好厉害，都可以自己挣钱了。”她好像挺羡慕的样子似的。
我自嘲地笑笑，想着小孩真是单纯，她怎么会理解我们的困苦呢。
我转头看舞池那边，游一在那群人里真的很出众，比台下那些乱舞动的人都耀眼多了。可是，我喜欢他哪里呢？
他抬头看我这边，应该是看见我我在看他了。然后，我居然没看到他脸部表情，因为在我看之前，舞池突成一道暗，然后又是旋动的霓彩，我再看他，他已控纵于音律里。
我转过头，却突觉得憋屈。林舞安静地坐在高椅上，一声不吭地吸着杯口，又不喝水。
“你上几年级？”我闲问着她。
“初三。”她突然端坐起，像老师提问学生问题那样，遵规蹈矩的。
“你妈准你来这儿啊？”
她突然表情变得哀寞，低着头，双手握着杯子。
“我跟爸的。”
我立刻猜出她原来是单亲的孩子，突然对她有同病相怜的怜楚。
“我小时候跟奶奶住的，上初三就来我爸这儿了。”她跟我说着她的事，语气匀匀涟涟，想那杯轻轻摇晃过的水。
我忽感摇沉，或者终究是不一样。她应该比我好很多，至少，她不是只有可以依赖的爸爸而已。而我，只有洛秋秋。
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我开始莫名其妙看游一不爽，不管他做什么，我看着都不舒服。
那个叫林舞的女生开始经常到我们这里来，开始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后来总是一双眼睛盯着舞池那边，不晓得在看什么。
她终于有一天突然问我。
“洛歌姐，那个舞台上的男生好帅哦！他……是谁啊？”
我还以为像这样羞涩的女生应该连男生都不敢多看才对，她却突然冒出这句话。
“哦，呵。”我想我应该没必要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先宣布名草有主的限制权，更何况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游一晚上和我在街上晃的时候问我。
“最近老是在你把台边儿的女孩是谁啊？你不会在教唆未成年的小女生做不道德的事吧！”
我停下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自行向前走。
“喂……”他在背后叫了一声又追了上来，单手搂着我的肩，嬉皮笑脸。
“滋滋，开玩笑的嘛！生什么气啊？”
我撇撇嘴，没理他。
“哎，你……是大姨妈来了吧！脾气这么差。”他好像很肯定的语气一样。
“喂，哪有啊。”我朝他的肩头恨恨拍了一掌。
“哇靠，痛啦！”他摸着肩，败坏地看着我。
“她是你的崇拜者。”我不理会他的装作，说自己的。
“嗯？谁？”他又变得饶有兴趣似的。
“你问那个女生，她叫林舞，我们老板的女儿。”
“哦，她崇拜我什么呀？”他调趣地加重后句话的语气，用怪怪的眼神看我。
“鬼才知道。”我依旧没好气地应他。
“吃醋了呀！我看是哦。”他自傲地笑，我觉得真是白痴。
可能只是想占有，可能我还没想好要与谁共度余生的打算，或者是从我毅然决定离开的时候开始。因为失去他之后，我就我真的没想过了，或许也没想过会喜欢谁，我承认，我只是把他藏得很好，只是，不该提起。
然后，又很长一段时间不见林舞，有时候我想起会觉得或许她在准备中考的吧，不过，这跟我没关系。
再见她是很久以后，她带着一帮帮没多大却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屁孩来了“EX”。她跑到吧台，手轻拍一下桌子。
“嘿，洛歌姐，好久不见哦！”她的语气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怪调调。
“哦，是，好久不见。”我督她一眼，发现她的右耳穿了耳洞，戴着暗蓝色的耳钻，顿时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灵媚。
“你怎么样？”我给别人递酒却转头问她。
“很好啊！我爸让我去了贵族学校念高中，他们是我朋友。”她朝一桌指了指，那堆自以为成熟的小屁孩不晓得在干嘛？我明白了小舞变这么快的缘故，而且，成了他们的头吧。我对这群小孩子无语，但也不多说，我自己也不比他们好。
“你没事带他们来酒吧干嘛？小孩子去别的地方玩儿。”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她的做法的无聊性。
“我跟他们说我喜欢这儿的一个人，今天他们说要来看我跟他表白。”她还一副认真的样子说着。
我好笑地轻咳两声，跟她说。
“你敢啊？跟谁告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