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陌辞顿了一下,说:“不巧,我兄长前几日出了苏江城,去南边游历去了。”
“那他何时能回来?”李酒儿转过身有些焦急的问到,在看到陌辞皱眉时,才发觉自己失了礼,又乖乖的转回去做好。
陌辞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将长巾放了回去,在原位坐定后,就答复了两个字“不知。”
言简意赅,明显不愿多说。
“不知吗?”李酒儿有些失落,她前来本欲谢恩,期望能在多了解一番,万一不似这陌先生所说,那也不辜负一番相识。
“我兄长性格恣意,颇爱游山玩水。遇见好风景必要留恋一阵,难知归期。”陌辞见她情绪低落,有些不忍。毕竟今日种种皆怪他。
“原来如此。”李酒儿听闻笑了笑,有些苍白。
“你若是真心想与他结识,可以常来我这里坐坐,兴许那日就能碰见他了。”陌辞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觉得不对,本欲解释一番,但看李酒儿眼中突然来了光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谢谢,陌先生。”李酒儿听罢一扫脸上的阴霾,笑的有些开心。
陌辞点点头,似是肯定一番。其实内心有些不安,本欲离她远去。可不知怎么的,竟然与她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一些距离。
“陌先生,我可以向你问问令兄的一些喜好吗?”李酒儿握了握拳,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陌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一个莫须有的人,如何编一堆喜好出来?若是说他自己,这么多年了,他已不愿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究竟喜欢些什么。
“若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陌先生不用为难。”李酒儿而见陌辞沉着一张脸,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解释到。
“咸的。”陌辞开了口。
“什,什么?”李酒儿似乎没听清。
“咸的,我家兄长喜欢吃咸食。”陌辞说道。
李酒儿听闻,点点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那,还有没有.....”
“天色已晚,李小姐还是早日回府吧。以免令尊担忧。”陌辞见她还要追问,赶忙出声下了逐客令。
“啊,好,好。”李酒儿被打断问话,心中也不恼。只得看看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向外走去。
“湿衣服就留在我这里,日后清理好,定会亲自送到府上归还。”陌辞起身,将人送到门外。
“不,不用了陌先生。今日实在是叨扰了,我日后自己来取。”李酒儿摆摆手,毕竟她还穿着这里乐师的衣服。
陌辞让小厮安排了马车,亲自扶着李酒儿上了车。看着远去的车马,陌辞缓缓呼了口气,日后必定要有一番纠葛。
天空中惊雷阵阵,大雨倾泻而下,让人看不清眼前的路。
城外的山林中,一批黑一人将一对父子圈在中间。小男孩不过七八岁岁的年纪,吓得紧紧抓住自己父亲的袍角。男人手握长刀目色沉沉,他的视线在黑衣人中间来回扫荡,企图能找到突破口。
此番情景,犹如被恶兽围困的羔羊。
带头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剑轻轻一挥,其余的黑衣人则一跃而上。势如破竹,看样子,这对父子今日必命丧于此。
男人闪身避过攻击,拎起自己的儿子就向另一边的空缺处抛去。
其中一个黑衣人反应过来,即刻调转身子,向小男孩刺去。
仅是一寸便可取小男孩的性命,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黑衣人皱着眉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一把钢刀穿过了半寸。
刀尖上的血伴随着雨水坠落在小男孩的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红色的雾气。
男人像甩破布一般将黑衣人抛向一边,回身砍向身后准备偷袭的人。
几人见那偷袭小男孩的黑衣人被眼前的人一招致命,都略感一丝惊恐。
“先杀大的再杀小的!”刚才带头的那个黑衣人见状皱着眉,在说话的同时向男人攻去。
其余几个听到指令,再一次跃起,朝男人发起新一轮的猛攻。
就算男人功夫再好,但寡不敌众。被人抽到空隙,在手臂上砍了一刀,男人手中的长刀差点脱手。
黑衣人趁着这个间隙,纷纷向前。男人一个不注意身上就多了好些伤口。
一瞬间,鲜血淋漓。
“爹!”一声哀嚎划破雨幕,小男孩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吓的面色苍白。
“玉儿!快跑!”男人挥起手中的长刀,砍向旁边的黑衣人。
在回身之际,男人被人偷袭,血红的血液喷溅出来,染上了叶梢。
小男孩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树林间跑去。
雨下的很大,铺满落叶的地面有些湿滑,小男孩没跑几步便摔一跤,没一会儿便成了个泥孩子。
身后有些隐约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小男孩害怕极了。他不知道身后的人究竟是敌人,还是来救他的人,他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
“嗖”一只利箭穿过树林间,擦着小男孩的侧脸死死地钉在他身侧的树干上。
小男孩吓的腿一软,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地上,连续滚了几圈。
脸颊上有鲜血慢慢流了下来,小男孩顾不得多想,从地上爬起,继续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务必要杀了他。”骑在马上的男人看着那快要消失在树林间的小男孩,眉头紧锁,有些许戾气盛在里面。
“是,大人!”身旁一个穿灰黑色衣袍的男人单膝跪地应承了之后,握紧腰上的佩剑,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原地。
“大人,陌鞠怀的人头我以拿下。”说话的,是刚才的那个参与围杀的黑衣人。
黑衣人单膝跪地,解开身上绑着的包袱,里面是一颗带血的人头,他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一瞬间血腥味弥漫开来,就连山林间的土腥味都遮不住。
骑在马上的人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愉悦的表情。
身旁的一名士官,将人头接过,捧到了骑在马上的人身前。